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遠緊緊皺着眉頭。
雙眉聚攏，成了一個扭曲的川字形。
不知道他得有多大的愁悶，才能如此一聲不吭。
可把一旁的陳程給急壞了，一屁/股坐到他的身邊，滿口語重心長。
“阿遠，你告訴我，你到底招惹了什麼人？”
不知道桌上的香菸，是不是陳程今天招待客人的時候留下的。
反正陳程不吸菸。
向遠順手拿起來，撥動打火機。
點燃香菸後，猛地吸了一大口。
這是他第一次吸菸。
傳人是一種很辣的香菸。
入口便是一種刺激味，讓人忍不住皺緊眉頭。
然後，從向遠的喉間發出一陣陣咳嗽聲。
陳程又問他。
他的咳聲停了，卻依舊不吭聲。
一旁的陳程，長長的嘆一口氣。
“阿遠，我只問你一個問題。”
這時，向遠才擡頭看了看陳程。
目光裡是濃濃的擔憂，還有亂糟糟的情緒。
陳程問，“你以前在部隊，是特種兵嗎？”
向遠不說話。
陳程皺眉，“你只管回答，是，還是不是。”
向遠依舊不說話。
只是一口接着一口的吸菸。
煙味入口入鼻，嗆得人受不了。
還有未被他吸進去的煙子從鼻孔裡冒出來。
陳程又說。
“那夥人今天找我了。”
向遠擡眼，“找你？”
陳程垂了頭，抱着頭以示自己的惶恐不安。
“他們說，要我替你準備十個億。”
“要美元。”
“十天後交錢。”
“不然……”
向遠睜大眼睛盯着陳程。
看陳程擡頭，眼裡全是怕意。
“阿遠，錢不是問題。”
“哪怕要我把公司抵出去。”
“哪怕要我把除了XX公司以外的家業都給你。”
“我都願意。”
“我想知道，你到底招惹了什麼人？”
這個時候，向遠才知道，什麼叫真正的哥們。
十億美元，那可能他們的全部家當。
陳程肯爲了自己，把家業拿出來。
那說明，他是真的在乎自己的安危。
於是，拍了拍陳程的肩，安慰說。
“放心，不到萬不得已，我不會把公司抵出去。”
陳程又問，“你到底招惹了什麼人？”
向遠一手夾着煙，一手從陳程的肩上抽手，然後撫了撫疼痛的額頭。
垂下頭去。
“這個黑人的照片，你可以在網上搜到。”
“或許你不瞭解他，但是各國警方都能一眼認出他。”
陳程眼裡閃過一絲恐慌。
怪不得，今天他被帶上車，蒙着眼睛去了一個很黑的屋子。
屋子裡只有一盞煤油燈。
黑人用流利的中文和他對話。
只說了四句話。
那種氣氛，是壓抑，是恐懼。
向遠掐滅了手裡的滅，將火星子在菸缸裡揉碎。
然後，從沙發上起身。
“陳程，我要回家一趟。”
“電話聯繫。”
陳程趕緊跟着起身。
“阿遠！”
向遠轉身。
陳程眼裡是真誠的目光。
“如果錢能解決的事情。”
“我們就用錢解決。”
聽是怕，這是錢也解決不了的事情。
向遠笑了笑，示意他寬心。
可是，這笑容太悲涼。
“放心，我會處理的。”
陳程又問，“你和他們有仇嗎？”
向遠皺眉，什麼也沒說，“我先回家。”
等向遠拉開門，走出這間辦公室後。
陳程才把黑人的照片放到網上搜了搜。
跳出來的信息，讓他瞠目結舌。
眼裡，是巨大的恐懼。
那一瞬間，他似乎是看見了世界末日。
…………
從辦公大廈出來以後，向遠開着車，打着車載電話。
起初，打給果兒，果兒沒有接聽。
這讓向遠好是擔心。
又打給宋詞，這纔有人接他的電話。
不過，電話卻是老爸向深接的。
“爸，你們還好吧？”
電話那頭的向深皺了皺眉。
兒子的聲音怎麼這麼焦急。
不由問，“你怎麼了？”
向遠聽老爸這平常無事的聲音，心裡的石頭落地了。
“沒事，果兒呢？”
向深說，“和你媽在樓上澆花呢，你有事？”
“沒事。”
“沒事那我掛了。”
掛完電話，向遠猛踩油門，也不顧自己的車速已經被測速攝像頭拍了。
而且，他那輛路虎車在道路上開得，那不是一般的快。
不知道的人，還以爲他是個紈絝的富家子弟，玩着飆車呢。
回到了紫金花園，向遠直接上了樓。
宋詞和果兒澆完了花，坐在園子裡的藤椅上。
兩母女聊着天。
果兒摸着自己的肚子，笑得樂呵呵的。
“媽媽，這兩孩子今天下等動得好厲害。”
“一人踢我一腳，左邊寶貝踢了，右邊的寶貝又踢，好調皮。”
“在肚子裡他們就能打架，生下來不知道多能打。”
宋詞也輕輕撫了撫果兒的肚子，揚眉笑了。
“喲，這包鼓得，這麼高。”
“倆孩子確實調皮。”
“我懷向遠那會兒，他還安靜一些。”
果兒突然靠到宋詞的肩上，動容道。
“媽媽，我多希望我也是從你肚子裡出來的。”
“懷了孩子我才知道，原來能和寶寶這麼親密無間。”
宋詞從果兒的肚子上抽手，手指落在她的肩前。
替她順了順被風撩亂的頭髮，“傻孩子，你要是從媽媽肚子裡出來的，你還能和向遠結婚嗎？”
果兒擡頭一笑。
“也是哈。”
“好幸運能遇到向遠。”
“我和向遠也要像你和老爸一樣。”
“長長久久，一輩子都要恩恩愛愛。”
“媽媽，你和老爸一輩子都這麼恩愛，有什麼秘訣嗎？”
果兒的笑容落在這夕陽的餘光之中，明媚極了。
落地窗前的向遠將她的笑容盡收眼底，也心疼極了。
這樣明媚的笑容，他是否能守護一輩子？
未來的路，向遠突然覺得好迷茫。
只是因爲今天的突發事件，就讓他似乎看不清路的方向。
藤椅上，宋詞輕輕的揉了揉果兒的腦袋，笑了。
“哪有什麼秘訣。”
“你想和一個人在一起。”
“自然會收斂自己的缺點，包容對方，理解對方。”
“當然，這一點我做的沒你老爸好，是他教會了我信任和理解。”
說着，又拍了拍果兒的手。
“放心，你越來越懂事了。”
“而且有了孩子後，都會成熟。”
“向遠雖是外表冷漠的了點，其實也很體貼。”
“說不定以後你和向遠，比我和你老爸的感情還要堅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