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城早春

“暮雲樓閣畫橋東,漸覺花心動。蘭麝香中看鸞鳳,笑融融,半醒不醉相陪奉。佳賓興濃,主人情重,合和〔小桃紅〕。”

時光飛逝,轉眼間將近一年,在這些日子裡,李雲夢遊遍了江南之地,也結交了一些隱者雅士。而李雲夢與嘉興一位何景來往甚多,大家都彼此羨慕對方纔學。於是兩人一有空就在一起討論詩文,而後再高談古今,倒也是風流雅趣。一天,李雲夢去訪何景,當他來到何景府第時,只見正春風得意與一般人高談闊論,這時有家人回報,李雲夢求見,他連忙起身迎接,一路小跑趕來道:“李公子,你可算是來了,此次一件喜事也正好讓你碰上了。來,快裡面就坐。”李雲夢見這位知已這付高興的表情,知道他可能遇到什麼喜事。他緊跟隨其後而到。

一進廳堂,見滿堂而坐着一羣人,看樣子,都是舉止不凡之輩,這時何景拉着李雲夢的手來到衆人面前,對着衆人道:“各位同生,此番我來引見,這位就是人稱”江南才子“李雲夢,烏江人士。”衆人一聽連忙起身施禮,每個人都連忙道聲“久仰,久仰。”然後各自又落座,李雲夢一見,連忙還禮。待何景爲李雲夢一一介紹在座的各位,李雲夢都向每位一一施禮。

雖然心中有點不十分的願意,但礙於是何景,也只好作罷。何景命人找搬一張椅子讓李雲夢以佳賓落坐。此時只聽見一人站起來道:“李兄,不才聽聞李兄詩才高雅,爲何前番科舉卻落第呢?小弟甚是不解。”此人名張俊,也是江南之地人中龍鳳。李雲夢一聽,嘆了一口氣道:“張兄,客氣啦!李某還佩什麼詩才高雅兩字呢?只是一些人瞎起鬧罷,倒是張兄之名,李某早有耳聞。”

何景一見,兩人這般客氣,站起來道:“各位,今日難得相會一處,大家就盡情的暢談,無需太多的拘束。”衆人見主人發話,都一一應允。這時何景見衆人都答應,於是接着道:“各位仁兄,近聞李府臺陽春燈宵節日在杭州舉行一場詩友大會,不知各位可否有興趣參加這次大會的。”衆人一聽,頓時起了一陣鬨然。而只有李雲夢依舊坐在那裡不發一語。何景定眼一看,知道自己這位兄弟心早已經無意於功名,而在座的人只有李雲夢詩詞最佳。他心底早已有數。

這時剛纔那位又站起來道:“何兄,此事可否屬實。”何景一聽笑道:“絕對是事實,李府臺這幾日正發請帖給江南一帶聞名的詩友發帖,而在座的各位,很快每個人都會有人送上門來。依我看,參加詩友大會,也未必不可。一來以詩會友,二來如果那一位想從中謀取一份功名,也是一個良機。”衆人一聽,都相互騷頭接耳。而李雲夢依然還是那樣坐着。好象這一切對他來說,都無關緊要的。

接着何景又拿出一本手抄本,展示在衆人的面前,衆人從上面看到一些人已經寫上名字的人有杭州城裡聞名的蘇文龍,在寧波素有當世李白之稱的丘小安等等。此時何景見衆人都有在心裡一陣騷動,於是又對衆人道:“只要有誰願意參加這次詩友大會,就請在上面簽下自己的姓名。”話剛落地,就有幾人上來大筆一揮,落下姓名,不多時,一個人緊跟而上,在座都簽完了自己的姓名,而這時只有剛纔那位姓張和李雲夢卻依然坐在那裡不動聲色。

何景一見連忙到張俊的面前道:“張兄,爲何不簽上姓名呢?”

張俊連忙回答道:“何兄,張某難言之處。”

何景的拱手道:“張兄在這裡又何須客氣呢?有什麼難言之處,可否與我相告。”

這時張俊道:“咳!何兄有所不知,最近母親身體不適,我做子女的又怎麼能不顧及她呢?縱使此番是難得的一次機會,但比起照顧老母來說,也算得了什麼呢?”

