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了蜀山,林成煜與陳雲又回到了每日的修煉中,他們從來不會放過任何應該用於修煉的機會,他們的資質的確不凡,但是他們的修爲,有一大半是靠着苦修才得來的,畢竟修行一途,資質並不能代表一切。
道林對這兩個弟子很滿意,他們資質過人且不說,修行還是如此勤奮,這樣的兩個弟子,將來怎麼可能不名動修道界?
晚風吹過,將他們的長髮吹得飄揚起來,這只不過是回到蜀山的第一天過去。
坐在竹屋外的空地上,林成煜突然看着‘豔’娘與林欣兩人,道:“你們是不是有什麼心事?”
‘豔’娘與林欣聞言,都看向了林成煜,‘豔’娘還好,林欣是最藏不住心事的,尤其是對林成煜和陳雲兩人。林欣跑到林成煜身邊,緊緊抓着他的手,想要開口,卻不知道該說什麼,小小年紀的她似乎有着心事,她求助一般地看向了‘豔’娘。
林成煜微微一笑,‘揉’了‘揉’林欣的小腦袋,看向‘豔’娘道:“你們從來不曾對我隱瞞過任何事,也不會隱瞞,說吧,怎麼了?”
陳雲也是看向‘豔’娘。
‘豔’娘左右看了看,確信道林還沒有回來,她開口道:“在瀘州城的時候,我們發現了一些事,不過這事實在是沒有什麼根據,所以我讓欣兒不能說出口。”
林成煜微感意外地看向了林欣,從‘豔’孃的話語中他聽出來了一點,‘豔’娘發現的,林欣也發現了,這一個如今不過五歲,將來也可能一直都是五歲年齡的小‘女’孩,似乎還有着一些不爲人知的能力。
想到這裡,林成煜也不由好奇問道:“你們發現了什麼?”
‘豔’娘道:“是關於翠苗村舉村被屠的事。”
林成煜與陳雲都是不由得坐直了身子,看着‘豔’娘。
‘豔’娘道:“這也許只是我們的幻覺,所以我們不敢說。我和欣兒都是妖類,對於血本身就有着本能一般的感應,也更善於發現人們心中的負面情緒,在要回蜀山的前一天,我們就從劉俊道長身上發現了濃烈的血腥,還有濃濃的怨氣在他身上沒有散去。”
陳雲不可置信道:“你
是說,是劉俊乾的。”
‘豔’娘想了想,卻是不敢肯定,道:“我們也是不敢相信,也許那些血腥和怨氣是邪宗人也說不定。不過在每次有人談到翠苗村的事情的時候,我們都能夠感應到他心中有着不安,情緒‘波’動很大。但我也只能發現到這裡,欣兒的感受似乎更加深刻一些。”
林成煜抱起了林欣,輕輕道:“欣兒,你發現了什麼?”
