粟冬坡的意思是希望陳武給個面子,能將這事兒給化解下來。並且粟冬坡還有一個難處,就是原來罩着他的白道上某某已經打來電話臭罵了他一頓,那意思是從此以後他自己的事自己負責,別牽扯了他進去。粟冬坡哪裡不知道爲啥會這樣,趙翔雲和市局高層關係匪淺的事在道上有頭有臉的人中早就不是什麼秘密,當然,這些就是陳武放出去的風聲,其目的當然不言而喻。
見面後粟冬坡等陳武給趙翔雲將除了他以外的人都介紹完寒暄過後,便主動給趙翔雲道歉:“趙老弟,不知道蔡小姐是你的女朋友,這事是我粟冬坡對不起,寶貝幼兒園所有的損失都由我賠償,另外我給十萬給蔡小姐壓驚。”說完看了身邊的朱剛一眼後,一臉誠懇的望着趙翔雲不轉眼。
趙翔雲多聰明的人,雖然來之前陳武已經說了粟冬坡答應了全部賠償損失,但這會兒他見粟冬坡的樣子便心裡有了計較,當下哈哈大笑着說道:“哎呀!這算什麼啊!不就是三五十萬的損失嗎?打爛了就打爛了,不算什麼不算什麼!來來來,都坐都坐,這茶算我請了。”說完看都不看粟冬坡一眼,只管招呼着蔡亞楠母女倆和陳武等去坐下,讓旁邊的茶藝館小妹幫忙倒茶粟冬坡一聽這話心裡就緊張了,趙翔雲還沒有來的時候他就央求着朱剛幫忙勸解,這朱剛雖然答應了,但現在卻只顧着和陳武敘舊,似乎沒有幫忙的意思。粟冬坡見朱剛不動,只好拿眼睛去去看另外兩個朋友。
朱剛能夠混到今天,那可也是精得像老鼠他媽似的人,趙翔雲這話他能不知道含義嗎?什麼打爛了就打爛了,不用賠償!傻子都知道這就是不接受道歉的話了。朱剛聽趙翔雲這樣一說,心裡也有了計較。你粟冬坡雖然是前輩,但畢竟是過氣了的前輩了,人家趙翔雲紅日正當頭呢。犯點錯不要緊,關鍵是別站錯隊就好,今天要因爲你粟冬坡得罪了趙翔雲,指不定哪天就被坤爺也讓走路了。
趙翔雲被坤爺賞識朱剛是知道的,而且這還不是陳武告訴的,朱剛和陳武都是坤爺手下干將,自然有他的人脈關係在。
不管趙翔雲和那些人聊什麼天南地北的,蔡亞楠還算沉得住氣。蔡亞楠多少對趙翔雲的那些破事兒是知道一些的,趙翔雲去見陳武就從來不會扔下蔡亞楠,當然這是在蔡珍珍出現之前,蔡珍珍摻合進來後趙翔雲就再也不帶她出去和那些外面的人打交道了,當然趙翔雲也不帶蔡珍珍去。
但宋淑珍聽趙翔雲說了一句就不再提這事兒,那心裡就有些發緊。她在內地也是見過一些場面的人,但像這樣不溫不火胡扯海吹的談判,她還真沒見識過。也不是宋淑珍捨不得那些損失,在大姚鎮開着一家不大不小的鞭炮廠的宋淑珍是知道的,要是惹上一些不能惹的人,就算收下了這三五十萬,恐怕以後幼兒園開起來都不是很清靜,說不定關門大吉都有可能。
“趙老弟,武哥,先失陪一下,我和剛哥說點事。”粟冬坡沉不住氣了,便給趙翔雲打個招呼將朱哥叫到門外去商量。
朱剛被粟冬坡叫出來後有些不悅的說道:“我說粟老大,這事兒麻煩啊!我是不能幫上你什麼了,人家不給面子我找抽啊我?”
“剛哥,指點一下,這事兒還只能靠你了。”粟冬坡哪裡不知道朱剛在推諉,但這道上混的就這麼殘酷,只要你過氣了,人家不來踩你就已經很夠意思了。
粟冬坡自認爲在圈子裡還算精明的人物,沒想到一時間陰溝裡翻了船。但他又不得不服氣,不管明的暗的都幹不過人家的時候,委曲求全是最好的結果。‘真你背運,隨便整個小婆娘就惹你一身騷!’粟冬坡只能怪自己眼睛不亮,沒早點查一查蔡亞楠的背景。
其實這不能怪粟冬坡不查蔡亞楠,而是寶貝幼兒園從選址到組辦成立,大多數時候都是宋淑珍出面在弄,蔡亞楠只是負責聘請教師和規劃幼兒園這兩塊,出面的當然都是宋淑珍在辦理,蔡亞楠有什麼還要請教媽媽呢,隨便誰一看就知道這家幼兒園的老闆是宋淑珍而不是蔡亞楠。更讓粟冬坡無法查到的是,蔡亞楠和媽媽商量好的,在外面她們不以母女相稱!
