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然,雖然趙翔雲提了一捆青菜去給倪家祥拜年,倪夫人可也沒有真就煮了一頓青菜給趙翔雲吃。雖然這小子吝嗇得只是送了咱們的市委副書記一捆青菜,但總體來說兩人還算交談甚歡。畢竟趙翔雲也沒有提出什麼過分的要求來,唯有勉強算過分的就是那個用牛刀殺雞般的電話罷了。
不過倪家祥也只是用在春節期間,上級領導給下屬部門負責人送去關心問候的方式順帶說了說提了提,可把那主管教育的小領導給驚喜得好幾天都沒睡個安穩瞌睡,直到趙翔雲帶着蔡亞楠母女倆上門找他的時候,那禿頂的小領導還一個勁的叫“哎呀!趙先生您打個電話來就可以了嘛,我們上班後給您辦好直接送來”。
蔡亞楠要辦幼兒園,辦理證照方面趙翔雲已經幫忙解決了,就等年後教育部門上班就可以第一時間拿到手續,但這找地盤招募老師的活兒趙翔雲也就沒必要必須要全程參與,他還得去其他某些人那裡拜訪一下才行。
趙翔雲本來就已經打算好在年後給各位領導拜拜年送點禮,在順便幫宋淑珍打探南澳開發信息的時候,倪家祥一番話勾起了他的興趣來,讓他心裡有了一番計較。
在倪家祥的口中他知道了政府關於南澳開發計劃政策後,雖然他感到倪家祥有誇大利潤的可能,但他還是敏銳的感到其中的旅遊業充滿巨大的商機。趙翔雲也是知道搞旅遊業雖然利潤很高,但同樣風險巨大,這不是他所想要的,他看中的是發展旅遊業的必須的基礎設施,那就是倪家祥所說的旅遊綜合開發模式。搞建築這可是他的老本行,趙翔雲想的是將這個項目拿下來後,再找一些旅遊公司合作開發,自己負責基建部分,建好酒店和別墅後讓旅遊公司來經營。
這是一個初步的設想,原本趙翔雲是想等蔡珍珍回來後商量一下,讓蔡珍珍這個搞地產的專家把脈後再行動,但他在無給鍾尚友拜年的時候,卻被鍾鶯鶯的話挑起了男人的鬥志來。
趙翔雲和鍾尚友之間接觸久了,一來二去兩人之間的交情變得帶有點忘年之交的那種朋友關係。趙翔雲每次去鍾尚友家,鍾尚友都不急着讓趙翔雲幫他用氣功治療風溼病,老人家反而對和趙翔雲聊天吹牛更有興趣。趙翔雲早先不急着給鍾尚友完全治好是想留下這個長久的關係,慢慢的交往中他也被這個革命老前輩的數十年奮鬥經驗所折服,不知不覺的將鍾尚友當做了一個好朋友老爺爺來對待了。
過年了,鍾尚友在外地工作的兒子兒媳都回來了,一家人難得的團聚在一起。
趙翔雲去的時候還有鍾家的一些來拜年的親戚和老戰友老部下等等,熱熱鬧鬧的一大屋子人正在喝茶敘話。
鍾尚友家對待趙翔雲是熱情的,尤其是鍾尚友的兒子鍾罡正,在趙翔雲電話告知自己到了樓下後就專門在門口等待,當然還有鍾鶯鶯這個別有用心的徒弟。
鍾罡正是因爲趙翔雲治好了他父親的風溼,這做兒子的心裡那份感激就別提了。鍾家人不似一般高幹家庭那樣喜歡拿架子,這是鍾老爺子教導有方。大多數老革命都是非常的平易近人的,他們原本就是一羣打江山的泥腿子,從血與火的洗禮中爬出來的,早已經將那些世俗權力看得很淡了。
鍾罡正早就想當面謝謝這個將困擾父親半生頑疾治好的小夥子了,見面當然就格外的熱情了些。那鍾鶯鶯更是纏在了師父的身邊,就像被冷落多時的小狗狗一樣撒着歡兒。鍾家給趙翔雲待遇讓鍾家的那些親戚們都感到有些嫉妒了,他們還不知道趙翔雲是治好了鍾老爺子頑疾的神醫,也不知道趙翔雲是鍾鶯鶯最崇拜的偶像。
