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奶奶是在第二天出的院。
而向爺爺的案子，已經遞交了法院。
許勝男果然是心狠手辣，告了向爺爺損害公司利益，和收受鉅額賄賂兩大罪。
這些天，向深在忙向爺爺的案件，成了爺爺的辯護律師。
業界，很快就傳開了，有說向深一定會徇私舞弊，有說向深一定會六親不認。
而向深，對這些傳聞，聰耳不聞。
他只需要做到一點，那就是爺爺曾教過他的，做人要剛正不阿。
向奶奶不怪他，也因爲此，向奶奶見到了那個所謂的曾奶奶。
如向深所說，曾奶奶是個看起來頗有才氣，神似張愛玲般的女子。
難怪向爺爺會動花花心思。
後來，奶奶對宋詞和緣緣說，她並不苦，她至少是個正室，而曾奶奶卻甘願爲了爺爺，一輩子都見不得光。
奶奶還說，她要等爺爺出獄，一直等。
所以，這些天，宋詞有一時間就會去軍區大院陪奶奶。
奶奶不說苦，不說痛，也不願和向深和向緣住，她只想呆在軍區大院裡。
日子就這樣，又過了一個多月。
宋詞已經有五個月的身孕了，年關，也將近了。
今天早上還是豔陽高照，可是下午卻突然下起了雨。
宋詞答應了奶奶，今天要去看她，儘管餐廳的外面，傾盆大雨。
D市的冬天，雨水特別的多。
像麻繩一樣粗的雨水在大街上下了個嘩嘩啦啦，餐廳外面都已經有積水了。
宋詞着急去見奶奶，挺着個肚子站在窗前，久久守望，只盼雨快點停。
結果這一下，就是一整個下午。
所以，宋詞去奶奶那裡的時候，已經是傍晚了。
向深沒有陪她，他在事務所加班。
一走進屋子，宋詞收了傘，就又開始勸說，“奶奶，你就搬過去和我們住吧，你一個人在這裡我們都不放心。”
向奶奶扶着她坐到沙發上，讓她當心，還說，她在這裡住了一輩子，已經習慣了。
以前，爺爺在軍區，她也是這麼守望着。
現在，她只當爺爺又去部隊了，總有一天會把爺爺盼回來。
聽到這些話，宋詞眼裡莫名有淚。
奶奶是有多愛爺爺，連他在外面有情人了，也這般不離不棄的等着爺爺。
傍晚，向深從奶奶那裡把她接着，開車回家。
雨雖然停了，可是一路上都是溼漉漉的，路燈下的青石路總有積水被反光照亮。
這樣一個雨後夜晚，適合沉思。
宋詞靠着車窗，靜靜的想着。
向深側頭望了望她，“宋宋，你在想着什麼呢，想得這麼傷感？”
他想，該不會又是在想莊吉吧。
宋詞擡起頭來，長長的嘆一口氣，“奶奶真是一個重情重義的人。”
向深鬆一口氣，只要她不想莊吉就好。
於是，附和說，“我們向家的人都重情重義啊。”
宋詞努嘴，“纔不，爺爺就不會，他負了兩個女人。”
向深苦笑。
宋詞又說，“老公，我也會和你守望相助，和你永遠在一起。如果你也會像爺爺一樣，在外面有情人，我也會對你不離不棄。”
從奶奶的身上，宋詞學到了很多東西，做女人要大度，寬容，只記住男人的好。
向深正要反駁，宋詞突然又說，“雖然我知道，你不會在外面亂來。但是，不管以後你變成什麼樣子，我都會不離不棄。”
“宋宋，你果然是個蠢女人。”向深說。
宋詞笑了笑，“然後呢？”
向深也笑了，“蠢女人，我愛你。”
宋詞垂頭，五個多月的小寶寶已經會踢她的肚子了，而且反應比之前大。
不再是魚兒遊過般的扇動，而是像有一隻小手在頂她的肚子，有時候脫了衣服，還能看到肚子上冒了一個小小的包。
剛好，向深‘蠢女人，我愛你’的時候，小傢伙就動了動。
所以，宋詞替寶寶說道，“還有他呢，他也要爸爸的愛。”
向深握着方向盤，側頭看了看她隆起的肚子。
這個時候的宋宋，更你是一隻袋鼠，肚子鼓鼓的，不過也不是很大。
上一週，宋詞纔去稱了重量，都已經長了十五斤了，她說她好重了。
可是，他依然可以很輕巧的就把她抱起來走來走動，而且還得走健步如風。
向深故意學着孩童般的口音說，“寶寶啊，粑粑也愛你。”
聞言，宋詞美美的笑了。
接着，向深又說，“可是，粑粑愛你第二，愛媽媽第一。”
宋詞擡頭望着他，皺眉說，“老公，寶寶反抗了，他又踢了我一下。”
向深笑了笑，“本來就是事實啊，我愛你勝過愛他。”
宋詞心裡美滋滋的，這世上有一個男人，可以把她看得最重，她覺得何其幸運。
連他們家的寶貝也比不上她在向深心中的地位，她簡直覺得受寵若驚。
可是，她還是故意問，“老公，其實你可以用你的關係，讓爺爺避免牢獄之災的。可是你說你是個剛正不阿的律師。”
時隔一個多月，爺爺入獄的事情似乎已經被他們接受了。
所以，再聊起這件事情，並不會有多麼的不愉快。
向深嘆了一口氣，“那是一個法律人最基本的素質。”
宋詞故意又問，“老公，如果是我犯了法，你也會眼睜睜不救嗎，假如說我也要坐牢呢？”
向深側頭，皺眉說，“你們女人哪有這麼多的假設。”
宋詞說，“就是假設嘛，你會不會同樣剛正不阿？”
向深想也不想，“那我也去犯法，再和你關到同一所牢房裡，放風勞改的時候，能見一見你，我就心滿意足了。”
宋詞皺眉，“呃，老公，你這是什麼意思嘛，還不是一樣的眼睜睜看着我坐牢嘛。”
向深認真的看着車，“這明明就很好了，好不好。你去坐牢，我就跟着你一起去，你下地獄我也跟着你一起。而且，這根本就是沒有可能性的假設，好不好。你別東想西想了，每天沒事就多陪寶寶去河邊散散步。”
宋詞望了望外面溼漉漉的道理，故意說，“這路面明天也幹不了，怕是沒辦法散步了。”
向深皺眉說，“我陪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