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3章 決鬥
海上的夜晚比預想得要冷。風特別大,吹得帆呼呼作響。行船的時候不準喝酒,以防誤事,不過後面的那些小商船卻沒有那麼多講究,特別是那些臨時聘請的散衛。
侯家商隊雖然不能喝酒,但是伙食卻是極好,除了米飯肉食以外還有新鮮的蔬菜水果,在海上吃肉不難,難得是後兩樣。
海上的生活是很枯燥的,不能喝酒,不能賭博,不過好在船上有演武室,無聊了可是上去切磋切磋,演武室的規矩是點到即止,一是爲了避免傷了和氣,二是在海上每一個護衛都很重要,絕對不能因爲這些事而受傷。
侯家的護海衛都是經過嚴格訓練的,出海很多次,對着早已習以爲常。他們很會給自己找樂子,切磋、練劍、釣魚,乃至是短途飛劍比賽。
安藍剛入海的時候不有些興奮。漸漸覺得枯燥乏味,船橫豎只有那麼長,走個來回要不了二十分鐘,安藍後悔沒有帶些書來消遣消遣時光。
夜晚海面泛着粼粼白光,遠處什麼也看不見,護衛分爲六班,每一個時辰換一班。
安藍並沒有立刻休息,而是盤坐修煉,她身上揣着地元珠當然不能浪費。海上的靈氣比陸地上充足,一個時辰是後,她嘴裡吐出一口濁氣。
“地元珠果然不錯。”在海上她修煉一個時辰,竟然當往日裡修煉兩個半時辰。
她又修習了一下柔水術,發現在海上修煉水系功法果然容易得多。這也是爲什麼住在海邊的修真者大多數比較擅長水系功法的原因。
練完功安藍看時間差不多,睡了。
睡夢之中安藍聽到極美妙的歌聲傳來,隨着碧波層層盪開宛如天籟。
她夢裡出現一個極美麗的女子,三千青絲直垂腰際,一雙眼睛璀璨如星,她身上發着螢螢白光,不佔染點半人間煙火,好似墮落凡塵的仙子。
神聖而又美麗。
她哼得正是那首歌,心靈格外地平靜,所有的煩惱都隨着歌聲消失,只想與她一走共步人間仙境。
“哼!妖孽!”安藍重喝一聲,朝鳳一聲怒吼,那女子發出怪叫,消失在夢中。
安藍睜開眼睛,耳邊仍徐繞着那歌聲。還有撲通撲通落水的聲音。她走上甲板,發現護衛們都嚴正以待,後面的小船有不少人都往水裡跳。
“怎麼回事?”
“是海妖。”
說到海妖,大家或許第一個想到的就是美人魚。白皙的肌膚,金黃色波浪的頭髮,天真而又爛漫,如果你這麼想,那麼註定在出海的第一夜就是永沉海底。
海妖是鮫人。
這裡的鮫人也不是《搜神記》裡那個“居水如魚,不廢織績,其眼泣,則能出珠”的鮫人,而是上身有些像人,青皮極度兇殘的妖獸。
每年的九至十一月是海妖繁殖的時間,它們除了與本族的雄海妖**以外,也會俘虜一些人類男子。一旦借種成功就會把這些男人吃掉。與人類**所生的孩子在海妖中具有極高的地位,所以每年這個季節都會出現海妖蠱惑男子的事情發生。
但是,像今年這麼大規模還是第一次。
那些受歌聲影響的男人跳下海後,立刻被海妖擡走。
侯家商船上有一口明心鍾,特意用來破海妖的歌聲,要知道這船上有一千多名精壯的漢子,那可都是海妖的最愛。
因爲這口明心鍾。侯家商船並沒有出現有人跳海的景象。
可是這麼多漢子,海妖們又怎麼甘心放棄,它們堵住前行的道路,無法前行。
日出之後海妖就會回到海底,可是現在離日出還有兩個時辰。
小商船裡的保鏢已經和海妖搏殺起來,血的腥味和海水混在一起,漸漸引來了深海里其它妖獸的注意。
“四爺,我們要快點衝出去,否則待會兒就麻煩了。”
侯相年點頭。
侯相年站到船頭上,不緊不慢地摸出一把金刀,金刀握手,他眯起的眼睛突然睜開,兇威滔天。
一刀,只有一刀。海水分成兩半百丈之內的海妖被劈成了碎渣。
侯相年收了刀又變成那個笑容可掬的長者,彷彿剛纔的一切都是錯覺。
“全力開船,衝出去,所有護衛聽令,絞殺海妖!”水手們全力划船,隨着護衛隊長一聲令下,無數飛劍組成青魚劍陣殺向海妖。
海妖的實力並不強,但是它們敏捷速度高,只有密集無差別攻擊才比較容易對付它們。
青魚劍陣不但密集變化速度也非常快,正是海妖的剋星。幾波下來被侯家商船衝出了包圍,後面的小商船也加快速度更上。
