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兄弟何晟

轉眼間,日頭偏西來到了申時。放衙後,陸昊回到家,剛準備弄些吃食,就聽到外邊有人敲門,同時,一生甕聲甕氣的喊聲傳來,“昊哥兒,快點開門,看我帶什麼好吃的來了?”

聽得此聲,陸昊腦子裡一下子就閃現出一個身似鐵塔般的身影。何晟,陸昊的發小,後來也到衙門裡做了衙役幫閒,與陸昊關係極好。

何晟祖籍是隔壁定遠縣,三十年前,一家人才搬到武進縣落戶,與陸家做了。何家祖祖輩輩都是廚子,攢了些錢財,到武進縣後,一家人開了一個小酒館,生意十分紅火,一干就是十幾年。後來何晟出生,和陸昊同齡,就成爲了玩伴。從小到大,他們二人的感情就很好,像親兄弟一般。

本來,何晟家裡想讓何晟繼承酒館的,可是何晟看陸昊做了衙役幫閒,死活都要跟着,沒辦法,何父就花錢在縣裡也給他某了個幫閒的身份。這樣一來,家裡出了個衙役,使得街上的地痞流氓從來不敢來何家酒館鬧事,何父也就消了讓何晟回酒館幫忙的心思。

想到這裡,陸昊心裡閃過一絲溫暖。自從老爹過世,何晟可沒少幫忙,甚至比左右的鄰居長輩還要用心,而且經常藉故來陪着陸昊,其實就是怕陸昊想不開做傻事。

陸昊來到院門處,取下門栓,打開大門,一個高大粗黑的大小夥子站在門外,手裡提着一個黑色的不知是什麼木料做成的食盒。看到陸昊出來,向上提了提食盒。

“昊哥,咋纔開門?”

也不等陸昊回話,“你猜我給你帶什麼好吃的了?”

陸昊上前給了何晟胸口一拳,“你小子,還和我玩上神秘了。快說,到底是啥,正好我還沒吃呢。”

何晟右手撓頭,憨憨的一笑。“是我老爹拿手的八寶醬鴨子和幾個小菜。而且我趁着老爹不注意,還順出來兩壺桃花釀。嘿嘿。”

“你呀,讓你家老爺子知道了,又該說你了。你說你,拿兩壺燒刀子就得了唄,偏要拿你爹的寶貝。”陸昊責怪道。

“這不是拿給昊哥你的嗎,我能拿摻了水的假酒來給你喝嗎”說自己家賣的酒是假酒的,估計整個武進縣也就只有這個憨貨了。“昊哥,你趕快讓個道,讓我進去,拎着怪沉的。”何晟沒好氣道。

陸昊伸手接過食盒,也不知何晟這小子到底偷了他爹多少吃食,這食盒確實有些壓手。陸昊側身,將何晟讓到院裡,自己將院門帶上,同他一起進到屋裡。

何晟進屋後也不客氣,直接就進了廚房,拿了兩套碗筷放到桌上。陸昊跟着進屋,打開食盒,這第一層,就是何氏酒館的招牌菜八寶醬鴨,一看就是新鮮出爐的,上面飄着誘人的香氣,鴨子旁邊擺着一些蘸醬和配菜。陸昊將第一層的食盒放到桌子上,食盒的第二層是四個下酒的小菜,最底下一層是兩壺桃花釀和幾碗粟飯。聞着這香噴噴的飯菜,餓了半天肚子的陸昊,不禁嚥了咽口水。

“就知道你肯定還沒吃呢,快點吧,咱哥倆整一盅。”

陸昊心裡感動,也不推脫,動手將兩個鴨腿撕下,與何晟一人一個,開始享受這美味。陸昊一邊吃着吃食,一邊問道,“晟子(ze),我這幾天都沒在縣裡,你知道縣裡準備怎麼處置這黑風寨嗎?”

“唉,這麼多年了,幾任縣爺都過去了,誰又能把黑風寨給怎麼樣呢。這次要不是陸大伯,都不知道什麼時候能聽到黑風寨吃過敗仗呢。不過我聽衙門裡的人說,這次黑風寨下山好像掠了縣爺二夫人的一個表親,這二夫人正和縣爺鬧呢,希望縣爺能夠把人救回來。縣爺被纏的沒有辦法,拿出了今年晉級神捕司的推薦名額作爲獎勵,說是誰要是能把人給救回來就把名額給誰。”

這神捕司可不一般,他是大周王朝創立之初就成立的一個特殊衙門。大周朝以武立國,國民都尚武乘風,興起了許多的幫會和門派,有些門派的實力甚至不下於大周王朝,在當今武林,形成了“一王朝、二宗門、三仙、四劍”的武林格局。這一王朝就是指大周王朝,神捕司就是大周王朝檢查武林宗門的衙門。神捕司的捕快,哪怕是最低等的木牌捕快也必須是練出內力的武者纔可以擔任的,不像縣衙裡的這些捕快,都是些練了幾手外公的普通人。

本來陸昊就有加入神捕司的想法,只是一直不得門路。如今,縣爺把推薦名額拿出來做懸賞,不正是自己的機會嘛。縣裡的其他捕快都是普通人,這個推薦名額雖好,但估計沒人敢接這個九死一生或者說是十死無生的差事。自己雖然現在還是個普通人,但憑藉着大武俠圖譜,將來一定會成爲一個武者,在神捕司,自己一定大有作爲。

“那你聽說有誰準備接下這個差事嗎”陸昊緊張的問道。

要知道,在武進縣也是有着許多名聲在外的強人。像是趙家村的趙禹,善使一杆花槍,手底下還有這百十來人的鄉勇,保着趙家村不受匪患,人都說,“嫁女當嫁趙家郎。”

縣裡振威武館的童林童老拳師,精通伏魔通背拳,雖已兩鬢斑白,卻還是能威震武進縣黑白兩道。據說就是現在,還能拳破三寸厚的鋼板,是武進縣公認的武者大家。

飛魚幫幫主,李飛漁,五短身材,善使子母鴛鴦棒,出招快如疾風,專攻對方的下三路,招招狠辣。

何晟搖搖頭,“沒有人肯接。趙禹只想守着這趙家村,不想過多招惹是非。童老拳師畢竟年紀大了。而李飛漁則是個寧爲雞頭不爲鳳尾的人,怎肯入神捕司受人差遣呢。”

“晟子,我想把這個差事接下來。”

何晟一聽,頓時面露急色,在他剛要張嘴說話的時候,陸昊輕擺右手,示意他先不要說話。

“我知道你要說什麼,也知道這個差事非常危險。可是,晟子,這個世界很大很大,我不想一輩子窩在這小小的武進縣,我要加入神捕司,成爲武者,這個差事是我唯一的機會,我不能放棄。另外,這殺父之仇,你說兄弟我能夠放得下嗎?”

陸昊面帶哀色的說着。何晟幾次張嘴,可又不知道說什麼。是啊,自己能說什麼呢?勸自己的兄弟不要報這殺父之仇了?還是說句輕飄飄的“君子報仇,十年不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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