這主意當然是出自宋淑珍的手筆。宋淑珍的意思是蔡亞楠還年輕,很多事情經驗不足容易被人小看,要是對外宣佈院長是蔡亞楠,會給人一種不穩妥的感覺。所以幼兒園的所有人是蔡亞楠,但院長就是宋淑珍的名字。
精明的宋淑珍還讓蔡亞楠在人前都叫她宋院長,而不能叫她媽媽。這事兒連幼兒園的老師們都不知道,宋淑珍對他們說的是蔡亞楠請她來管理的。
宋淑珍的目的很簡單,但也有很實際的效果,管理人和所有人脫離是很多公司的做法,能夠避免很多家族式管理產生的弊病,精明的宋淑珍當然是知道這點的,她的鞭炮廠就出現過這些問題,所以宋淑珍專門去瀏陽市中小型企業老闆管理培訓班學習了一段時間,要不是鞭炮廠只能算是一個季節性的大加工作坊,宋淑珍倒不介意用她學到的專業管理知識改革一番。不過似乎現在她的這些知識有了用武之地,幼兒園只不過是一個實踐,馬上就要開業的亞楠旅遊開發公司就要用上了。
“粟老大,你也是精明一輩子的人了,你讓我怎麼說你一山不容二虎,明白不人家沒找你的麻煩就算了,你到底是在想什麼啊你?竟然看都不看就打到趙翔雲的女人的幼兒園門上來了。這趙翔雲你不可能不知道吧?我先說清楚,你可別想把我拉下水哈!你倒是賺夠了錢,隨時都可以收手回老家享福了,我還年輕啥都沒有。看在以前你照顧了我不少的情分上,我可以幫你去說說,但你下午說的可能不行了,直說把,你打算怎麼了這事?”朱剛心裡有些不耐煩了,但出來混的講究一個義氣,他那時候混小弟的時候,因爲和粟冬坡是老鄉,得到的照顧也不少。
“我聽別人說那個宋淑珍只是一個從湖南來的有錢的婆娘嘛,我以爲這個幼兒園是她的”粟冬坡垂頭喪氣的說道,話沒說完朱剛的電話響起來,他只能打住等朱剛接電話。
那朱剛掏出電話來一看,趕緊接起:“鄭所你好,呵呵,正打算明天找時間過來和你喝喝茶呢,有什麼指示啊?”朱剛剛開始還笑嘻嘻的接電話,但隨着電話裡的意思,笑聲還是一樣的甜蜜,就像是和小情人打電話似的,但那臉兒就越來越難看了,最後說了聲“鄭所,這事兒就照您說的辦,改天一起喝茶”,說完等了一會兒才掛斷電話。
“鄭所打來的?有事嗎?”粟冬坡見朱剛的臉色越來越難看,那小心眼兒裡就急速的運轉了起來。‘,不要是和這破事兒有關啊’粟冬坡正這樣想,可是怕什麼就來什麼,朱剛的一句話就將他徹底的打懵了。
“粟老大,先拿十萬保人吧,大傻他們被抓了!今晚出來就讓他們出去一段時間再回來,你知道的。”朱剛那臉色就像粟冬坡欠了他幾百萬逃跑被他抓住似的。
“啊哎!天要絕我啊!”粟冬坡懵在當場,但腦瓜子裡趕緊想辦法怎樣才能搞定這事。
被抓的大傻幾個都是朱剛的手下,由於朱剛和粟冬坡交情不錯,所以粟冬坡平常有什麼不用給朱剛說,直接叫大傻他們去幫忙搞定就行了。這次蔡亞楠的幼兒園搶了星星幼兒園的生意,當時粟冬坡還沒在意,在小情人的老家玩了一段時間回來才知道情況不妙,昨晚和大傻他們喝了點酒心裡一動,就鼓動大傻幾個去砸蔡亞楠的幼兒園。當時他也沒多在意,不就是一個內地剛來深圳的婆娘嘛。要按照粟冬坡平常的做法,多半會先搞得蔡亞楠的幼兒園無法經營下去,然後低價收購過來了事,當然前提是蔡亞楠不是趙翔雲的女人。
大傻幾個平常砸的場子多了去了,加上到了幼兒園後居然沒有一個負責人在現場,砸順手了就把事情給搞大了一點,按照他們的想法是一次性解決問題將幼兒園打跑算了,免得粟冬坡幾次三番的讓他們出來幹活。
粟冬坡和他們老大關係好,一般幫粟冬坡幹活後,粟冬坡都是仗着自己是這幫傢伙的前輩,只是請一頓酒就了事,因爲平常大傻他們在聽粟冬坡吹噓以前混江湖的時候如何如何的風光,都會流露出一副羨慕的樣子,對粟冬坡佩服的五體投地。
誰知道就因爲大傻他們爲了省事,卻給粟冬坡整出個多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