這時李雲夢一聽,不由地心中叫了一聲好,可又一想自己,離開親人已經很久,有時也會想起,而自己卻感覺到無顏再見,咳!看來這位張兄倒是十足的孝子,真是難得呀!自己在這方面於他相比就要差遠了。何景見張俊如此回答,也只好作罷,於是朝李雲夢走來,問道:“李兄,爲你又爲何不在上面簽下姓名呢?”

李雲夢嘆了一口氣道:“何兄,你知道我已經無心於功名,所以也就不想再湊這個熱鬧了。還請何兄能夠諒解。”何景一聽,握住李雲夢的雙手道:“李兄,你又何苦如此呢?李兄就算不參加這次詩友大會,反正李兄也空閒着無事,就陪我去一次杭州如何?”李雲夢見何景這般誠肯,而平時何景與自己交情甚可,也無心拒絕,於是應允了他。於是見李雲夢答應了此事,於是何景忙叫下人備齊酒菜一一端了上來,大家又歡做一處。雖不見歌舞聲響,滿屋卻都是金光閃耀,個個出口不俗。

不多時,宴散,衆人離去。這時拉住張俊的手辭別道:“張兄,慢些走,我想與張兄再暢談一番。”張俊看了看李雲夢,然後點了點頭。等衆人都一一離去之後,李雲夢對張俊道:“張兄,此番,小弟佩服張兄的孝心,真讓人感動,李某卻離家多時,不曾回家一趟。令家人擔憂!”張俊一聽連忙道:“李兄,無須客氣,人在他鄉,事不由人,李兄何必又放在心上呢?”兩人你一言我一語,甚感覺到投緣,這時何景一見兩人這般投緣,於是對兩人道:“兩位既然如此投緣,何不結爲兄弟呢?”兩人一聽,正都中下懷,於是在何景的搓合下,點香三柱,義結金蘭。張俊因念家裡老母親的身體,起身告辭,兩人相送直到他不見了身影。

李雲夢被何景留在府中,這何景當地也算是有臉人物,兩人一番吟詩做對,日子倒也過的逍遙快樂。不知覺中,除夕之夜已來到。眼看新一年的元宵節日又到,李雲夢的心感覺到自己好象在想些什麼?但又一轉念,不再想起。日子就在這樣平淡中而過着。而到十三的那一天,赴約杭州的衆人都來到何景家中聚集,然後大家庭就結隊而行。乘着一艘帆船直往杭州而去,也同樣載着李雲夢那心中的夢啓航。

由於大家都是同道中人,一路上談笑風聲,倒是有說不完的趣味。大約一日左右,衆人來到了杭州,只見杭州這時的街道上一番熱鬧的景象,非嘉興可比得了的。難怪有“上有天堂,下有蘇杭”之稱。李雲夢看罷,馬上想起自己去年那般落破在杭州街頭的情景,想到這些,不由的嘆了一口氣。想來事物境遷,由不得人去留戀。昨是今非,何去何去,竟都在瞬刻間轉逝。想起去年引導自己走出困境的漁夫,於是他想再次拜訪那一位漁夫,於是一抱拳向衆人道:“各位,我李雲夢想去拜見一位事隔多日的老友,先辭別而行。”衆人應允,何景告訴李雲夢,衆人在杭州西湖的涌金樓裡相會。說完,李雲夢就起身直奔漁夫那邊而去。

杭州很多的事物在一年之間已經改變,而只有錢塘江的江水依舊還是那樣拍打着沿岸,當李雲夢來到岸邊的時候,一股激動的情緒在他內心翻滾。他遠遠的就看見一位老漁夫正唱着高昂的曲調,李雲夢一聽,這不正是去年那位老漁翁嗎?於是站在岸邊連忙喊道:“前輩,快搖船過來,渡我過江。”這時只聽見江中有人應道:“客官,稍等片刻,待我先多釣上一條大魚。”李雲夢聽罷,知道這位漁夫絕非尋常人,只好站在岸邊相等。過了一會兒,只見那漁夫恍悠悠地搖着船過來。李雲夢見他把船兒靠岸,一個鍵步跳了上去。一拱手道:“老伯,還認識我李雲夢嗎?”