林欣想了想,眼中閃過一絲驚恐,不過因爲她此時此刻在林成煜的懷中,讓她感到安心了許多,她輕輕道:“他心裡有一隻魔鬼,正在甦醒。”
林成煜與陳雲相視一眼,他們眼中都有着震驚,而一想到楚芯與劉俊之間那種關係,兩人心頭不由得生出不安,他們並不能肯定翠苗村的悲劇是劉俊一手造成的,他們更願意相信是邪宗中人乾的,因爲當時在那裡就有很多邪宗的人,但是‘豔’娘和林欣的話語,卻是讓他們心中也不覺有了疑慮,不敢去相信,或者說是不願意去相信,他們知道那將會有多大的影響,不過因爲沒有任何證據,所以他們也不知道該怎麼辦。
‘花’無業回到了道德宗後,就來到了無垢真人的房‘門’外,‘門’關着,但‘花’無業卻沒有敲‘門’,而是直接推‘門’走了進去。
無垢真人是道德宗的長老,有着特殊的地位,讓人尊敬,他鬚髮皆白,與其他修道者不同,歲月在他身上留下了太多的痕跡了。少有人知道,無垢真人二十多年前還只是一個青年模樣,但只是二十多年過去,他卻老了。
他本來就不年輕,只是修道者都有對抗歲月的手段,無垢真人也有,只是這些手段在這二十多年來沒有什麼用了,他的修爲正走上衰退期,但是他的身份和地位,在道德宗中依然是極爲特殊的。
“老頭子,我回來了。”‘花’無業走進來時,無垢真人正在地板上盤坐着,他的身前放着一壺茶水還有幾個杯子,‘花’無業很是隨意地在無垢真人的面前坐下,拿下一個杯子就給自己倒了一杯,也順帶給無垢真人倒了一杯,然後他自己先喝下了。
這樣的行爲在整個修道界中還真是獨一份,修道界很是講究尊師重道,所以很是在意在師長面前的表現,但是‘花’無業完全就是逆了傳統,可以說他是“大逆不道”也不爲過,也難怪他會被整個道德宗都認爲是“不道德”的。
無垢真人卻是完全不在意,臉帶
微笑,拿起‘花’無業給他倒的茶水,慢慢地喝完,而後說道:“你這一次下山修爲又有所增長了。”
‘花’無業對無垢真人沒有什麼隱瞞,道:“我已經找到了自己的道的方向。”
無垢真人手微頓,但隨即就哈哈大笑,他是真的感到開心,自己的徒弟找到了道的方向,代表他已經凝出了道意,這讓他再也不用擔心在他離開了之後,道德宗會把這樣的一個弟子逐出,沒有人會不重視一個有了道意的弟子。
‘花’無業見無垢真人笑得開心,他亦是嘴角微翹,道:“老頭子,你就不用再擔心我會被道德宗逐出去了。”
無垢真人點頭,道:“我確實可以放心了。”
‘花’無業向來不羈,他的心思從來都深深地藏在心裡,但無垢真人就是能夠知道他的心事,道:“你在想什麼?”
‘花’無業無奈一笑,道:“老頭子,你都快死了怎麼還這麼‘精’明?”
無垢真人笑罵道:“臭小子,你這是在咒我嗎?我就算是死了都比你‘精’明。”
‘花’無業搖了搖頭,道:“在瀘州城發生了一些事,你應該都已經知道了吧?”
無垢真人點了點頭,道:“你是爲了翠苗村的事情?”
‘花’無業點了點頭,道:“我覺得那不是邪宗中人做的。”
無垢真人一怔,臉‘色’有些凝重,道:“你爲什麼會這麼覺得?”
‘花’無業搖了搖頭,道:“不知道,就是感覺,詭異的不合理的地方都太多了。”
無垢真人長長地呼出了一口氣,道:“如果不是邪宗的人乾的,那就只有一個可能了。”
無垢真人竟是似乎對‘花’無業的感覺毫不懷疑,而‘花’無業也不感到意外,而是點了點頭。
無垢真人又道:“可是所有人都認爲是邪宗的人乾的。”
‘花’無業再次點頭。
無垢真人嘆了一口氣,沉默了一會兒後,道:“你是怎麼想的?”
‘花’無業道:“沒有任何證據,而且還有一些地方我想不明白。”
無垢真人點了點頭,他沒有再問,似乎他很是瞭解自己的這個弟子
,所以他轉過了話題,道:“你這一次回來要呆多久?”
