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葉南的回答,荒酈魔尊不屑地嘲道:“你對道的領悟連入門都算不上,以如今的年紀可以成就生念期,想是完全依靠葉殤玉才得以做到的吧?”
葉南聽着荒酈魔尊的話也不惱,一臉甚以爲然地點着頭道:“在下愚笨,還請魔尊大大教我!”說完感覺語氣還不夠誠懇,葉南又用上最清澈地眼神,眼巴巴地望着荒酈魔尊。
不過荒酈魔尊對葉南真摯的目光視而不見,只是冷笑道:“你自己都承認自己笨了,本尊還如何教你,道又不是大白菜,你以爲誰想領悟就可以悟?”
“這麼說您老也沒有讓我快速悟道的辦法了?”葉南臉一沉,強忍着發火的慾望,緊鎖着眉問道。葉南一開始聽荒酈魔尊說的那麼輕鬆,還滿心歡喜地覺得這老兒是個人物,如今看來是自己太擡舉他了!
“辦法自然是有的,當初本尊距離領悟‘真道’也只是一步之遙!如果不是戰死沙場,本尊早就羽化飛昇了!”荒酈魔尊怒聲說道。
死都死過了,還有什麼好得意的!葉南在心裡罵着,但張嘴還是虛心不已地請教道:“什麼辦法?”
荒酈魔尊微微閉目,一臉高深莫測地說道:“雖說天地間大道萬千,但其實也都是殊途同歸,要悟道,首先需要了解它到底是什麼,你告訴本尊,什麼是道?”
這一下可真是問住了葉南,道在葉南看來是最虛無縹緲的東西,他看過的典籍上對道的描述,也都是各不相同,好像誰也沒有個準確的說法。葉南想了半天也沒想出個所以然,只能轉頭望着小玉求助。
小玉還真的很快就傳音給葉南一個答案,不過這並沒有讓葉南高興起來。他苦着臉看了看荒酈魔尊,有些遲疑地說道:“道就是道……”
“廢話!”荒酈魔尊破口叫道。
葉南也是點了點頭,他其實也覺得小玉告訴他的是廢話。
“怎麼就是廢話了?道就是道,沒有領悟的修者是看不明白,領悟的修者是說不明白,古往今來,多少個領悟了‘真道’的大能,還有最後成功渡劫昇仙的絕頂大能都講不出的東西,你這個還沒領悟‘真道’的有啥好賣弄的!”小玉本來看荒酈魔尊耀武揚威的樣子就有些不爽,只是明白葉南現在有求於他,也無法發作,現在有了說話的機會,小玉當即很是無情地奚落起來。
荒酈魔尊冷哼一聲,也不看小玉,只是又一次對着葉南問道:“什麼是道?”
小玉有了一種被無視的感覺,俏臉上像掛了一層霜。葉南爲難的看了一眼小玉,傳音求她不要再招惹荒酈魔尊,回過頭看着荒酈魔尊說道:“道是掌管天地的法則。”
這是道在修者界中最廣爲接受的一種解釋,雖然葉南感覺這依舊是一句廢話,沒有任何實質內容,但現在也不得不拿來搪塞一下荒酈魔尊了。
“你真是這樣認爲的?”荒酈魔尊凝望着葉南的雙眼問道。
“其實我也不知道,我就覺得道就是成爲強者的必經途徑而已。”葉南覺得荒酈魔尊的眼神深邃無比,好像什麼事都瞞不了他似得,只能低着頭小聲慚愧道。
“不錯!道正是成爲強者的必經途徑!本尊在成爲魔修的第一天起就這麼想,如今仍是這麼想!”荒酈魔尊一臉孺子可教的欣慰點着頭,不顧葉南難看的表情,繼續說道:“其實道是掌管天地的法則這句話也是正確的,不過在本尊看來,道不只是法則,道也是組成這世間一切事物的本質!”
“一切事物?”荒酈魔尊的話葉南覺得說的也太過絕對了。畢竟一切事物也包含了太過看不見摸不着的東西。
“一切事物!正因爲如此,所以不管你說出任何答案,都是正確的!因爲你自己,你心中的所想,你能說出的任何字語,無一例額外都是由道組成!所以你說它是什麼,它就是什麼!”荒酈魔尊意氣風發地說道。
不管葉南信沒信,顯然荒酈魔尊對自己的話是深信不疑的,只見他負手踱步,豪氣萬千地自顧說道:“道的深奧,永遠都不是我輩可以完全參透的,而且本尊認爲,即使是九天之上的那些仙魔神佛,也永遠不可能完全參透,因爲他們就身在其中,他們自己都是由道而產生的,如何去參透!道無止境,它是至簡的,也是至繁的,簡單到不用說誰都明白,繁雜到任何人都無法正真領悟。”
荒酈魔尊以四十五度角仰望着天空,說的抑揚頓挫。
“這些,和我要悟道有什麼關係?”葉南摳着鼻子問道。身爲一個實用主義者,葉南沒工夫去管什麼仙魔神佛的,他只想知道那該死的逍遙之道,到底該從何處入門而已!