趙翔雲被迎進門後介紹給大家後,鍾家的親戚心裡的嫉妒更加的濃烈了,但臉上卻表現出非常親熱的神色來,紛紛上前和趙翔雲握手錶示感謝之類的毫無營養的話兒,讓這很少和人如此虛情假意的傢伙掉了一地的雞皮疙瘩。趙翔雲和需要求人家幫他辦事的時候也會虛套,但那虛套也是光明正大的乾的,心照不宣直來直去的擺明了就是在作假。
等鍾老爺子實在是看不下去了,纔將趙翔雲從這堆虛假得讓鍾家感到難過的親戚中解脫出來,介紹給他那些七老八十的老戰友老部下。來鍾家拜年的鐘老爺子的這些戰友們有廣州軍區過來的,也有廣東地方上的,當然更多的是深圳本地各個大小部門來的。
正月初六是老爺子定下的鐘家固定的拜年待客日,其他時間恕不接待。趙翔雲無意間闖到了這個好日子,也從這裡看出了鍾老爺子的背景之深厚鍾家門生之多。從廣州軍區過來的鐘尚友的老部下有兩個中校一個大校,那個老戰友就更不得了,衣服上居然是松枝金星肩章,雖然只有一顆但足夠趙翔雲心驚膽顫的。
對於趙翔雲的詫異鍾尚友不以爲意,只是平靜的將趙翔雲介紹給他的這些老戰友老部下們,當然鍾尚友是不會跟趙翔雲介紹這些某某是什麼官職都哪裡高就之類的,他要說的是趙翔雲那神奇的氣功給他治好了頑疾。
鍾鶯鶯便抓住趙翔雲的手胳膊跟隨在一旁,在爺爺介紹趙翔雲的時候不忘驕傲的加上一句“我是武術冠軍!”,讓趙翔雲聽得那個汗啊,真後悔不該在小丫頭面前吹噓了那麼一會。
不過和這些老軍人們說話倒是很輕鬆的,他們大多不會用自己的身份表達什麼自己的威嚴,那威嚴不自覺的就已經蔓延出來了,從那些只敢遠遠在坐在一邊的鐘家的親戚們就可以看得出來。屋子裡的人們分成了兩羣,鍾尚友和他的戰友門生們坐一起,鍾罡正和那些親戚們坐一起。
鍾尚友對趙翔雲是關心的,這次不用趙翔雲開口,他直接就問起了趙翔雲的工作。這倒不是鍾尚友認爲趙翔雲是那種無事不登三寶殿的傢伙,雖然他確實是這樣乾的,只不過用在鍾尚友身上不多。趙翔雲每次來鍾家都是幫鍾尚友治療風溼教授氣功,順帶還指點一下鍾鶯鶯的武術,他把鍾尚友當做一支潛力股來培養呢,順便還使用了一會,就是在龍崗項目不是很明朗的時候,趙翔雲才小心翼翼的讓鍾尚友幫自己活動了一次。
趙翔雲每次來鍾家都會和鍾尚友說說自己工作上遇到的事情,都是用聊天的形式說說而已,當然都是他主動說起的,就像一個晚輩給長輩訴說一樣,讓鍾尚友生不起絲毫的不滿或者覺得趙翔雲別有用心什麼的,就像趙翔雲表示對龍崗項目的擔心的時候,鍾尚友還主動的幫趙翔雲解決問題。
這次鍾尚友主動的當着他這些老戰友的面詢問趙翔雲的工作,趙翔雲當然就沒有客氣的必要,直接將從倪家祥哪裡聽來關於南澳半島的開發信息後剛剛纔產生的想法給說了出來。趙翔雲說這些原本是不希望鍾尚友會給予什麼幫助,因爲還沒有到那個時候呢,到了必須要鍾尚友幫助的時候,趙翔雲是不會吝嗇使用這層關係的。
關於南澳半島的開發鍾尚友是知道的,他在聽了趙翔雲的想法後也是很贊成,不過覺得這個小夥子還真是敢想的。趙翔雲可能沒有經過仔細考察覈算不知道關於旅遊綜合開發部分有多大,但鍾尚友這個政協委員是知情的,那雖然說不上是一個天文數字,但也不是現在的趙翔雲可以一口吞下的,那可不是一個龍崗項目可以相比擬的。
南澳半島旅遊綜合項目不僅在總造價上超過龍崗項目數倍,並且必須是投資者自己全部承擔所有投資項目的開發資金,別說趙翔雲剛成立不久的翔龍集團不能承擔,就算蔡家想要介入都要鄭重考慮纔敢決定。