這時這位漁夫一見是李雲夢,先是愣了一下,然後很自然地哈哈大笑道:“原來是李相公,算起來正好一年光景不見了,李相公此番找老漢可有何事。”李雲夢也哈哈地笑道:“老伯,我是專程來看望老伯你的,去年因老伯的一席話,使雲夢初醒。今番雲夢因友人之邈來杭州,雲夢立刻就想起老伯來,所以過來看看老伯。”漁夫一聽又是一番大笑,於是他連忙李雲夢入內,兩人就在船艙一席暢談,倒忘了時日的流逝。眼看着落日西下,沉沒江中時,這時李雲夢方纔想會何景等衆人還在涌金樓裡等着自己,於是只好起身向漁夫辭別,漁夫問起他到那裡去,李雲夢如實相告。漁夫聽完,看着李雲夢,然後轉過頭去,望着遠方的山色,之後,他不再言一語。

李雲夢見此,心想,可能自己的一些話語,觸及漁夫的內心,想來這漁夫並非是等脅之輩!想到何景等人還在涌金樓等着自己,於是先於老漁夫告別一番,然後再來陪禮道歉,於他暢談一宿。心中打定注意,他登上了岸,然後向老漁夫一拱手道:“老伯,待我與友人相會之後,再來與老伯一敘。”老漁夫點了點頭。然後唱着那首漁歌,悠悠然地駕着船兒向錢塘江對岸劃去。李雲夢站在岸上只能嘆了一口氣,然後轉過身往涌金樓而去。

衆人等了半天,這時方見李雲夢來臨,於是有人埋怨幾句,何景連忙替李雲夢打了一個圓場。於是大家又歡坐一處共飲酒取樂,口唱詩詞。不多時,酒過三旬,這時的李雲夢看到此些光景,見一些人在平時是禮儀端專,沒想到此番喝過一番酒之後,個個醜態面出,只見一人搖頭晃腦唱着幾句俚俗的詞句,還有一人口中喊着美嬌娘的小名。

更有令人感到可恥的,其中有一人竟上去抱着何景,口中念着:“寶貝,寶貝,親親。”弄得何景不知該如何是好,只好叫人擡他下去安歇。李雲夢見此,不由的一聲嘆息!他沒有想到這些平時裡受很多的尊重的風流雅士,原來竟是這般模樣,於是他起身向何景告辭道:“何兄,我不想見到這般景象,今晚我要去一處。”何景素知李雲夢的個性,也就不再相留。但他對李雲夢道:“李兄,明早朝陽出時詩友大會在李府臺府上開設,請李兄勿必要到,何景只能指望你了。”李雲夢一聽,點點頭。但內心實在不想與這羣人再見面了,有辱自己。

當晚李雲夢又到錢塘江上與老漁夫做了一番深夜的長談,李雲夢想知道老漁夫真正的身份,他相信,老漁翁並非只是一般的漁夫那般,可能他先前有過很多的怨曲,到此隱居。但幾次老漁翁都用巧妙的回答,使李雲夢無法再逼着他問,只好與他做了一番長夜暢談。夜深,就小船上與老漁夫而睡。

次日,李雲夢醒來時,見天已大亮,遠遠望去,只見杭州內的街道上人來人往。已經熱鬧非凡,李雲夢問老漁翁,現在何時。漁翁告訴他,現在將近晌午了。李雲夢一聽,心想,此番可能要趕不上詩友大會了,又一轉念,罷了,自己也並非有意。想必以何兄那般的胸襟也不會計較太多的。於是又作別漁夫,朝李府臺府第走去。

