良久之後, 交織着粗厚呼吸哭泣之聲與嘎吱作響聲音終於停了下來,又是過了許久, 渾身赤|裸的宣瑾昱抱起嬌弱無力的蔻兒, 重新下了溫熱的湯浴中。
蔻兒已經哭得眼睛通紅,她手緊緊抓着宣瑾昱, 不斷抽噎着。
她也不知道自己在哭什麼, 宣瑾昱揉着她的力氣不大,胸前也好, 大腿也好,有些摩擦的紅痕, 卻不是很疼, 但她總有種委屈並且害怕的感覺, 眼淚根本止不住。
此刻她哭累了,重新泡在湯浴中,身體稍微舒適了些, 宣瑾昱的手在她身上輕輕按揉着。經過了剛剛,她也懶得多了, 任由宣瑾昱把他的痕跡輕手輕腳的洗去。
只是佈滿了全身的粉紅吻痕,卻無法洗掉。
宣瑾昱任勞任怨服侍着蔻兒,眼中有些饜足的他此刻心情很好, 讓蔻兒靠在他懷中,給她揉着肩膀,輕聲調笑道:“皇后覺着朕服侍的如何,這幅肉體, 可還入得了皇后的眼?”
蔻兒臉一下子爆紅,難得羞得說不出話來,她攥着拳頭狠狠捶在宣瑾昱的肩頭,卻沒有多少力氣,輕的如同撓癢癢一般,惹得宣瑾昱哈哈大笑。
宣瑾昱不敢太過火,只讓他的小妻子稍微瞭解了一下關於夫妻之間的相處之道並不只是親親摸摸摟摟抱抱,還有許多值得去探索學習的知識。
溫熱的湯池泡了泡後,蔻兒漸漸恢復了理智,她已經知道自己靠着的男人身軀並不是那麼安全,悄悄往前挪着。
“皇后還是別動的好……”宣瑾昱一手摟在蔻兒腰間,有些無奈咬着她耳朵,小聲耳語。
蔻兒從耳朵逐漸紅到臉頰,幾乎不敢相信自己聽到了什麼。
“……無恥。”蔻兒一時間居然想不出別的話來,磨磨蹭蹭了半天,也只能用這種不疼不癢的話輕罵一句。
宣瑾昱全盤接受不說還樂在其中:“多謝皇后評價,朕會……更加無恥一些的。”
蔻兒無聲呻|吟了聲,擡起手捂着自己的眼睛,片刻間,她有種身後的人已經變了一個人的感覺,從前清雅風駿的陛下,已經徹徹底底變成了一個流氓小人。
之前蔻兒的衣服不但溼漉漉的,而且除了裙子外都掉在了地上,等她泡完了湯浴,就開始愁,怎麼穿衣是個問題。
她一推宣瑾昱:“陛下快去給我拿衣服。”
宣瑾昱則大大方方裸着身跨出湯池,一腳一個溼漉漉的印子,打了垂紗簾出去,片刻後,自己拿着兩件衣裳進來,自己裹了一件,拿着另一件把蔻兒從湯池中一包,裹着衣服擡手把她抱了出來。
不一會兒,皺羅的中衫很快就浸溼了蔻兒身上的水,變得輕薄粘身,蔻兒卻不敢挑,老老實實蜷縮在宣瑾昱懷中,被抱着回到了內殿。
背一捱到軟塌,蔻兒立刻裹着衣服往裡頭滾了一圈,拽着被子把自己從頭到腳蒙了起來,不留一絲縫隙。
宣瑾昱擠了上去,含着笑意拽了拽被子:“別捂着臉,呼吸不好。”
蔻兒悶在被子裡死死揪着被角:“你別管我。”
她現在一眼都不想看見宣瑾昱,被子很好的形成了一個堡壘,可以隔絕宣瑾昱出現在她視線。
宣瑾昱和被子奮鬥了許久,都無法在保證不傷到蔻兒的手的情況下硬拽下來,只能無奈撒手。
看樣子,今天他是很難和皇后同牀共枕了。
而很快,蔻兒的行爲也表示他的猜測沒有錯,蔻兒從被子中伸出一隻手,左右摸了摸後,抓到了宣瑾昱的枕頭,然後下一刻,就直接扔了出去,伴隨而來的話是:“陛下去外殿睡。”
這是直接剝奪了宣瑾昱在內殿休息的權利了?
