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臺山位於幷州井內,幷州,又稱之爲古晉,或者山西等。 位於中土要道之咽喉,歷來便是兵家必爭之地,是進出關的重要所在。與“玉門關”齊名的“雁門關”,就在幷州之內。
五臺山方圓五百里,五座奇峰高聳,峰頂平坦寬闊,如壘土之臺,故曰“五臺”。
在中土修真一脈五臺山曾有着舉足輕重的地位,據史料典籍記載,中土修真佛家一脈,其發源地就在五臺山,可以追溯到萬年之前,比起如今的中土禪宗聖地須彌山還要久遠的多。
五臺山中清涼寺、普法寺、文殊寺、七步庵等,都是擁有超過五千年曆史的古老寺院,遠不是如今的迦葉寺可以相比。
人間修真一脈,出自五臺山的最著名的人物,自然便是六祖慧能法師,創下《六祖壇經》,當今天下,能稱的上是經書的,除了《大日如來真經》《洗髓經》《法光寶佛心經》之外,只有這部《六祖壇經》,可見地位之高,非同小可。
六祖慧能法師圓寂時所披的那件紫荊袈裟早在清涼寺失傳多年,如今供奉在峨眉山山腳下的慈雲庵中,是慈雲庵千年以來鎮庵之寶。十年前,蜀山第十五代弟子云小邪,還曾借用過紫荊袈裟地獄惡鬼的冰魄銀針。
峨眉山距離五臺山約九千里之遙,黃昏時,雲小邪與妻子李鐵蘭從峨眉山輪迴峰出發,一路向北飛行,到了天水城時已經入夜,但二人並未入城休息,而是披星戴月的繼續趕路。
連飛了六天,到了第七日的清晨,終於進入了幷州地界。
幷州位於中原偏北部,地勢多是平坦山丘爲主,山脈也不像峨眉山那邊險峻挺拔,其山勢巍峨宏大。卻比峨眉山的奇峰險嶺多了幾分的渾厚之意。
高空雲海之上,雲小邪從懷中拿出九州圖志對照方位,一路上,這幾日來,妻子李鐵蘭明顯沉默寡言許多,看來李鐵蘭還在生雲小邪的氣,不願與他說話。
雲小邪從未來過五臺山。只知道五臺山在幷州境內,觀腳下地勢山脈。應該是快到五臺山了,所以拿出地圖對照一下,結果不看還好,一看地圖腦袋就大了好幾圈,根本就看不太明白。
他苦惱的收起圖志,道:“鐵蘭,看來我們已經進入幷州地界,不如落下找人問問路吧。”
李鐵蘭根本就不搭理他,看了一下腳下週圍景色。然後徑直的朝着東北方向飛去。
雲小邪見狀,急忙跟上,他當然知道自己這個妻子曾在雁門關打了好多年的仗,對幷州地界再熟悉不過,當然肯定知道五臺山在什麼地方。
他加速追上了一言不發的李鐵蘭,似乎終於發現了有點不對勁之處,道:“鐵蘭。一路上你怎麼都不說話,是不是身體不舒服?”
李鐵蘭面無表情。
雲小邪有點鬱悶了,道:“是不是發生什麼事情了?”
李鐵蘭繼續沉默。
雲小邪越來越覺得她和平常不太一樣,以前隨意她冷酷,可還是和自己說話的,怎麼自從出了峨眉山後。就方便變了一個人。
他急了,道:“鐵蘭,到底誰欺負了,和我說,我去幫你報仇。”
數日前,李鐵蘭從醉老那裡診斷出真的是因爲自己的身子,十年來纔沒有懷上孩子。心情當時很不好,回到住所見到雲小邪,以爲自己的男人可以安慰自己幾句,不料,這臭小子一臉的無所謂,根本不懂女人心。
她最在乎最在意的東西,被雲小邪看做可有可無,心中極爲痛心與失落,十年來第一次真正的生了雲小邪的氣,只是她不是那種矯情撒嬌的女子,她生氣的表現,不是大吵大鬧,而是不說話,不理他。
被雲小邪問的煩了,她終於冷哼了一聲,道:“我不想和你說話。”
雲小邪如丈二的和尚,根本摸不到頭腦,同時他漸漸發現李鐵蘭語氣冰冷中帶着幾分憤慨,似乎是在生自己的氣,一時間腦海中念頭急閃,暗想這一路上自己並未做什麼惹她生氣的事兒。
大約飛了四個時辰,從晌午飛到了黃昏,入眼處前方則是一片連綿不絕的山脈,其中,那分列在東南西北中五座山峰高聳如雲,尤其是每座山峰的封頂,平坦寬闊,極爲醒目。
雲小邪精神一震,知道前方就是方圓五百里的五臺山山脈。
眼看着天快黑了,沉默一路的雲小邪,便道:“前面就是五臺山,鐵蘭,我們下去找個地方休息一晚上,明天去斷塵峰。”
這連續七日的趕路,讓二人也疲憊不堪,李鐵蘭也覺得有點疲倦,但她根本就沒有理會雲小邪,直接壓頂雲頭,朝着五臺山山脈之中飛了過去。
快天黑時,兩人落在了山中一破舊古廟前,這種寺廟,在五百里的五臺山山脈中遍地都是,沒有一百也有八十座,甚至一個山頭上同時會出現三座不同的寺院,可見這裡的佛教文化極爲鼎盛。
高空望下,這位於一座山峰山腰處的古廟,古色古香,青煙寥寥,極爲莊嚴古樸,多了幾分出塵之意。
雲小邪哪裡還有時間去琢磨李鐵蘭爲什麼生自己的氣,道:“我們今晚就在這個古廟休息吧。”
半空中李鐵蘭停了下來,看了看周圍山峰,又看了看那座古廟,終於再度開口。
淡淡的道:“你確定在這座寺廟休息?”