鍾尚友不好打擊趙翔雲的信心,只是委婉的說:“小趙啊,投資過大就需要鄭重考慮,並且開發辦公室會進行公開招標審查的,最好是找幾家聯合投標,分散風險雖然減小了利益,但比較穩妥。”
“謝謝您的關心,這事我會等小蔡回來再做決定的,呵呵,翔龍公司剛剛進入龍崗項目,要運作這個項目還是有難處的。”趙翔雲知道鍾尚友的好意,當然他以在想自己畢竟不是很內行,再說這要真介入進去,還需要蔡珍珍回來同意才行,畢竟他自己連翔龍集團到底有對少可以運作的資金都不是很清楚。
鍾尚友處事公正嚴明剛正不阿,從來不會因爲自己身處高位就爲家人親戚以權謀私,但他家的這些親戚卻不一定都學了老爺子的這些處事風格。有了老爺子那響噹噹的招牌杵在那裡的,鍾家的那些個親戚要出面辦什麼事兒,恐怕就很少有人敢於爲難他們,所以鍾家的親戚還是有很多因爲鍾尚友的身份而發了財的,在座的就有不少是某些領域的大腕兒一級的。
在聽到老爺子和趙翔雲說起南澳開發,那些親戚們聽在耳裡心裡可就活動了。鍾尚友是聽說趙翔雲想介入南澳開發,擔心趙翔雲資金不足承擔的風險過大建議趙翔雲找人合作開發,但那些親戚們卻在老爺子這裡得到了個提示,他們是可以和趙翔雲合作的。他們都知道自己要是直接找老爺子幫手那是絕不可能的事情,但私下裡找趙翔雲合作投資這老爺子就管不着了,並且趙翔雲看在他們是鍾尚友的親戚這個份而上應該是不可能拒絕的。
鍾家初六集中宴請拜年客,家裡那點地盤就不夠用了,當然只能是到酒店去吃飯。
在飯桌上趙翔雲被鍾尚友拉了一桌坐着,雖然滿座都是一些高官高管,但趙翔雲畢竟再也不是那個初到深圳懵懵懂懂的年輕人了,怎麼說也算是小小的成功人士,並且還和很多大人物交情不錯也經歷了很多的場合,應付起來雖說不上如魚得水但也還算順利,只不過被鍾尚友那些別有用心的親戚灌了不少酒。
鍾家的那些親戚雖然見趙翔雲在鍾家如此得寵心有妒忌,但也想到即將和這個傢伙開展合作,所以這套近乎的事情還是要做的。
中國人喝酒講究喝死不輸人,趙翔雲也是一介武夫的性格,雖然他酒量還不錯,但哪裡經得起這些別有用心的傢伙輪番轟炸。
鍾家新年宴請完了,趙翔雲也喝得個七七八八的,雖然說話還保持着正常,但那腳步就明顯的有些輕浮起來。
宴請完了賓主就在酒店外互相告辭,趙翔雲等到鍾尚友一家以及鍾家的那些親戚都走後,才鑽進他那輛乳白色的奧迪,但他卻酒意上來不敢開車了。鍾家宴請的酒可是好酒,好喝但後勁大。
還在鍾家的時候,趙翔雲和鍾尚友等敘話鍾鶯鶯就在一邊,這小丫頭聽到師父說要做這事有難處,那小心眼就活動開來。
鍾尚友自身一輩子從政,鍾罡正也沒有從事商業而跟隨父親的腳步走上從政的道路,鍾鶯鶯大學畢業後也被爺爺建議去事業單位,她選擇的是在電視臺上班,一家人似乎都和商業無緣沒有一個走上經商之路。
但鍾鶯鶯這小丫頭卻從小就頗有商業天賦。鍾鶯鶯在讀大學的時候就和一些比較要好的同學一起經常討論股票和基金,並且用自己積攢的壓歲錢零花錢偷偷的買了不少的股票和基金,當然她那些同學也和她一樣出身高幹家庭。高幹家庭子女每年收到的壓歲錢可是不少的,有的甚至高得讓普通人無法想象。鍾尚友雖然嚴格要求家人,但鍾鶯鶯收到的壓歲錢一樣不是個小數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