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後是赤魔路過,把虎子給撿走。
而虎子中途甦醒後,赤魔聽完他的懇求,帶他繞路回去,斂了他父母妻兒的衣物做衣冠冢,又給他機會親手殺了幾頭妖獸泄憤。
“那之後我就一直留在魔教了。”虎子把手裡的雜草扔在地上。
【……居然有這樣的事。】
【當年那場獸潮我有印象,不少凡人村落都被襲擊了。而且我記得在獸潮之後沒多久,極寒門就因爲內訌散了。】
【這麼一看,赤魔對這些人還真不錯。】
【他對凡人不一直‘不錯’麼。嘁,搶了我們的東西去接濟那些凡人,借花獻佛的精髓都讓他給學透了。】
薛玥聽完這個故事,沉默一會,拍拍虎子的肩膀。
“嗐,沒事,都過去多久了。”虎子不是很擅長應付這種煽情的氣氛。
他抹了一把鼻子,又給薛玥簡單講了講其他魔教徒的故事。
有和他一樣,無處可歸所以加入魔教謀生的。也有因爲和名門正派有恩怨,被追殺至絕路,纔不得不投入魔教的。
當然,憧憬着毒婆婆、少主威名,奔着學習邪術來投奔的人同樣不少。但在發現兩位峰主都不收徒後,這些人覺得沒趣,也就走了。
薛玥最想向虎子打聽的,其實是赤魔的過去。只可惜,虎子對此也不清楚。
赤魔比這幫魔教徒加入魔教的時間都要早。
他雖名爲教徒,卻比兩位峰主更像一派長老,說的做的,也都是場面上的事——至少無論是對外界,還是對魔教徒們,赤魔都比另外兩位峰主活躍得多。
因此自從毒婆婆的好感度到瓶頸後,薛玥就一直想在赤魔這裡找突破口。
沒想到這些陳年舊事這麼難挖。
“宿主加油,宿主別放棄。”系統給薛玥搖旗助威。
“不至於放棄。”薛玥調整了一下姿勢,讓蹲久的腿過過血,“赤魔出門了,不知道什麼時候回來,我在想要不要換個目標。”
“換個目標?”
“嗯。”薛玥眯了眯眼睛,望着霞光鋪滿的第二座峰頭,“我之前好像答應過一個人,有時間會去看望他。”
結果自從來到了毒婆婆的小院後,她就幾乎沒有一天閒着,一直在各處忙活。
也不知道,那次偶遇之後,那位還記不記得這個隨口的約定。
-
薛玥給虎子他們靈丹的個數一向有限。
而且靈丹給了,怎麼分就是他們自己的事了,她管不着。
風輕雲淡,太陽爬上碧藍的蒼穹,懸在高處。
魔教徒們幹活的效率雖然不高,但架不住人多。這才小半天過去,他們就將薛玥要忙活一整天的事兒全都做完了。
薛玥遣散幫工小分隊,獨自頂着高照的日頭,往回小院的方向走。
正是午時,太陽把大地烤的滾燙滾燙,流雲偶爾能給這片山野降下幾片薄陰,但若想徹底涼快,還是得貼着樹林籠罩的陰涼處走——
往常薛玥都會這樣避着太陽。不過今天,她戴着自己編的遮陽帽,完全走在了陽光的暴曬下。
直播間內一片和諧,沒人發現有什麼異常。
殊不知,就在薛玥身後十幾米外的地方,一個鬼鬼祟祟的身影,正悄無聲息地跟着她。
“宿主,您是不是已經注意到了。”
系統早就想提醒薛玥被人跟蹤了。只是擔心這樣做又會被總部警告,才一直憋着。
薛玥應了一聲。
系統:“好像是那些幫工的魔教徒之一,怎麼辦?要將鏡頭先切到別處嗎?”
它已經推導出了數種可能性,其中最大的可能,就是這個魔教徒利慾薰心,要劫掠薛玥,從她身上攫取更多“靈丹”。
之所以有此一問,也是爲了預防薛玥在這裡動手,暴露實力。
然而薛玥卻反問它:“你只注意到了這個?”
系統:嗯?
薛玥:“你猜我爲什麼往開闊的地方走。”
系統:嗯嗯??
是它忽略了什麼嗎。
系統將探測範圍放大,然後忽然在數十米開外,檢測到了另一股強大的氣息。
它不由一驚。
那不是第二峰的……
“既然人家親自過來了,正好,就不用我去登門了。”薛玥一笑,“你可別多事啊,這鏡頭非但不能切,還得好好拍,拍出質感來。”
“!!明白!”
-
彈幕裡還在聊着一些沒營養的話題。
因此鏡頭一轉,忽然給到薛玥身後的魔教徒時,修士們都嚇了一跳。
【臥槽,有偷襲!】
“手無縛雞之力”的凡人薛玥,自然不是一個魔教徒的對手。
那魔教徒倒也聰明,知道留退路,不能被薛玥看見自己的模樣。
所以他用靈力束縛住她的雙手後,就直接將她整個人按在樹旁,不讓她轉過頭來。
“靈丹都被你藏哪了,說!說出來饒你不死,不說的話……哼,我就是在這兒殺了你,也沒人知道!”
這一變故,把直播間裡溜號的修士們,全都給攪和了起來——
出事情了,這回是真出事情了!
【這人長相我認得,是那幾個魔教徒之一!!】
【要不要臉啊我去,小姑娘本來就沒義務給他們送丹藥,現在給了,居然反倒惹來禍事。】
【哈哈哈,你們以爲魔教徒是什麼好東西呢?】
【就是,聽他們說幾個故事,看他們救幾個凡人就感動了??醒醒吧,魔教徒窮兇極惡,連自己人都搶,這纔是他們的本來面目。】
彈幕裡着急的、憤怒的、看熱鬧不嫌事大的,什麼樣的發言都有,可謂是極盡人間百態。
不過即使是那些說風涼話的,也不免擔心這場劫掠的結局——
他們怕薛玥真的那麼硬骨頭,寧死不給“靈丹”,或者一個害怕,把“靈丹”的真相吐露出去,激怒這魔教徒,惹他痛下殺手。
萬一薛玥死了,這光屏就沒了呢?
他們如今已經習慣每天來看看魔教的情況了。尤其以青虹門爲首的幾個門派,正在密謀如何端掉魔教,十分需要這光屏來提供情報。
“出聲啊,啞巴了??”
那教徒壓着薛玥後腦的手,用了幾分力氣。粗糲的樹皮立刻在薛玥的臉上劃出幾道血痕,觸目驚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