宣瑾昱挑着眉抱着枕頭,思考再三,還是打算徐徐圖之,今天給蔻兒的刺激有些多,讓她緩緩也好。
“那爲夫今日就去外頭將就一下,夫人還請好好休息……”宣瑾昱想了想,趴到被子上,含着一絲笑意低聲道,“我們……來日方長。”
被子外頭意味深長的話讓蔻兒頭皮發麻,她瑟縮了下肩膀,決定假裝沒有聽見。
宣瑾昱寂寞無比,只能摟着他的枕頭出去,在不太寬裕的矮榻上將就。
內殿中沒有了別人後,蔻兒才從被子裡伸出頭來,憋氣憋紅了臉的她坐起了身,發現身上穿着的宣瑾昱的衣服也已經溼了,她一頭長髮還溼漉漉的在滴水,榻上幾乎都被打溼了。
蔻兒從榻上摸了一條帕子,擦着自己的頭髮時,猶猶豫豫輕聲道:“陛下?”
Wωω •тtκan •C〇
很快,宣瑾昱的聲音傳來:“嗯?”
兩個人隔着半個殿室,好在殿中安靜,他們聲音小小的,互相也能聽得見。
蔻兒有些唾棄自己,剛剛纔毫不留情把人攆了出去,此刻又主動與他要搭話,可是,也不能真的不理。
“陛下把頭髮擦一擦,仔細受涼。”
如今盛夏的尾巴已經過去,早晚溫度驟降,頂着一頭溼發,很容易頭疼風寒。宣瑾昱明兒還要早朝,若是因爲這個影響了身體,就不好了。
片刻後,窸窸窣窣的聲音響起,從外殿傳來宣瑾昱帶着一絲笑意的聲音:“多謝皇后掛記,朕現在就擦。”
蔻兒坐在榻上,裹着宣瑾昱的外衣,用帕子一點點擰着長髮上的水漬,聽着外殿同樣傳進來的窸窣聲,抿着脣,比起之前稍稍有了些安心。
這一夜蔻兒做了個夢,她醒來後,發現天才矇矇亮,她披散的長髮有些微卷散在肩臂,昨夜泛着溼意的袍衣此刻已經帶着一絲溫熱,只是皺皺巴巴的。
她攬着被子坐在榻上,發了小會兒呆,忽然想起什麼似的,悄悄裹着長出許多的袍衣下了榻,光着腳踩在光滑的地板上,儘量不發出聲音,走到旁邊一口箱子面前蹲下,從裡頭翻出來了幾件小衣,小心翼翼脫了袍衣快速把這一身套在身上,鵝黃色的暗紋抹胸配着一條乳白色灑金紗裙穿好了後,她又取出了一條淺色的紗衣罩着外頭,然後卷着宣瑾昱的袍衣塞進了箱子中,再小心翼翼回了榻,若無其事地繼續睡。
到了宣瑾昱起身去上朝的時候,更衣準備好了進來一看,蔻兒還在睡夢中,他看了她片刻,沒有吵醒她,帶着人悄悄走了。
宣瑾昱心情很好,這反應在所有的方面,早朝中底下大臣戰戰兢兢反應了一個不太愉快的消息,宣瑾昱也能心平氣和麪對,這幅氣定神閒的樣子落在大臣眼中,皆化作了對君主的敬畏。
前朝的事情是比較枯燥乏味且令人煩躁的,勤政殿中的氣氛一貫都是沉重且緊張的,這天本該也是如此,幾個肱骨之臣一如既往板着一張臉,而高坐在上的天子則勾着笑,體現出了以往未有的耐心與好脾氣,看得底下幾個臣子面面相覷,思來想去前朝並未發生什麼讓人開心的事情,那就只能猜測是在後宮中,有了讓帝王心情愉悅的事情。
後宮之中,唯獨一個皇后聖寵不斷,萬千寵愛於一身,這帝王的愉悅心情與後宮有關,就可以直接說是和皇后有關。
一想到這裡,胡侍郎並幾個與方令賀關係好的,趁着上頭帝王未曾注意,悄悄給方令賀擠眼睛,揶揄他這個帝王的大舅子。
