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面買糖葫蘆的,等一下。”因着百里仙兒想念起了糖葫蘆的味道,見到前方那個賣糖葫蘆的要走,急急的跑了過去。
一瞬間,一輛白色的馬車從她身邊走過,剎那間,那馬車的簾子掀了起來,是誰煙絨俊美的容顏?
淡淡的望着百里仙兒急急忙忙往前走的身影,龍孤繹一句話也沒說,就這般,又淡淡的放下了簾子,似一切都沒有發生過一樣。
一個向前,一個向後,是她與龍孤繹的擦肩而過,是一場年華轉瞬的擦肩而過……
愣了一下,百里仙兒憶起那個人的容顏,在回眸,人海茫茫中,龍孤繹早已不見了身影,那馬車也如人間蒸發一樣,消息得乾乾淨淨,卻是如何尋也尋不到了。
有些人,有些事,過去了便是過去,可有些人,有些事,是一輩子也無法忘記的。
他們的一場擦肩而過,在三生石上奠定了基礎,爲那來生容顏不忘留下了一段湮滅不去的夢劫。
回身的那一刻,那個人的身影早已不復存在,她不知道自己爲什麼要轉身,只知道如果自己不轉身,那麼會後悔一輩子。可轉了身又如何?茫茫人海,亦不是無法相見一面?
“怎麼了?”鍾離央走到她面前,有些擔憂道,那剎那的轉身,他是錯過了龍孤繹的,所以他不知道龍孤繹出現在了這裡,卻只是一瞬間,如同人間蒸發一樣不見了蹤影。
“沒事。”輕輕的搖了搖頭,百里仙兒如是說道,錯過了就錯過了吧!此生又不是不能相見,最多就是麻煩了些而已。
百里仙兒是這樣想的,因爲獨孤羨喜歡她,而龍孤繹喜歡着獨孤羨,如果兩人見面了不免會很麻煩,不免會尷尬,所以她覺得不怎麼樣,可她哪裡知道,這樣都一場錯過,想要在相見,已經是生死無話的地步了。
這般,一場擦肩而過,錯過了的,就真的是錯過了,再也回不來了,如逝去的年華,真的再也回不到那舊事光了。
“這位姑娘,還要不要買糖葫蘆了?”一個賣糖葫蘆的小商販是這般的單純,哪裡知道他們之間這般高深莫測的感情,只知道有生意了就要做,百里仙兒是叫住了他都,自然生意就上門了,他不可能無緣無故的就不做生意了,這樣的亂世,要知道,混口飯吃是很難的,難如登天。
“嗯?要,給我四串吧!”見小販都走到自己面前了,百里仙兒四收回了那有些失落的眼神,掏了錢給小販,買了四串糖葫蘆,分別給了鍾離央一串,未嬋一串,未娟一串,自己也留了一串,她這個人是從來不會吃獨食的,有什麼東西總是會分給旁邊的人,讓他們也嘗一嘗她所喜歡的味道,卻是不知別人喜不喜歡。
有了錢,小販是這般的高興,百里仙兒這樣一個舉動,是不知道爲小販賺來了多少日的飯菜,卻是這般的無心之舉,救下了誰的一家?
拿着糖葫蘆,未嬋,未娟是高興的,唯有鍾離央怔怔的看着手中都糖葫蘆,他
深邃的眼眸從百里仙兒那單純天真的笑容和手裡的糖葫蘆來回遊走,一時間,不做任何反應。
“怎麼?不合胃口嗎?”心滿意足的吃了一口糖葫蘆,百里仙兒覺得味道是變了的,沒有當年的那麼好吃,可到底是哪裡變了,她又不知道了,但冥冥之中的她真的覺得都變了,也許這不是那個人買給她的,也許是因爲久久吃不到,那味道太久,是她的幻想太過於美好,當真正去吃的時候,一切都變了,只是她夢想的那個味道太美好罷了。
有事情,有些人就是這般,明明沒有怎樣的,卻因着時間的推移,讓人不發自覺的戀上了怎麼一種味道,很難戒掉,當真正面臨的時候,又會覺得,其實也不是怎麼的好,就這樣淡忘了也沒有關係的。
“不是。”望着他期待的眼神,一瞬間,鍾離央是說不出什麼打擊百里仙兒的話的,百里仙兒眼裡的期待對着這糖葫蘆是多麼的美好,如果他說了些什麼不喜歡的話,怕是百里仙兒會難過的吧!畢竟這糖葫蘆她是怎麼的喜歡,喜歡到一瞬間那天真的笑容是怎麼的無邪,令人覺得她就該怎麼一直天真下去。
如果可以這樣留住她天真的笑顏,那麼就算在不喜歡這東西,鍾離央也會吃下去,因爲這是百里仙兒的一片心意。
胭脂的容顏,是永不可磨滅的殤,一場無果的愛意,註定了追憶成殤。
脂爲誰添,燈爲誰點?
