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52 記得呼吸
()我聽見鈕釦被扯開的聲音，布料被撕裂的聲音，還有，劃破夜空的嘹亮哨響。（!.贏q幣）請使用訪問本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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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深溺寒潭，無法呼吸；被噬骨的冰冷浸圍，避無可避。
我張大嘴巴竭力地叫喊，卻是徒勞，沒能發出一絲聲響。
我聽見自己內心的焦慮與啜泣，還有隱隱約約地悽苦召喚：
“小慈啊……你回來呀……小慈啊……你回來喲……”
有人放聲嚎哭，哭得肝腸寸斷，哭聲夾雜着嘶喊：
“救救她，快點救救他（她）……！”
我奮力地舞動四肢朝着水面的方向撲打踢蹬，我看見那裡有光。
雙腳卻像被一股巨大的力量桎梏了，它束縛進皮，拖着我往更深的地方沉墮。那幽深的黑暗目不見底。
我聽見心臟被擠碎髮出的聲響，猶如那條突然斷裂的木橋。
……
我陡然瞠開雙眼，發現自己正在用近乎貪婪的方式呼吸，心跳得極快，小腹也極脹……我想我終究是給尿憋醒的，所以纔會有那麼真實的溺水夢境。
翻起來要去洗手間，眼見之處一派陌生，我該是在一個高級酒店的房裡。
掃視一圈，辨出洗手間的方位，也看見了靠在不遠處沙發上的沈卿來。
他睡着了，頭微微仰起，眼皮和嘴脣都閉得嚴實。這種睡相多可貴。
房間裡暖氣開得充足，地上鋪了厚地毯。我光着腳小跑進洗手間，速度解決了當務之急之後跑去照鏡子，鏡子裡那個多邊型的調色盤差點兒讓我就地跪了。
我閉上眼睛想了一會兒，慢慢拉低貼衛衣的領口，睜眼——
沒有非正常印記。
緩緩撩起衛衣下襬，拉高，對着鏡子自轉一圈——
沒有非正常印記。
我又閉上眼，排除心理干預去感覺……除了頭疼、臉脹、喉痛之外，真的沒有更虐的體表感受了——
太好了。
劫後餘生的認知立刻奪走了上的力氣，我拖着疲軟的體走向沈卿來，輕輕地挨着他坐下。
……
我翻了個，臉蹭到枕上，噝地一聲疼醒了，還沒“噝”完呢，子就給撈起來裹進一副溫暖的懷裡。
好聞的薄荷香充盈着鼻尖，我沒擡頭看他，直接拱進他的頸窩撒：“阿來……我渴了。”聲音嘶啞得悽慘，自己聽了都嚇一跳。
他倒是不意，沒回答我，鬆開一隻摟着我的手，側過去拿頭櫃上的水杯。
沒一會兒，我聽見水杯被重新擱在頭櫃上的聲音，接着我的下巴就被他擡起來了。
溫暖，經由他的脣，傳遞到我的脣上，溫的水，從他口裡緩緩渡到我口裡。
相濡以沫亦如是。
當他呷了第四口水要哺我的時候，我着臉偏開腦袋說：“不渴了。”
他一笑，嚥下水，喉結輕聳，感至極。
“我們剛剛是睡在沙發上的。”視線停留在他領口解開的第二顆鈕釦上。
“嗯，我睜開眼就見你趴我腿上。”他說，“醒了怎麼不叫我？”
我彎脣一笑，“看你睡得沉，捨不得。可是又想和你待在一塊兒。”
沉默了一會兒，他擁住我的肩，低嘆了一聲：“對不起，我該再早一點出現。”
“對了，你不是告訴我明天早上纔到麼？”
“想給你個驚喜，沒想自己看到個驚嚇。”摟着我的手臂緊了緊。
我在他懷裡側了側，雙手摟住他的腰，“似乎從一開始就是這樣……你在我最狼狽的時候照顧我，在我最危險的時候解救我。老天就是這麼安排的，安排你出現，把這個姑娘變癡變傻，然後一次又一次地保護她。”
他把我緩緩放平在上，居高臨下地盯着我萬紫千紅奇形怪狀的臉。
我伸出雙手捂着臉說：“別看，醜。”
他的眼裡驟然凝起一絲疼痛，拉開我的雙手。我不肯，用力地掙了掙，卻換來他更加大力的拉扯。
那一刻，我的體條件反般地猛然甩開他的手，做出雙手抱的防禦姿態。
……
我們都呆了。
我渾輕顫，緊咬着嘴脣驚慌地盯着他，心裡懊惱萬分，嘴上卻偏偏一個字也說不出。
他的神色狼狽而驚痛，卻是偏偏手足無措。
良久。他強自鎮定，溫言道：“不怕，都過去了。”
我點點頭，有些哽噎：“你……你抱抱我，抱抱我就不怕了。”
這次，他沒給我再掙扎的機會，上來就摟緊我。
這是我貪戀的懷抱啊。
我有些哆嗦地從他懷裡擡起眼，凝視他的嘴脣，沒有半點遲疑地貼了上去。
他短暫的怔愣之後急切地迴應我，含着我的脣瓣喃喃道：“要記得呼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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