觀照

有時候我時常會想,我是不是個貪婪的人。明明心中開滿了妖異的曼珠沙華,表面卻可以依舊如清風朗月、如鬆如竹。只有我在關照本質時纔可以暫得偷安,維持着面目不人不鬼的似人非人。

北大研學夏令營一絲不苟地按照着它被預計的樣子開始着,並沒有過分毫脫離原本的規律與軌跡。

翌日一早,是個清奇爽朗的好時辰。我們整理好東西,在各自領隊的帶領下統一乘坐大巴車前去參觀北京大學的校園。我並沒有體察到內心多少振奮與激動的新鮮感。大巴車走走停停,彷彿在向它身上的所有人宣告一個永恆不變的真理,在大城市堵車簡直就是理所當然。不過車上其他同學大概與我的想法不盡相同,因爲他們總是埋頭與手機相談甚歡、把酒言情。好似他們手中的手機便是今生今世足矣四目相對、生死相依的極佳精神伴侶!

但我並不喜歡手機,我不覺得電子式無情冷漠的手機有多少趣味。反而直視手機過多會使得我眼睛生疼。手機裡的的的確確有許多電視劇、小說。其中也不乏精品,但也魚龍混雜,肥皂劇、言情小說層出不窮。我自然是無由去觀望別人的世界的,我不講話,我發呆,只要不被注意就都挺好。

大巴車跌跌撞撞,眼前的景物流逝的飛快。道路兩旁的高樓大廈、人流及車子都很連續,連成一條長長的線,捆綁住身處其中的所有人。

我們是從側門進入北京大學的,因爲那門上並無雕樑畫棟的古樸門牌,沒有景泰藍和鎏金,有的只是電動的閘門、零散而又數目不菲的自行車以及保安。進進出出的人挺多的,我們也只是隨人流擁入的一粒粟米,不過唯一不同的是,我們都穿着白色印有北京大學字樣的T恤衫。這使得我們在廣袤無垠的人潮之中不容易被淹沒,並且顯得格外有區分度。

按照統一的分配,我們依據之前的小組由各領隊帶領單獨參觀,中午統一去燕園食堂用餐。

於是想當然的,各隊一鬨而散。許是都覺得新環境分外生動可人。

高明到並未很熱情地充當我們的導遊,只是要求我們緊跟她走,有事彙報,不要掉隊就行。

瞧!依然是那個俊朗如風的英氣姑娘。“你們都報一下自己的名字吧,我指定個組長在隊伍後面幫我看好人,可別缺了誰少了誰。”高明語氣很突然很嚴峻。

“李煜。趙雅文。張力。孫權。何葉。馬原。馮異。紅鳥。”

我們依次報了姓名,高明也並未像查戶口一般,讓我們交代清楚自己的年齡,籍貫,只是很輕巧的一句,你們也都差不多零一年出生的吧,現在基本上十四歲。

儘管我屬馬,生於零二年,今年13,但我並未反駁,也沒有插嘴。

“孫權,你來當組長吧,叫了個皇帝名,希望你能看好大家。”高明直接指定了組長,不容置疑。

我開始注意到了那個叫孫權的男生,鴨舌帽,深藍色的。遮住了太陽,卻擋不住那百分百樂觀陽光的笑。他該是個頂幽默的人,因爲我分明可以看見他那嘴角新生的鬍子在朝上翹。毛茸茸的,淺淺的黑色,像極了喜劇裡的丑角。

我並未養成識人之明與觀人之術,僅僅看見了個子低矮、皮膚白皙,兼具一副好皮囊的孫權。但是高明呢,她僅看到了個好的名稱,一個所謂的代號下的孫權。我瞬間猝然爲高明生出了一種悲慼,也爲我自己。

太陽的高度與溫度這兩項雙向指標都在烈烈的增長着。杯中涼水下肚已遠遠難已緩和沖淡我心中的煩悶。耳邊吵鬧不斷,大都是那些自來熟的同學相碰撞的天文地理、思想觀念。他們總是自作聰明,覺得自己可以貫通宇宙洪荒、八荒六合。

“紅鳥,看,那是博雅塔。”李煜對我講到,我之所以能確定她在和我說話,是因爲她喚了我的名字。

於是我秉承來而不往非禮也的原則,將我對這個面容膚色與我一般黑的姑娘的關注點移到了她的名字上。

“李煜南唐後主也叫李煜,他的詞寫的極好,你喜歡詩詞嗎?”我完全忽視掉了她的問題,並且又拋出了新話題。很好,我掌握了此次談話的主動權。

她倒並未介意我這種答非所問的態度,這足以觀之,李煜是個大大咧咧、心直口快的姑娘。這正好與我對脾氣,於是乎我萌生了與她深交的想法。

因爲她回答我:“我不會寫詩詞,但我猛可愛啦!”她笑得很靈動,毫不吝惜地露出兩顆小虎牙,我也發現了個小秘密,她是個牙套妹。

博雅塔並不高,它的高度與那些都市裡的高樓大廈相比,簡直就是相形見絀。我也並沒有閒心情去數清楚這塔到底高有幾層。但是孫權自作聰明的宣告博雅塔一共有九層。高明依舊無話,只是示意我們自己去看,她不會打擾。我估且不必探秘,因爲我並不是該計算出精確到小數點後幾位的科學家、工程師。我只需要明白這博雅塔不是九層妖塔,下面也不會壓着個白素貞,登上去自然也生不出杜大家“會當凌絕頂,一覽衆山小”的傳世名句。

