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一直一直記得你,可是對不起,在那段空白的記憶裡,望不到盡頭的孤寂,幸好上天動容,讓我們再次遇見,讓我能夠想起你。
夏天,溫熱,陽光,李小言最喜歡跟在洛風后面,喜歡他牽着她的手走過漫長的路,他們兩就像相依爲命的小孩,在這坐孤僻的孤兒院裡因爲對方變得不再孤獨。
那年,李小言五歲,瘦削的臉,凌亂的頭髮,隨意的馬尾,顯得那麼瘦弱而蒼白,院長牽着她的手,怯懦的神情,那時彷彿只有她的眼睛是有生命的,陌生而又好奇的張望着一切,洛風就在那時看到了她,骨子裡透着倔強和淒涼的女孩。也許就在那一刻他們就已命中註定要彼此糾纏。
“給…”洛風的手掌打開,將手心的彩虹糖給了李小言。她用奇怪的眼神望着他,之後裝出很大人的語氣“媽媽對我說過不要吃陌生人給的糖。”
洛風真的是被徹底無奈到了,之後笑容瀉了一地,如此明媚。
“小言,不怕,好嗎?他也是你在這裡要相處的朋友,他叫洛風。”院長的臉上帶着溫柔的笑意,”“ 洛風你就帶小言來熟悉一下這裡吧。”
“嗯,好的,院長。”
此時的小言正努力拉扯着院長的衣角來表示自己無聲的抗議,可是這根本無濟於事,院長好像感覺不到她的碰觸。而洛風貌似看上去很樂意接受這項任務,霸道的拉過小言的手往前走。
“你叫什麼名字啊。’
“小言。”她的語氣裡帶着一般小孩少有的冷漠。
洛風的心裡不明白一個這麼小的女孩怎麼會有着如此不符合她年紀的沉靜氣息。
“嗯,小言,你的名字真好聽。
“真的嗎?”2聽到這話的時候她的態度纔有稍許好轉,這是第一次在她的記憶裡有人誇獎她,雖然是說她的名字,可心裡還是有點小開心。
“當然,是騙你的哈哈,笨丫頭。”司洛在惡作劇般開心着。
“哦。”沒有表情的回答,不帶任何感情色彩的回答,小言的壓抑了良久的萬般委屈在此刻瀕臨這崩潰,“我知道你們大家都不喜歡我,我知道…”她沒有大哭,只是毫無聲息的讓眼角的淚流淌,或許孤寂的小孩都是這樣安靜的悲傷的吧!
洛風沒有想到一個簡單想要逗她開心的玩笑居然會出現這樣的局面,他真的慌了。
“怎麼可能會有人不喜
歡可愛的小言呢,來,我帶你去我一個人的的遊樂園。”
洛風牽着小言的手一路小跑,那是一塊開滿蒲公英的草地,香樟樹下鞦韆飛揚,染着最美的光暈,“你看,漂亮吧,每次我想象着的我爸媽的樣子的時候我就會來這裡。”他的眼神彷彿有訴不盡的憂傷。
小言看着他,之後呆呆說很漂亮,“你是在想你的爸爸媽媽嗎?”
稚嫩的聲音響起,讓洛風從剛纔的思緒中反應過來,“沒有呢,我根本沒有見過他們。”
小言迷迷糊糊的聽着,似懂非懂,她的爸媽呢,爲什麼發現自己不見了還都不來找她,直到後來她才明白那是最殘忍的拋棄,這不是更可悲嗎?