‘花’無業又恢復了原來不羈的模樣,道:“本來我是不打算回來的,不過你這老頭子太麻煩了,還得過來見見你,現在見到你了,我走了。”
說完,‘花’無業竟然真的站起身來,向着房‘門’走去。
無垢真人卻是不意外,笑罵道:“臭小子,回來了就多待一會兒。”
‘花’無業停了下來,看向了無垢真人,認真道:“老頭子,我的道,在紅塵。”
無垢真人沒有再說,眼中有着光芒一閃而過,‘花’無業的這句話,讓他想到了當年的那個人,‘花’無業雖然與那人有着太多不同,但依然有着相似之處,或許以那人的不凡,本身就可以代表了這世上很多不平凡的人。
無垢真人突然道:“多回來看看我這快入土的老頭子。”
‘花’無業身子微顫,點了點頭,道:“會的,你可不要太快死了。”
當‘花’無業從無垢真人的房中出來的時候,看到了劉俊,他雖然傷勢未復,但也比之前好多了,想來道德宗中有着不少的療傷聖‘藥’,對劉俊有很大的好處。
劉俊看到‘花’無業,笑着說道:“‘花’師弟,我是來謝謝你的,若不是你,恐怕我就已經死了。”
‘花’無業搖頭道:“師兄修爲高深,可不會那麼容易死的。”
劉俊微微一笑,道:“‘花’師弟見過無垢師叔了,現在要去哪裡?”
‘花’無業道:“離開。”
劉俊似乎也不感到意外,‘花’無業真正在道德宗的時間並不多,他本身就與道德宗格格不入,所以三天兩頭的總往外跑,離開道德宗也不是稀奇事。
‘花’無業說完,已經先行一步了,並沒有留下來與劉俊說話的意思,這也正是符合他平時的行事風格,劉俊看着‘花’無業離開的身影,他微微皺眉,隨即搖了搖頭,他並沒有從‘花’無業的行爲中看出什麼不妥,雖然若要說的話不妥之處太多了,一個“不道德”的人在道德宗中怎麼行事都是不妥。
“他不可能發現的。”劉俊搖了搖頭,轉身離開,也不知道他是不是在安慰自己,好消除自己心頭的不安。
道德宗宮殿林立,弟子衆多,又
有明細的‘門’規,且在道德宗中,“不道德”的人是不可能出現第二個,畢竟不是每個人都可以擁有像無垢真人這樣的地位崇高的長老庇護,而‘花’無業凝出道意更是讓很多反對他的聲音小了很多。
道德宗中有很多地方是一般弟子不能涉足的,更是有一些地方是連核心弟子都不能靠近的,像在宗主府下的一個地下‘洞’‘穴’裡,這個地方只有道德宗宗主一個人才能來。
道德宗宗主秦凰,在整個修道界中是站在頂點的人物,他不僅修爲高深,而且心機過人,要不然也不會成爲道德宗宗主,還讓道德宗成爲正道之首。
秦凰慢慢地走着,雖然沒有人在他身邊,但他依然面‘色’威嚴,走得很是端正,以求最好地表現出自己的威嚴。
在這處地下‘洞’‘穴’裡,有一個光團,或者應該說,是可以囚籠,裡面關着一團黑氣,黑氣中是一個人。
秦凰看着這個人,道:“這是我道德宗的聖水光牢,在它裡面你永遠不可能逃得出來,因爲在這裡面你的身體會被定格在被關進去的狀態,你的傷是不可能痊癒的,你還要繼續裝昏‘迷’嗎?”
那個人動了動,睜開雙眼看着秦凰,道:“你想怎麼樣?”
秦凰卻沒有理會他,而是道:“沒有想到,上古的傳說竟然是真的,真的有你這樣的存在,這麼說,關於那棵樹的傳聞也是真的。”
那個人心中一動,開口道:“你是說神木碎片?那確實存在,我也只知道它在哪裡,只要你……”
“林晨,你以爲我認不出你嗎?”秦凰打斷了林晨的話,帶着譏諷的笑意。
黑氣中的人,竟然就是林晨。
林晨沉默着,突然道:“若得神木碎片,可修天道。”
“那隻不過是傳言。”
“但我知道它在哪裡,還有那個人。”
秦凰沉默了下來,他知道林晨說的那個人是誰,但他信不過林晨,道:“道誓對你沒用。”
林晨道:“有聖水光牢,你不用擔心我會逃。”
“他在哪裡?”秦凰問道。
林晨卻是‘陰’‘陰’笑道:“我得恢復修爲,不然你永遠不會知道,我需要血‘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