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連贏三把,這位小兄弟的手氣不錯啊。”
莊家大漢有意無意地瞥着晉凌面前的一堆金元,笑道。
如果說原來這少年人下注五枚金元,贏了五枚、十枚,也還罷了。剛纔這一局,他竟然直接贏了二十枚金元。也就是說,他手裡的錢,從最初坐下來時的五枚,翻了三番,直接到了四十枚金元。
“今天的手氣確實是不錯。”晉凌同樣笑道,“我本來不想來的,可是走路上就聽見一羣喜鵲衝着我喳喳直叫。我一心想啊,這今天肯定有好事,運氣肯定不錯,所以就跑賭坊來了。”
莊家大漢情知這不是實話,白了他一眼,搖完骰盅押在“大”之上,就繼續招徠着賭徒們下注。當看到晉凌把全部的四十枚金元押在“小”字上面後,他的臉色就全變了。
這時候,也有一些賭徒注意到了這少年人連贏三把,被其面前那堆金燦燦的金元所吸引,開始跟風下注。他們每多一個人跟風,莊家大漢的臉色就更沉一分,以及致於他的動作都慢了好幾分。
“開啊,快開啊!”心焦的賭徒們使勁催促着。
在衆人的催促下,莊家大漢暗中一咬牙,打開了骰盅。雖然知道此把要輸,可他還是不敢當衆搞鬼的。賭徒中不乏有明眼的仙士,被對方發現自己耍賴,輕則會將自己打個半死,重則這虎威賭坊的名聲就全毀了。
“一、二、四,七點,小!”
結果開出,在衆賭徒羨慕嫉妒恨的目光中,莊家大漢咬着牙,將大量的金元推到晉凌面前。桌面上的不夠,他只得從櫃檯下腳邊的錢箱中取出一筒筒金元,拆開外包裝,堆在賭桌之上。
賠付完畢後,莊家大漢滿頭滿臉都是汗珠。今天自己這處賭桌賠付了這麼多,回頭少不得要受到賭坊主管的重重喝斥。
心中惱怒歸惱怒,還有那麼多賭徒客人在眼巴巴地等着哪。只得硬着頭皮,使出平生最佳的手段搖動骰盅,足足搖了好一會兒,雙手掩着,小心地放在“小”字之上。
然後,他就看到那少年人,將兩手都抱不過來的八十枚金元,放到了“大”字之上。
“這小子,終於要輸了!”莊家大漢在心裡長出了一口氣,還好,這小子過於自負,孰不知上得山多終遇虎,這一盤,就要叫你把賺的金元都吐出來。
想到這裡,面上雖然是一副沉痛模樣,心裡卻樂開了花。
尤其是看到多數賭徒都同樣跟風將全副身家押在“大”字之上的時候,他心裡的快樂更是無以復加。光是這一番的收益,加起來就比這張賭桌一天的都多。
“開了!”
莊家大漢還是忍不住帶着些笑意地打開了骰盅,但是,看到骰盅底座上三枚骰子的點數裡,他整個人都僵住了,渾身上下,汗出如漿,腿腳發抖。
見鬼了!
明明感覺搖出的是“一、三、三”的“小”字,怎麼開出的是“五、六、六”的大?
“譁!”賭徒們則是樂開了花。
“趕緊賠錢!”他們催促着莊家大漢。
莊家大漢哆嗦着再度取出了幾筒金元賠付了賭徒們。他望望已經見底的錢箱,沒有再繼續開莊,而是藉口拿錢去到了賭坊後臺,去找掌櫃王潘。王潘是老闆王豹的遠房表親,代替他打理賭場日常事務的。
“什麼,你說是一個少年人,連勝五把,從你那賭桌上贏走了一百六十枚金元?”王潘瞪着眼睛,不敢相信。
“是的,王主管。”莊家大漢哭喪着臉,“那少年人的運氣特別好,而且每把都是以手裡全部的金元下注。最後一把,我明明確信是開小,結果那少年買大,開的也是大......真是他嗎的見鬼了!”
“主管,你知道的,在這方面,我一向很少失手......”他補充着。
“這少年人,是有點古怪。”王潘想了一下,說道,“不過,你把客人們都晾在那裡也不好。這樣吧,我去會會他。如果這小子出千偷牌或是換牌,我就抓他現行,當場打死。”
他自認爲自己的賭術要遠較那莊家大漢高明,自己還是一名初級仙師,感知靈敏,所以要親自出馬。
來到賭桌,在莊家的位置上站好。這時候,贏了錢的賭徒們興致正高,對於他們這臨陣換人的做法非常不滿,紛紛抱怨。
“各位,各位。”王潘急忙解釋着,“先前的夥計是一直生着病,原先還是苦忍着爲大家開盤,後來實在是疼痛難忍。所以,我就替他來主持這桌。我叫王潘,是這威虎賭坊的管事,大家包涵,包涵。”
他一邊說着,一邊手法嫺熟地擺弄起桌上的骰盅來。晃了一陣子,押在“小”的上面。放下之前,他以感覺確認過,三點骰子的點數加起來,確是小字無疑。
衆賭徒賭錢心切,也不與他多作計較,手裡拿着錢,眼睛看向晉凌。
來的這個人,應該是有些道行。晉凌心想,也罷,老老實實,先讓對方消除一些警惕戒心。也沒再以望氣術去看,取了十枚金元,隨意押在了“大”上。
衆賭徒見狀,紛紛跟風押上。
“難道這小子真是運氣?”王潘眉頭微皺。他打開骰盅,開的是“小”。
這一把莊家大殺四方,衆賭徒損失慘重,不由得紛紛埋怨起晉凌來。
“我可沒讓你們跟着我下注,自己犯賤,怪得了誰?”少年人可不慣着他們這些臭毛病,冷冷地回罵了一句。
衆賭徒大怒,還想爭執,被這少年人冷冽的眼光一掃,頓覺一陣寒意從心頭升起,個個噤若寒蟬。
賭局繼續,晉凌又下了幾次注,每次都是十枚金元,每次都是故意往輸的那一處下注。轉眼,手上的金元,就只剩下一百枚了。
這個時候,王潘對他也完全看不懂了。只是認爲這少年人剛來時手熱,運氣好,現在時間過去了,運氣就差了下來。
不跟他們玩了,到了惹事的時候啦。晉凌心想。在王潘押完一次“大”之後,他毅然押在了“小”之上。然後,他暗中運起了仙語鐲的無形力量,透過骰盅,作用於骰子之上。
沒錯,之前贏那八十枚金元的一把,他也是這麼幹的。
骰盅打開,讓王潘難以置信的一幕出現了,自己明明暗中以極厲害的賭術手法,將三枚骰子的點數控制在一定的範圍之內,怎麼打開來,卻完全跟自己控制的不一樣?
或許是許久沒練,手生了。他暗中想到。
賠付一百金元,對於他這樣的主管來說,其實也算不得什麼。
但是,接下來,很快他就受不了了。
因爲,那少年人開始繼續贏。
二百金元。
四百金元。
八百金元。
一千六百金元。
三千二百金元。
......
他贏的金元,已經放滿了大半個賭桌。
其他的賭客人都停手了,像看着怪物一樣看着他。
及至此時,王大主管的表現就跟原先那莊家大漢沒有什麼區別了。
腿腳發抖,渾身上下,汗出如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