玥華回到了鬼勼坊,明明才離開了幾日,卻猶如過了半個荒世。
她沒有回房梳洗衣容,帶着一身‘潮’溼味和髒兮兮的臉,迫不及待的前去覲見藏祺。
剛踏入那間寬敞奢華的房裡,她聽見有‘女’子如鶯的笑聲,伴隨着一股濃烈的酒味和香脂味撲鼻而來……
魔尊又在笙歌‘弄’樂?她捂着鼻擡眼朝裡望去,果然!
腳步不自覺地微頓,她在猶豫該不該入內?魔尊聽琴賞舞的時候不喜打擾,萬一他……經過了碧潭的事情後,她對藏祺反覆無常的脾‘性’是恐懼在心了。
可是,明明是他傳令喚她來的呀?她深吸了口氣,篤定咬‘脣’,硬着頭皮上前掀開了滿室‘女’子‘吟’笑的溫柔鄉。
“玥華見過魔尊大人。”玥華傾身施禮,頷首低垂神情清淡,放佛眼前只有藏祺,舞姬只是幻影。
藏祺不爲其動,懷中摟着一‘女’子,微醺的神‘色’,低頭埋在‘女’子的頸窩裡,指尖玩‘弄’着她的青絲。‘女’子肩上半褪的輕紗,配以他輕佻邪魅的姿態,整個畫面將風流不羈演繹的淋漓盡致!
耳邊遲遲得不到迴應,玥華略略擡頭,恰巧撞上了這幅‘春’‘色’漣漪的畫面。目光移到他懷裡的‘女’子身上,‘女’子也留意到她的身影,正好擡頭。
這個‘女’子並不認識,她的身上沒有魔的氣息,莫非是凡人?玥華暗暗的想。
“玥華見過魔尊大人!”她再次加重語氣,傾身施禮的動作保持不變。沒得到他的應允,自是不敢平身。
周圍的琴聲不斷,舞姬不停,悠長纏綿的琴聲並不能覆蓋她一字一句的參拜聲。藏祺挑.逗懷中的‘女’子,絲毫沒有理會玥華的意思。
玥華僵持着的雙腳有點顫抖,看着他懷裡的‘女’子一臉幸災樂禍的樣子,她不免心中泛起嬌怒。
魔尊大人這是什麼意思?不想見她?卻又爲何喚魔嬰帶她回坊?再這麼僵下去,她真該懷疑魔嬰是否傳錯話了。
“魔尊大人,玥華知錯了,望魔尊大人海涵!”這一次,她不再是單單施禮了,而是直接撲通一聲單膝下跪。
‘女’子上下打量玥華,半響,才緩緩推開藏祺,嬌嗔道:“坊主,讓這麼位如‘花’似‘玉’的姑娘跪着,你就不心疼嘛?” wWW.тTkan.C O
聞言,玥華的臉‘色’變得有些難看,‘陰’厲的目光望向那個‘女’子。能爬上藏祺懷裡的‘女’子,都是帶着一股濃烈的狐媚‘騷’味,這使她特別反感!
但令她沒想到的是,藏祺聽了‘女’子的話,終於肯擡起眼簾瞧她一眼了。
“玥華?你這副髒兮兮的模樣,本尊倒以爲是斟酒的奴才呢!”充滿戲謔的語氣,只見他一手勾搭在‘女’子肩上,一手拿起斟滿酒的金樽杯。
他的話差點令玥華被唾沫嗆着!裝得這麼明顯!顯然就是故意不待見她的。
“讓魔尊大人見笑了,不知大人喚玥華前來有何吩咐?”沉氣,她低頭問道。
藏祺風雅地舉杯一飲而盡,將酒杯隨手一丟,指尖勾住‘女’子的下巴,吹了口酒氣,勾‘脣’道:“雪兒,帶她們下去,子時在房中候着。”
被喚作雪兒的‘女’子羞赧一笑,盡顯柔美之態。起身離開他的懷抱,掩着緋紅的臉頰帶着舞姬們紛紛告退。
她們走後,房內頓時安靜下來,玥華始終保持單跪着地,不敢擡頭與他對視,更不知道他此刻的神情。
“本尊活得好好的,無需跪喪,平身罷。”藏祺恢復了正經的神‘色’,換了個慵懶的姿態,眼中微醺的‘迷’離卻久久不能褪去。
玥華愣怔,原本緊張的心因他一句玩笑話倒放鬆了不少。囁嚅了片刻,終是站直了身子。
見她不說話,一副怕他吃掉的模樣,歪頭好笑道:“清央在碧潭生死未卜,你恨本尊嗎?”
“玥華不敢!”提起清央,她的語氣就悲切了三分。
“是嗎?”他的手指輕敲桌案,一副若有所思的樣子盯着她,沉思了良久,才抿‘脣’道:“你去蓬山採幾株苟烏草回來,若能趕在明晚戌時回來,本尊便打開獸頭‘門’放了清央,如何?”
玥華聽了心中一喜,清央哥哥有救了!
“玥華領命,定將苟烏草帶回!”她頓時恢復了活力,抱拳‘激’動道。
藏祺擡手做了個制止的手勢,揚眉道:“你也別急着答應。蓬山是魔界和冥界的‘交’界線,一半是魔界,一半是冥界。且不說它鬼怪,路途曲折,光是山腳下的食人‘花’和奪魂藤,以你的法力,未必過得了。”
這麼兇險?玥華緊蹙眉,心中剛燃起的欣喜瞬間又被澆滅。但是,爲了清央哥哥……
“你可要想好了,若是你丟了‘性’命,清央從碧潭出來,豈不是要恨死本尊?”他繼續講道,酒‘色’‘迷’離的雙眸盯着她,其不乏有看戲之意。
他的話令她的心狠狠震動!是啊,她若是死了,清央哥哥又活着走出碧潭的話,那他可得多傷心啊!
……
“請魔尊大人放心,我……我拼盡全力也會爲您帶回苟烏草!”她毅然的咬‘脣’道,袖中的雙手暗暗攥拳。
藏祺嘴角揚起一抹滿意的幅度,一邊斟酒一邊道:“你這話可感動死本尊了。記住,清央的命掌握在你手裡,能不能救他,就看你的能力了。”
語罷,他舉杯痛飲。
“是,玥華謹記在心!”玥華一臉堅定的氣勢,‘激’動的‘欲’要即刻啓程,完全忘了問苟烏草的模樣。
“等等。”他突然喊住,從袖中掏出一隻小瓶和一卷畫,擲丟給她,撇下一句:“畫卷裡便是苟烏草的模樣,拿着它們,興許能救你一命。”
玥華條件反‘射’地揚手接住,看着手中的小瓶很是詫愕,終於敢擡頭看他。
“多謝魔尊!”語罷,她化作一縷紅煙遁聲離去。
藏祺眯眼望着紅煙消散,眸中的‘迷’離早已淡去。他沉思了良久,從懷中拿出一條席絹,拇指在席絹繡工‘精’致的梅‘花’上摩擦,動作輕柔惓惓深情。
舉杯,又是一樽酒穿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