李雲夢告別漁夫,進城時他抄小道而行,他不知李府臺府第往那走,正想找個人打聽一下,這時見對面來一擡驕子。旁邊有兩個丫環站立,心想,此等人家肯定也是大戶人家,肯定知道李府臺的府第,於是忙向前問那驕夫道:“兄弟,可否知道李府第在何處。”沒等驕夫回答,這時從後面一少年騎着一匹馬過來攔住李雲夢道:“喂!誰人叫你擋住去路的。還不快滾一邊去。”李雲夢見是一十五六歲的少年公子,外面斯文,怎麼一開口就說起了粗話,一看穿足打扮就是是豪門子弟,知道平時沒幾個可以管得了他的,見他這般驕橫,心中生有幾分煩感!正當他想回幾句的時候,這時聽見從驕子傳出一聲嬌聲來:“少康,外面何事,因何要罵人呢?”

原來少年叫少康,少康一聽連忙回答道:“姐姐,此人擋住我們的去路,還向我們打聽什麼去處,象是個外鄉的落破子弟。因此我罵了他一頓!”這時只聽驕子裡的人慎道:“少康,母親不是交待過我們嗎?出去少惹是非,不行無禮,人家外鄉人來此地,肯定是遇上什麼困難,因纔有求於我們,叫他過來,不知所問何事。”少康聽罷無奈,只好招李雲夢向前來。李雲夢把驕子里人說的話一句句清清楚楚地聽到耳中,心中也不免地誇道:“此女子真深明大意。”見少康招他前來,於是連忙向驕子裡的施了一禮,然後再道:

“承蒙小姐不棄,小生只是有一事相問。”

“有何事但說無妨,能幫儘量幫忙。”

“不知李府臺的府第在何處,如果知道還望指點小生。”

“原來是這樣啊!你這次是不是要參加詩友大會的,你我正好同路,跟着我們走吧!”李雲夢謝過,這時那位叫少康道:“姐姐,怎麼能與這等人一起走呢?看他那付樣子,又酸又窮。”這時驕子裡的人又點怒意道:“少康,你怎麼說如此勢利的話語呢?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斗量,難道先生教你的都忘了不成。”好象這位少康很怕這位姐姐,一聽此話,只好站在旁邊不再言語。這樣李雲夢就跟着他們一起去了李府。

轉了幾個彎,驕夫把驕子停在一座高大的府第前面,上面用草書寫着兩個極大的字[李府].這時只見驕中之人出來之時,李雲夢一看愣在了那裡,見此女相貌出衆,看似二八年華,有閉月羞花之容,沉魚落月之貌。那回眸一笑,更是讓人醉人心痱!這時那少康見李雲夢盯着自己的姐姐看時,連忙向前拍了拍李雲夢的肩膀道:“你這雙眼睛長在那裡呢?怎麼直勾勾着盯着我家姐姐看呢?”這時李雲夢臉一紅,才覺醒過來,連忙道:“沒有,沒有。”剛纔那位下驕的女子見李雲夢拿眼盯着自己,臉也不由的一紅,然後再拿眼看李雲夢,氣度非凡,精神飽滿,想必也是位才華出衆的少年郎。她連邁着金蓮腳步向府內走去,這時聽見那護院的連忙哈腰道:

“小姐,夫人和老爺在內已經等待多時。”

“知道啦!”然後在丫環的牽扶下進了府內。

這時李雲夢方知,原來這位就是李府千金。那不用說,剛纔那位叫少康也是李府的少爺了。李雲也緊跟其後,那護院一見跟李雲夢跟少年在一起,於是放行進內。李雲夢一進府內,只見裡面喧譁一片,熱鬧非凡,知道衆多文人雅士皆已來此。李府內很大,而此次擺了許多桌酒晏在畫橋之東,而對面的閣樓裡傳來一聲喜氣的音樂。只見府內的各個地方都掛滿了詩詞歌賦的對聯。見一羣文人正聚集在一處對每對詩詞的評論。李雲夢見此,連忙向四處轉了轉,沒有與他們在一起討論,衆人也不知他爲何人。於是也沒有人上來於他打擡呼。這時李雲夢在人羣中轉了轉,他想找到何景,可找了半天卻不見人影,於是只好進內院來到一池塘旁邊,坐在那裡,一個人思量。不多時只聽外邊一陣喧譁!有人高聲喊道:“小桃紅來了,小桃紅來了。”李雲夢平時也略知這“小桃紅”是當今的名憂!他倒沒有理會,一個人還是坐在那裡。過了一陣息,好象又平靜了下來,可能是小桃紅進了閣樓裡去了。