侯家商船是不會幫這些小商船的,讓他們跟在後面已是大大的幫忙,一般妖獸和小海盜團都不會招惹有大商船的商隊。
這些小商船都不會走很遠,最多行幾個島,然後再跟着過往的大商船一起回航。
大商船一般不會在附近島嶼交易,它們會到更遠的地方。那裡的利潤更大,小商船因爲自身侷限,卻不敢走得太遠。
大商船吃肉,小商船喝殘湯,但是這殘湯也比在內陸貿易賺得多。
風險有多大,收入就有多高。
小商船彼此之間卻是要結盟的,若是遇不着回航的大商船,或是大客船,他們就要結伴回航共同抵禦遇到的妖獸和海盜。
有侯家的商船開道大家很快衝出了這片海域,他們剛走沒多久,一隻巨大的觸手從海里伸出來,足有十米粗百米長,攪動着海水,形成一個大漩渦,將剩餘的海妖全部攪進漩渦裡。
一個圓圓的大腦袋從水裡冒出來,兩隻足有十米長的大眼睛向四周看了看,又慢慢沉了下去。
趕了一夜,終於到達第一個小島沙南島。
船停在沙南島的港口,這一夜基本沒睡,靠港過後,安藍沉沉地睡去了。
小商船一直在緊跟侯家商船,到了港口才得空統計折了多少人。
不統計不知道,一統計嚇一跳。不光是水手就連那些保鏢也少了不少,有幾位商家滿面愁容,看來,這一次最多隻能行至下一個沙心島。
侯家商隊因爲有一口明心鍾卻是沒有半點傷亡。
安藍這一睡,睡到申二刻也就是下午四點多鐘纔起來。她原以爲已經出了海,結果一看還是在港口,問了一下護衛才知道今晚會起大風不宜行船,所以會在沙南島住一夜,明天一早再起程。
行船的時候不能喝酒,但是入島過後就可以小酌幾杯,所以除了留守人員以外。大家都下船渴酒去了,不過這也有個規矩,必須亥時也就是晚上九點鐘之前回到船上。除非有特殊情況,否則不得在島內過夜。
沙南島屬於熱帶氣候,跟炎夏不同,只有三季,每年十一月至二月是涼季,三至五月是夏季,六月到十月是雨季。
現在正是雨季,雨水特別多,過不會兒就下起雨來。還好,雖然下雨,但是並不不是很冷。
船上冷冷清清安藍又是第一次來沙南島,所以侯宜宣和她一起四處走走。
縱便下着雨。
沙南島靠進炎夏,受炎夏影響比較多,街道建築都是典型的澤州風格,連飲食也比較相同。
沙南島的居民普遍比較黑,這也是因爲地處熱帶太陽比較毒辣的緣故。
安藍一天沒有吃飯,肚子有些餓了,可這會兒又不是吃飯的時間,只好買了些小吃邊走邊吃。
她雙手不得空,只好侯宜宣爲她支着傘,好在這把傘夠大,足以裝下兩他們兩個。
“決鬥啦!”一個稚嫩的聲音響起,街兩邊伸出無數顆頭顱,也不管是否下着雨就往城中心跑,街道只有那麼寬,人卻那麼多,安藍被撞了好幾下,手上的零食也飛了出去。
跑這麼急幹嘛,趕着投胎啊。安藍腹誹。
“要不要去看一下?”
安藍兩人隨着人流走到城中心的時候,城中心已經圍滿了人,裡三層,外三層,他們齊齊仰頭看着三米高臺上的兩個人。
這兩個一個穿葛衣,一個卻是穿着皮袍,一個拿着把白扇。另一個卻手握重刀,他二人對峙而立,眼中的火藥味甚濃。
沙南島的人雖然風俗跟炎夏差不多,但是極喜歡決鬥,而且也極喜歡看決鬥,只要有人高喊一句“決鬥啦”,絕對會引起這般萬人空巷的勝景。
沙南島每座城市乃至鄉鎮都設有決鬥臺,所有的決鬥都在上面進行,否則一律不作數。
“嘖嘖,又是葛衣門和絕刀門,這已經是今年的第十次了吧。”也就是說,這兩個門派不知什麼原因每個月都有弟子決鬥一次。
“葛衣門是沙南島的門派,而這絕刀門是沙心島的。”侯宜宣在旁邊向安藍解釋。兩島的居民素來不和,積怨已久。
這會兒,臺下的人都在喊:“絕刀門的快點下去!”
“快點認輸,滾回你的沙心島去。”
……
那絕刀門的弟子不管下面的人怎麼說都不爲所動,眼裡只有那個葛衣門的弟子,“今天我要當着你沙南島這麼多人的面,把你踏在腳下!”
……
晚了,不過好在沒有食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