縱使他們的相遇是最早的,也不可能得到自己認爲最完美的結局,不過徒增傷感罷了。
百里月兒同獨孤羨的相遇,最早的是在浮生,那個年幼無知的孩童時代,也是心裡存了一個人生根發芽的時候。
那天,漫天的瓊花開放,美不勝收,瓊花樹下,是獨孤羨稚嫩的容顏,卻是出落的美如神詆,令她一眼心動。
她想,在這世間,她再也找不出第二個同獨孤羨怎麼俊美的人了,一個瓊花樹下的少年是多麼的引人注目。那天,她認識的獨孤羨,一場單純的相遇,百里月兒爲獨孤羨苦苦等候多年,她想,她是愛着獨孤羨的,所以,一等就是十三年。
這十三年,她是錯過了多少個年年歲歲的?
一場命運的作弄,她竟是不知道,自己苦苦等候的一個人就在着天的那一方,如果她去了,那麼,她也不會苦苦等候怎麼多年,一切都是上天的作弄。
他們是錯過了如此多的相處時光,這樣,一切都讓百里仙兒佔據了去,百里月兒說是不嫉妒百里仙兒才假,因爲從獨孤羨看她百里仙兒的眼神中可以發現,獨孤羨他是愛着百里仙兒的,那是一生一世,永不背棄的眼神。這樣的寵溺,這樣的包容。她是瘋狂的嫉妒了百里仙兒的,同時,卻怨着百里仙兒身在福中不知福。
獨孤羨是這樣的愛她,而她,竟是在獨孤羨面前同鍾離央這般親近,她是將獨孤羨置之何地了?
怎麼多年,一朝重新相遇,獨孤羨早已不記得她,她卻是死死的記住
了他,這是爲什麼?
以前,百里月兒總會問自己到底是爲什麼,可久而久之她就不想問,也不想知道了,如果可以,就這樣一直下去吧!至少讓她存了個念想也是不錯的。
就像從前一樣多好?
很多話,百里月兒都想說給獨孤羨聽,很多事,百里月兒都想爲獨孤羨而做,她這一生覺得只爲獨孤羨就好,卻是忘了,在她愛着別人的時候,也有那麼一個癡心的人愛着她。
他的愛不比百里月兒愛獨孤羨少,只是他從未表露過,可這一切並不代表他是不愛百里月兒的,只是,他的愛深藏心底了,早在很久很久以前,久到他都快忘了是什麼時候的時,卻只是記得那顆瓊花樹下的相遇罷了。
明明是他先遇上了她,可她愛上的卻不是他,這樣他們的故事是有多可悲?
竟是逃不開上天的一場玩笑。
夕陽照耀在天邊,染紅了朝霞,是怎麼美的意境,如血染的胭脂……
這樣一幕,是誰想到了日出而作,日落而息?
靜靜的仰望着血色胭脂的天空,百里月兒傾世的容顏露了一抹真心的笑意,剎那間,天地失色……她的美竟是無法用語言來形容了,早已超出了人們能認知的範圍,如果可以一直這樣多好?
百里月兒想,日後,若能同自己心愛的人看上這樣一場血色朝霞該有多好?這樣的一輩子,她怕會是自己永生難忘的。
“小姐,獨孤公子來了。”一方的寂靜,有着細微的腳步聲傳來,過了好一回會才見鈴木從迴廊走出來,身後是蘭芝玉樹的獨孤羨。
回頭的剎那,百里月兒見到以迴廊爲景,朝霞做鋪的獨孤羨是如此的俊美,彷彿一瞬間,能勾走人心那般,這樣一個男子,真的是有令人爲之瘋狂的資本。這樣的資本,不單單是他的容顏,還有他本身就有一種很強大的氣場,足矣抵下他所有的容顏,是怎樣的一個人才能這般?似仙人,卻染了一絲紅塵。
百里月兒便是被這樣子的一個人深深的吸引住了,早早的,就無法自拔了,愛一個人愛到可以瘋狂一切,可以六親不認,可以毀天滅地……
兩人靜靜的對望,一個一襲紫裳,美如神詆,靜靜的站着,不用動一下,亦是這般的尊貴,不容玷污,褻瀆,他便是最神聖美好的怎麼一個人。一個是一襲華裳,傾世顏容,靜靜的半坐在欄杆上,是這般的美好,不容染指,她便是這個世上爲數不多的傾世女子。
他們這樣,只是一場單純的對望,一眼,不知是誰的心先淪陷了,在愛的道路上,早已體無完膚,愛得遍體鱗傷……
一眼,是誰淡然疏離,刺痛了誰的心?
一眼,是誰瘋狂如火,鎖住了誰的眉?
“小姐,鈴木先退下了,有事在叫。”良久,這樣的對望是容不下鈴木這樣的一個電燈泡存在的,感到自己的存在是這般的尷尬,鈴木急忙退了下去,留了一方清靜給兩人。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