方令賀犯嘀咕,完全不知是不是和妹妹有關,就算和妹妹有關,他也不會知道是什麼事情啊,而且看宣瑾昱的面色,其實除了他心情較好之外,別的也看不出來,或許是和政事有關只是還沒有公之於衆的事情也未可知。
宣瑾昱還不知道底下的臣子表面上雲淡風輕,心裡頭已經悄悄腦補了許多。他還在考慮着找一個什麼樣的藉口早退纔好。
索性他有一羣爲君分憂的好臣子,可能是看出了他的心不在焉,也可能是想悄悄確定下,幾個大臣一本正經勸着宣瑾昱,今日不忙,不若陛下回去好好休息一下。
這個勸解和宣瑾昱的心思一拍即合,他眼含深意掃了胡侍郎一眼,微微頷首,再掃過混在大臣之中還一臉淡定的方令賀,勾了一抹笑,起身離開的同時吩咐了小廚房給這裡的幾個大臣源源不斷送來可口膳點,把前朝的肱骨之臣安排好了,宣瑾昱一撩衣襬就往泰華殿走,打算把臣子識眼色省出來的時間全部奉送給皇后。
勤政殿距離泰華殿並不遠,幾步路繞過一個迴廊就到了,宣瑾昱心情很好,一臉晴朗,嘴角噙着笑,不斷回味着昨夜的些許美味,幻想着今日若是他再臉皮厚些,大抵也能再進一步,這一退一進,一方攻城略地,一方丟盔棄甲,距離他的奢想或許就不遠了。
年輕的帝王眉眼帶笑,眼含一絲春|色,整個人散發出一股成熟男人迷人的氣息,加之他如今也習慣了以色侍妻,一襲月牙色交襟直綴,窄窄腰間繫着一條九龍環佩,隨着他的腳步輕輕爭響,發出悅耳錚鳴之聲。
帝王一路走來,所到之處宮女無一不連連退讓避開,不敢擡頭去看他惹人臉紅心跳的俊臉。
進了外殿,宣瑾昱嘴角忍不住擴大了一絲笑容,他渾身壓制不住的春意氾濫,彷彿無師自通了利用美色的最佳手段,從眉眼到脣角,無一例外充滿了色氣的誘惑,他揮退了身後欲言又止的宮女黃門,打了簾子含笑道:“朕今日無事,自請前來服侍皇后。”
空空蕩蕩的內殿中絲毫沒有任何鮮活的痕跡,只有他一個人的聲音在殿中迴響,突生空寂之感。
宣瑾昱話音剛落,走進內殿後,立刻就感覺到不太對,他嘴角噙着春|色無邊的笑稍微收斂了兩份。
以往蔻兒都是在外殿看書,有時在內殿矮榻上寫着雜記,或者就在案几上潑墨作畫,無論何時他回來,第一時間都能看見她。
可是眼前內殿中,無論是窗櫺下藤椅,還是矮榻,書櫃側的案几,甚至鋪了軟毯的垂簾後,都沒有蔻兒的身影。
宣瑾昱忽然感覺到一絲不妙,大步上前很快在兩個側殿中找了找,根本沒有蔻兒的痕跡。
不單單是如此,宣瑾昱後知後覺發現,泰華殿中早已經被皇后的物件佔據的空間,忽然空了出來,幾口裝着衣衫的箱子並滿滿當當的梳妝檯上的首飾盒,都不見了。
宣瑾昱呆呆站在原地片刻,心中浮起了一個不可思議的念頭,他轉身出了外殿,看見這邊服侍的有個小宮女,問道:“皇后呢?”
蔻兒懶,除了必要幾乎都懶得走,入宮幾個月來,也不見她愛出去玩,這個時候她不在殿中,讓宣瑾昱幾乎無法迴避一個事實。
這個小宮女是泰華殿外殿服侍的,她也是專門被放在這裡等着宣瑾昱來傳話的,聽見了帝王的問話,這個十幾歲的小宮女戰戰兢兢道:“回稟陛下,皇后……說,盛夏已過,馬上入秋,她就……先回中宮了,請陛下……不用掛念。”
宣瑾昱聽到一半就氣樂了。
這個小沒良心的,溜得還真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