這時她看到了鞦韆,調皮的說道“我要盪鞦韆。”
“愛哭鬼終於不哭了啊,好,你坐上去,我幫你推。”
“恩,你要推輕一點哦。”
小言的臉上終於第一次綻放出了笑意,淺淺的酒窩浮現,這樣的笑顏多美。
“好吧,看你帶我來玩鞦韆的份上我就不生你的氣了,哼。”
“大俠真的不生氣了啊。”
“不過你以後要每次都帶我來這裡玩。”
洛風故意裝出很猶豫的樣子,“這裡是我一個人的遊樂園呢,你來每次都來是要收費的。”
“那現在這裡也是我的了。”
“憑什麼啊。”
“哼,反正沒關係,你不帶我來,我就讓院長帶我過來。”
這丫頭也太狠了居然學會了拿院長來壓自己,好吧,他也不能說啥了,以後原本屬於他一個人的地方就多了一個身影了,也許這並不是壞事。
天漸漸黑去,他們總是後知後覺,之後匆忙地奔跑着回去。
“這麼晚了都,等下院長要罵我們了,快點。”
“司洛,慢點,我走不動了。”小言喘着粗氣,她真的是太累了。
“來,小言,哥哥揹你吧!”此時他已經彎下了腰,“難道你以爲我背不動你。”司洛故意裝做很沮喪的樣子。
小言果然乖乖就範了,靠在司洛的背上她感覺到很溫暖,很溫暖,就像陽光的感覺。他吃力的揹着她,卻是那樣的純真而快樂,可是終有一天會過去。
當他們到了孤兒院麼時候,天已經完全黑了,院長和其他的社工正在到處着急的找他們,現在看着他們安全的回
來了,雖然心裡說不出有多少欣喜,可是他們倆還是避免不了被教育一頓。
耳膜裡充斥着她的聲音,心裡卻不知道在哪裡神遊,司洛對着小言做了一個很搞笑的鬼臉,她忍不住笑出聲來。
“小言。”院長很嚴厲的聲音響起,小言像做錯事的小孩般等待着暴風雨的來臨。
可出人意料的是院長並沒有說什麼,只是讓他們休息一下早點去睡,這也太不像院長的風格了,洛風明顯是欠揍型的,非要別人對他惡毒一點才行,拖着疲憊不堪的身體,還未來來得及洗個澡,他就早已死死睡去。
今天對小言來說無疑是開心的,能真正像一個與自己同齡的小孩那樣大笑着,多麼難得的小時光,孤兒院的阿姨對她嘮叨了下,諸如第一天來着就惹得他們這麼着急,這以後還像話啥的,小言全當沒有聽見,也許是已經習慣了這樣子吧,以前當每她的父母爭吵時,她不得不學會了什麼叫做漠視。
洛風你說我們還會再見的
那天夜裡,院長一個人坐在寂靜的庭院裡,白天的場景又浮現在眼前,一對中年夫婦來到這裡說要收養一個孤兒,他們看上去人應該還不錯,待人有禮,家境不錯,如果把司洛給收養了應該會有一個很好的未來吧,她還記得在那個寒冷的冬天,一個年輕女子苦苦乞求她,讓她收下這個孩子的情形,多少的無奈夾雜,或許是內心經歷強烈的掙扎亦或是迫不得已纔會放棄自己的小孩,她接過女子手中的孩子。
小孩因爲在寒風中被凍得通紅的小臉,可就在她抱過他的那一刻他居然在對着她笑,那時她無法言喻自己的感動,後來她一直把洛風當成自己的小孩來撫養,但她需要照顧的人太多了,而且以她現在的能力根本不能保證給洛風一個怎樣的未來。
眼角的皺紋在一天天的流逝中深陷,也許她真的是老了,纔會去考慮這麼多,可她相信這是爲了洛風好,只有這樣他才能不再平庸,天空漸漸泛白了,這一夜無眠。
小言很快在孤兒院裡適應的過程是漫長的,這跟她的性格有關,更多的時間她喜歡一個人發呆,沉浸在自己的思緒裡,只有和洛風相處時她纔會完全放開,纔會變成一個別人不曾瞭解的自己,他就像一個大哥哥呵護和疼愛着她,讓她度過最歡樂的那段時光,他們一起去盪鞦韆,一起在那片草地上種下了香樟樹,他還會在小言受其他小孩欺負時站出來幫助她。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