雲小邪奇道:“這廟有什麼不同的麼?”
李鐵蘭沉默了一下,隨即搖頭,沒有再說話。
在太陽快下山的時候,雲小邪與李鐵蘭二人站在了那座山腰古廟的面前,一看古廟前面的匾額,雲小邪頓時瞪大了眼睛,嘴巴微微張開,左右看看,似乎很不確定似得。
“七步庵?”
雲小邪揉了揉眼睛,確定自己沒有看錯任何一個字後,表情變的極爲怪異。
道:“這就是名動天下數千年的五臺山七步庵?怎麼這麼破?”
眼前的這座古剎,位於一座不知名的巨大山峰的山腰。青磚青瓦,牆壁因爲年久失修多處損毀,甚至在側面還有可以看到許多泥土茅屋。
怎麼看都不像是鼎鼎大名的七步庵。
李鐵蘭看了他一眼,淡淡的道:“你真該多讀點書,這座山峰是五臺山中的南臺錦繡峰,整座山峰上只有七步庵一座古剎,裡面修行的都是出家女弟子。你確定在這裡休息?”
雲小邪確定了這裡就是鼎鼎大名的七步庵之後,臉色快速的平靜下來。道:“有什麼不行呀?”
李鐵蘭微微皺眉,怎麼說男女有別,七步庵畢竟都是女子,雲小邪這麼一個大男人在此休息,多多少少都打擾了這佛門聖地。
不料,雲小邪竟彷彿沒有考慮這麼多,反而直接走向了七步庵古剎的殘破大門。
雲小邪雖然沒來過七步庵,卻對七步庵充滿興趣。
十年前,在須彌山菩提谷中。唯一鎮守着軒轅封印的,就是七步庵的淨水師太,那一次,他並未見到淨水師太的真身面容,和當時在場的大多數正魔弟子一樣,只是聽到了淨水師太的聲音。
但當日,淨水師太所佈置的精神幻境。簡直是巧奪天工,無與倫比。
這十年來,雲小邪修行道行深厚,這才漸漸的對十年前在菩提谷遇到的淨水師太產生敬畏之心,他知道,當年淨水師太一身道行。只怕已經達到了神鬼莫測之境,修爲至少的第十層天人境界,甚至是第十一層長生境界,也未曾可知。
十年前,從軒轅封印出來時,雲小邪並未在聽到淨水師太的聲音,也不知道淨水師太早在十年前軒轅封印被破之後就已經圓寂了。他到現在還直覺的以爲,軒轅封印被破之後,淨水師太已經回到了七步庵。
只有當時同在菩提谷的九尾天狐妖小狸,才知道,當時淨水師太在圓寂時,以手指在樹壁上深深的刻下“戰歌已被傳唱,小心諸神……”
後面的“封印”二字,卻是無力繼續寫下去。
關於淨水師太,李鐵蘭並不認識,當年她雖然也經歷過軒轅封印之事,但開始時並未出現在菩提谷,所以對淨水師太並不瞭解。
看着走在自己前面的雲小邪的背影,李鐵蘭忽然從這熟悉的背影看,看出了一絲滄桑,彷彿,在雲小邪此刻的心中,正在想着其他不爲人知的事兒。
“阿彌陀佛!”
一句深沉的佛號,從七步庵最前面的殘破廟宇中傳來,那寫着“大雄寶殿”四個字的木質匾額,也不知經歷了多少年的風吹日曬,上面的金漆早已經脫落,似乎整座匾額都在風中搖搖欲墜。
雲小邪聽到佛號,擡頭一看,卻見一位身穿樸素青灰色僧袍的年輕尼姑不知何時出現在了廟堂門口,正雙手合十的看着他。
他急忙雙手合十,道:“阿彌陀佛。”
那尼姑看起來也就二十出頭的模樣,十分的年輕,樣貌不俗,但表情十分靜謐,給人一種神秘的感覺。
只見她慢慢的道:“兩位施主,可是來自峨眉山的雲小邪雲施主,與莫邪仙子?”
雲小邪與李鐵蘭都是一愣,相視一眼,雲小邪奇道:“你怎麼知道?”
那表情安靜的女尼終於露出了一絲的微笑,道:“二十多年前天山心魔幻戰與十年前蠻荒大戰,小尼都有幸參與,故見過公子,只是公子不記得小尼罷了。”
雲小邪恍然大悟,但有點疑惑,因爲李鐵蘭並未參加過心魔幻戰與蠻荒大戰,這尼姑是怎麼認出來的呢?
那年輕尼姑似乎看出了雲小邪心,微微一笑,道:“天下人誰不知道,十年前雲施主與李家皇室三公主殿下珠聯璧合,共結連理,小尼雖然不曾見過莫邪仙子,可莫邪仙子手中的莫邪古劍,人間十大神劍之一,小尼卻是認出一二的。”
雲小邪恍然,道:“原來如此,不知師太法號?”
年輕尼姑雙手合十,道:“小尼法號妙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