李雲夢正獨自坐在這裡呆了片刻,不多時,他感覺到,好象外院又是一陣騷動。只聽見有人高聲道:“各位,李賢多謝各位能夠到場,這次詩友大會,大家以詩會友,想必大家都很清楚。那麼此番,大家都是同道中人,就盡情的唱和吧!”說完,一片歡呼聲。這時李雲夢聽到對面的閣樓裡換了曲調,好象這時的曲調聽起來有點悲涼,不似先前那般歡快。當他聽見唱聲的時候,不由的一愣,這唱腔怎麼象一個人,自己生平與女子沒有接觸過,而只是那晚在江面上聽過這樣的歌聲,怎麼這聲音如此的相象呢?於是他好奇的站了起來,朝那樓閣那邊,站在下面,擡頭看,只見一歌女正抱着一把琵琶在吟唱,看她那神情和姿態,渾然是陶醉在其中,好象忘卻了世間的所有一切。此刻她所唱正是韋莊的《怨王孫》:

“錦裡,蠶市,滿街珠翠,千萬紅妝。玉蟬金雀,寶髻花簇鳴璫,繡衣長。日斜歸去人難見,青樓遠,隊隊行雲散。不知今夜,何處深鎖蘭房,隔仙鄉。”李雲夢聽罷,不由也長嘆一聲。他想知道這歌女是不是那晚所見之女,於是邁開大步只朝外院而去,口中大聲唱着當晚漁夫之詞。

當時的人們正三五人一組的在討論着詩文時,忽聽到內院傳出這般聲音,而各位在聽這些詩詞,一些人不免地覺得此人太過於狂妄!但一些人聽來,都不免在心中叫了一聲“好”,好一個看破名利,不求虛名,不辯榮辱,只驚地在場的人一時鴉雀無聲。

而這時衆人只見從內院中走出一位二十年華的少年,人羣中這時出來一人連忙向前道:“李兄,原來,你早已經來此,我正愁你不來呢?剛纔不問衆人你曾來否。”於是又轉身向一位官人模樣的施禮道:“李大人,此人,正是不才先前爲你提起的‘江南才子’李雲夢。”只見這位李大人點了點頭道:“哦!原來他就是李雲夢,早些時日,我就聽人說過。”於是連忙向李雲夢走來道:“好詞句,李兄弟,小小年紀就有如此灑脫之氣,真令人佩服。來快快這邊請。”李雲夢一見連忙道:“剛纔在各位面前多有現醜之態,還望見諒!”而李賢卻拉着李雲夢的手道:“李兄弟又何須如此客氣,你我同姓李,無須拘謹,來裡邊請。”李雲夢跟着李賢而進。

而也正在同時,只聽見閣樓裡的琵琶聲斷了。原來剛纔彈琵琶之人,正是小桃紅,她這次也是被約而來,沒想到,在這裡她又聽到那晚後生的灑脫之詞,那幾句她這一年來一直掛在心上。剛纔突然聽到,從心中猛然間的驚了一下,待她朝下而望時,只見一少年朱脣顏玉。舉止非凡,從身形上看很象那晚站在船頭的少年,但不知是誰,於是她竟忘了自己怕彈唱,這時衆人的目光都聚集在李雲夢的身上,也沒有理會閣樓裡發生的斷音。於是小桃紅站起身來憑窗而望,在朝陽的照射下,前邊一彎優美如畫的橋上,更添幾番風趣,她直勾勾地看着李雲夢與李賢而去,望着長天發呆!這時她忽聽到後面有人笑道:“姐姐,爲何這般。”只見一女正朝她走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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