“問的好!這正是本尊說道是成爲強者必經途徑的原因。”荒酈魔尊猛然轉身,頗有深意地一笑,悠悠說道:“天地仁慈,不僅孕育着世間萬千生靈,也賜予了我們一部分掌控自然的能力,我們所應該追求的,就是讓這份掌控自然的能力不斷強大,而這個強大的方法與途徑,正是常人所理解的道。”
葉南深刻地點了點頭,心道荒酈魔尊繞了半天終於講到了重點。
“根據本尊修煉了近千年的經驗來看,悟道其實很簡單。”
葉南一臉凝重地將耳朵高高豎起,不過,那那雙耳朵很快又垂了下來,因爲荒酈魔尊問了一個讓葉南異常震驚的問題。
“既然道這麼簡單,告訴我,你爲什麼不能領悟?”荒酈魔尊搖頭嘆氣着。
我要知道還能舔着臉來問你!葉南差點徹底暴走,深吸了數口氣,蹦出一個字道:“笨。”
“哈哈哈,本尊今天高興,就再告訴你一個真理。”荒酈魔尊笑的能用渾身發顫來形容,“世間一切,從發生的那一刻起就註定了結局。笨或者蠢,不是不能悟道的根本原因,那些得道飛昇的,也不一定是天資聰慧之人。”
葉南聽着荒酈魔尊的話,心下飛快一轉,直接接口道:“這麼說來,在下之所以不能悟道,是因爲直到今天才遇見大人了?”
“正是。想不到今天本尊和一個人類修者也能聊得這麼投機,哈哈哈。”荒酈魔尊顯然對葉南的答案十分滿意。
葉南一伸手,分外討好道:“既然是命裡註定,那就請魔尊大人高擡貴手,將這段塵緣了卻掉吧!”
荒酈魔尊微微一笑,很快說道:“本尊要古陰山的所有陰氣,要快。”
葉南眉頭一皺,和小玉傳音交談了幾句之後握拳信誓旦旦地說道:“包給在下。”
什麼人性啊,有條件就直接說便是,賣關子很好玩嗎?白白浪費了老子半天時間!
葉南從浴池中一躍而出,將身上水漬烘烤一空後,麻利地將風麗娘送來的一身綢緞穿好,打開浴室門看外面也沒人,便直接向着自己和琴雨馨所在的房間飄去。
輕叩幾下門,房門自動打開,見到琴雨馨,葉南很是興奮地將荒酈魔尊要幫助自己悟道的事情講了一遍,然後二人微一商量,覺得事不宜遲,便從窗臺一起飄飛出去。
夜色很深,東陵城外還掛着不小的風,不過這並不影響東陵城的繁華,即使是深夜,東陵城外圍附近的修者也是隨處可見。
古陰山距離東陵城不遠,以琴雨馨的御空速度和隱匿氣息的時間,帶着葉南走一個來回肯定是不成問題的。
飛了不久,二人便靜悄悄地來到了古陰山的外圍,望着裡面濃郁的陰氣隨着大風呼嘯肆虐着,雖然葉南有小玉的保護不會感到周圍陰冷的氣息,但依然是不由自主地吞了口口水,畢竟這樣的陰厲之地他是第一次見到。
琴雨馨因爲曾經在古陰山險些迷失了心神,站在那裡本有些顧慮,不過隨着葉南因爲有些緊張而離她越來越近,幾乎就要貼在她的身上,這倒是讓她沾了小玉的光,很快也不再受陰氣的干擾。
進入古陰山沒多遠,荒酈魔尊便告訴小玉可以停下,收復陰氣只依靠荒酈魔尊自己是無法做到,也需要藉助小玉的力量。
在途中荒酈魔尊便已經把具體的辦法教與了小玉,此刻,只見小玉在葉南胸前放出一團拳頭大小的青光,青光夾雜着些許黑氣,很快,這團青光就像一個強力的磁鐵,引導着四周的陰氣源源不斷地往葉殤玉中涌入。
不過小玉收取的範圍也不大,方圓一里不到,但好在收取的速度極快,琴雨馨拉着葉南,全速在古陰山之中飛掠着,大約過了一個時辰,收取古陰山陰氣便大功告成。
“少爺,葉殤玉里面一片黑乎乎的,全是陰氣!太討厭了。”小玉十分不滿的聲音忽然傳來。
“沒辦法,你讓老荒盡力吃好了,順便幫我向他討要悟道的方法。”葉南聳了聳肩就不再理小玉,望着四處光禿禿一毛不拔的荒山,發表着感慨道:“沒了陰氣包攏,這古陰山看起來也怪可憐的。”
“這陰氣都飄蕩了幾萬年了,想不到今天倒是盡數被你收空了,過些年,不知這裡以後會不會生出樹木。”琴雨馨拉上葉南的手,迅速朝着東陵城返去。
“嗯?這倒是可以當做一種買賣,肯定會有人發佈一些類如蕩平陰厲之地的任務吧。”葉南思索着說道。
“千萬不要在外人面前展露這個手段,弟弟修的又不是邪功,難免惹人猜忌。”
葉南點點頭,心道又一個賺靈石的計劃腹死胎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