未名博雅,遙相對望。湖塔相距不過數步,卻在無形之中生出一種紙筆橫亙的哽咽。看到博雅塔後再行幾步就是未名湖,湖很大,湖面也很平靜。湖邊枯木和垂柳都有,垃圾也必不可少。在我看來,枯木更有觀賞價值。畢竟心如已灰之木,也不是所有置之死地而後生的人都能夠做得到的。

高明轉身去拍照了,孫權示意我們在未名湖邊自由賞玩,半個小時後集合。我雖害怕孤獨,尤其是這樣陌生的環境下,但我沒有理由拒絕,只能靜默走開。

“紅鳥,我們一起去逛吧!”李煜順勢很親暱的挽上了我的胳膊。

我本意不喜與人親近,哪怕同性,但我不忍拒絕這個熱情的姑娘。

“嗯……”

一時無話。

我們沿着未名湖邊一直走,四周草木錯過的很快。湖邊小山的高地上閃着古現交織的音容,樹木凌亂有章、粗細錯落。有一個長長的梯階,通向花草遮蔽的山腰小臺子,莫名覺得曲徑通幽,我有一種想跨步上去一探究竟的想法。

李煜顯然很瞭解我,她彷彿看透了我的想法。

“那上面好像是個外國人的墓,估計沒有多少看頭吧?”

我只能悻悻點頭,露出一個驚恐而又不失尷尬的微笑。我不太敢於尋訪那種陰鬱森嚴的地方,鬼神於我而言總會縈繞在心頭耳畔。那種瞬時之間無語凝咽的觸感會涌上我的喉頭,繼而我會痛苦,如同被邪魔附體的人,頓時六神無主。這種感覺是無論誦唸多少遍《正氣歌》也養不出浩然意來卻邪避祟的。

未名湖上沒有遊船,到底總不會所有的湖都得和小船成爲標配吧?我注意到李煜似笑非笑的神情,也感受日頭下她挽着我胳膊的那種汗涔涔的涼意,也看到其貌不揚的野鴨子成羣結隊嬉水玩樂,它們之中會不會有童話故事裡的醜小鴨、黑天鵝呢?

“紅鳥,你挺喜歡詩詞的吧?”李煜問。

還未等到我接話,她又說:“我感覺你挺和煦的,是個像陽光一樣明媚卻不刺眼的女孩子。和你相處感覺沒有壓力,挺舒服的。”

我一時不知該如何答她,也不知道該接哪個話,便順遂的選了前者。

“我是挺喜歡詩詞的,詩詞真的美的令人心碎,我喜歡一切美與有靈的東西。”有時候我笑起來,竟也可以有星子般閃爍的明眸,天真而又**。

“覺得你挺有古典氣質吸引力的。哈哈哈……”她笑着,沒忍住。“好了,我們快去集合了,我都餓了,等會兒到了燕園就有飯吃了。哎呦,餓死我了!”

我附和着她真誠而毫無雜質的笑,然後對她說:“上蒼賜予我們並不白皙的淺棕色皮膚,是因爲她知道,如果有一天我們白起來了,一定傾國傾城。”

知音。知音?“朱弦已爲佳人絕”,腦海中推送這句。我大吃一驚,我何以這麼容易就接受了完全陌生的李煜?

等君未名湖畔,君不歸。

待君西山日落,君不回。

滄海已灼桑田苦,海沙化影秦橋摧。

我心似君心,君莫問。

君心棄我心,我始罪。

首身相離終不見,飲恨一湖春。

覺無期兮情無惜,我晤惜。花月江風,桃李暗度,踏破此情無覓處。

莫道天涯如是,離恨猶苦,孤影迷重霧。

此時偶得這幾句在我心中默默唸起。比不得“兩句三年得,一吟雙淚流”的語不驚人死不休。見水往往激起悲情,釀得出想作詩的意向來。只是爲了免於被當做怪人,我終不過將我所仰慕的詩情吞嚥入腹,別了這一汪春水搗天頃的未名湖。

燕園那頓午飯並不合意,原是營養結構再合理不過的肉、蛋、食蔬、米飯。我卻噁心的吞嚥不下去,只扒完了白米青菜。不想浪費,但自打我記事起便從不食肉,偶爾被迫會吃些。然則雞蛋是半分也不能沾的。一應下肚便會吐出整個胃酸,哪怕連腸子、五臟六腑也不剩。

午飯間隱隱傳出一些男孩子無聊至極的調笑聲,他們像發現新大陸一樣大聲的叫嚷着。我聽見孫權的聲音格外刺耳,他說:“魯迅設計的北大校徽真黃色,你看,像不像……?”

我瞬時更噁心了,爲什麼要玷污一個學校的徽章那麼聖潔的東西?我突然想起魯迅先生曾說過,他死了,看到了一隻蒼蠅趴在他的屍骨上飛來飛去。果然,我看到了先生的先見之明。也爲東吳的孫仲謀感到嘆惜,孩童玩笑,竟能間接辱沒了兩位先人的英靈!

шшш✿ttka n✿¢Ο 至此,我都沒能悟出那種黃色。許是我本來就腦子不靈光。但是,我真的吐了,吐的天昏地暗。她們說我只是中暑了,塞給我又苦又澀的藿香正氣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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