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忽然間發現,在整個道士行業裡,恐怕再難找到像江小風這般道行高強,長得又俊俏的人了吧,她的運氣可真好,遇到了這樣難得的師傅。
“我明明是面如冠玉,”江小風撫摸了一下他因爲常年不經歷風吹日曬,所以顯得白淨的臉龐,得瑟的說道,“你莫不是眼睛出了問題?瞧不出來?”
之前在山上的時候,江小風就發現,他的面色似乎很白淨,但卻一直都不太確定,直到下了山,他才肯定下來,原來在這人間,他的臉已經可以稱得上是面如冠玉了。
“切。”
楊雪兒聞言,鄙夷的上下瞧了他一下,懶得再去和他辯駁些什麼,所以只是輕飄飄的瞥了他一眼,便沒再去說什麼。
她也不屑於和這麼自戀的人去解釋什麼叫真正的面若冠玉,而不是臉比平常人稍微白一點,就敢冒認這個詞。
兩人說話間的功夫,周綰綰的房間門被打開,李楚陽踩着皮鞋,從裡面走了出來,經過客廳的時候,就看到了兩人說說笑笑的模樣。
“雪兒,你以後離這個男人遠點,他這個人陰險的很,當心上了他的當。”
李楚陽走到了楊雪兒面前,擋在她和江小風之間,話雖然是對她說的,但是那銳利的眼神,卻是直勾勾的望着江小風,眼神中的目光都能夠把人殺死。
今日楊雪兒的所作所爲,他怎麼看都覺得蹊蹺,之前還一直都想不通,但是如今看來,這件事情多半和江小風有關係。
現在事態的發展已經偏離軌道,這傢伙總是阻擋他的好事,在非必要的情況下,已經不能再留着他了。
李楚陽不能讓他多年的心血,因爲江小風而功虧一簣,所以若是讓他發現,江小風還在這裡攪和,努力想要壞他好事的話,那麼他絕對不會心慈手軟。
就算江小風是道士,自己也有一百種方式讓他永遠消失,畢竟道士只能捉鬼,卻對他這個俗人束手無策。
楊雪兒目光呆愣的注視着自己面前站着的高大背影,張了張口,卻還是什麼都沒有說,因爲她覺得李楚陽說的不對,憑藉着她的直覺來看,江小風不是什麼陰險狡詐之輩。
但是她卻又不知該如何向李楚陽解釋,畢竟李楚陽討厭江小風是大家都知道的事情,而且他這樣說也是爲了自己好,楊雪兒不想去反駁他,又無法附和,所以想來想去,沉默纔是最好的辦法。
但是面對這樣的侮辱,楊雪兒可以選擇沉默,江小風卻不行,因爲他不允許別人侮辱他的人格,特別是李楚陽,他這樣說,和賊喊捉賊有什麼區別。
一想到這裡,他心中便不忿,義憤填膺的站起身,江小風的目光忽然間變得凌厲起來,眼神上下打量了一下李楚陽,一字一句,近乎是咬牙切齒的說道,
“你我之間誰比較陰險,不肖幾日自有分曉,勸你有這個污衊別人的功夫,倒不如把自己身上的黑氣退一退,你大概還不知道吧,你身上的鬼氣可是明顯的很,隨便找個道士瞧你一眼,就能夠看得出來,你啊,可是近了鬼的身了。”
江小風嘴角掛着怡然自得的微笑,雖然表現仍舊是一如既往的不正經,但說的話卻是句句鏗鏘,可絲毫沒有撒謊的意味。
李楚陽聽了他這番話,臉色一瞬間變得煞白,難以置信的目光注視着江小風,他沒有想到,此人的道行已經如此深,竟然能夠輕而易舉地看破了他,看來這次周璇請的道士,還算是有兩把刷子,不過這對他來說,可算不得是一個好消息。
見李楚陽處在震驚中,久久不說話,江小風拂了一下額前的劉海,身體慢慢的靠近他,眼神意味深長的盯緊他的臉,俯在他的耳邊,聲音小了不少,
“千萬不要覺得我太高明,實在是你太過愚蠢,趁着我沒有發現更多的證據之前,勸你還是消一消身上的黑氣吧,不然若是被更多的人發現,我可怕他們把你當鬼一樣捉起來,到時你的計劃豈不前功盡棄?”
江小風只不過是在揶揄着李楚陽,順便嚇唬了他一下罷了,至少他身上的黑氣,可不是輕易就能夠被消下去的,他若是在和那個鬼有來往,長期以往下去,發生什麼恐怖的事,可就不得而知了,不過有一點可以確定,他大概會被當成怪物捉起來,畢竟陽人的身上可沒有那麼多的陰氣。
至於那個鬼嘛,若是沒了李楚陽的幫助,她恐怕也瀟灑不起來了,到時候想要抓住她,其實也還算是簡單。
只不過這一切,都要先等到周綰綰的答案才行,至少也要先確定一點,李楚陽交往的那個鬼,究竟是男是女,不知他和樑上的那隻女鬼,是什麼關係。
伸手摩擦着下巴,江小風發現,事情可是越來越有有趣了,若不是因爲李楚陽在這裡糾纏,他真想現在就過去找周綰綰,向她一次性打探個清楚。
“你不要在這裡含血噴人,”李楚陽此刻徹底的被激惱了,也不再維持往日那份溫文爾雅的形象,整個人變得暴跳如雷,
“我行得端,坐得正,身上纔不會有什麼黑氣,不要試圖污衊我,這青天白日,哪裡有什麼鬼,作爲一個道士,不能滿口胡言,我可不信你的話。”
越是心虛,李楚陽的聲音便越發的大,屋子裡面不止只有他們兩個人,還有周綰綰和楊雪兒,李楚陽不希望,他們相信了江小風的風言風語,所以在必要的情況下,一定要爲自己辯解。
黑氣?
他心裡面有些不理解,自己身上怎麼可能會有那種東西,一定是他看花了眼,而且就算與鬼待在一起,兩個人沒做什麼逾矩的舉動,自然不可能沾染上對方的氣息,江小風可不要認爲這樣說,就會讓他自露馬腳,他纔沒有那麼蠢笨。
聽着他大嗓門的這番話,江小風伸手做出了掏耳朵的動作,劍眉微蹙,有些不悅的說道,
“俗話說,有理不在聲高,你若是真的覺得自己有道理,也不用這麼大聲的和我講,我還沒有聾,不想被你給喊聾了。”
江小風雖然沒有那麼脆弱,但也不喜歡這種聲嘶力竭的替自己辯解的方式,若他真的覺得自己是清白的,行得端,坐得正的話,又何必這麼急迫的大聲解釋呢,除了心虛以外,再也找不到其他的原因了。
“俗話也說了,飯可以亂吃,話卻不能夠亂說,念在你是個道士,不懂家國法律,我今日便不與你計較,但下次若是再讓我聽到你沒憑沒據的冤枉我,可不要怪我告你誹謗。”
不想在之前的話題上繼續糾纏下去,不然沒有辦法再去解釋,李楚陽屬性便直接轉換了話題,假意的威脅着江小風,讓剛纔的事情徹底翻篇。
再這樣說下去,憑藉着江小風那個無賴的性子,還有他對自己查出來的一點點的瞭解,李楚陽真的擔心事情會提前暴露。
所以現在的當務之急,就是要去找到那個人,好好商量一下對策,如果不行的話,計劃可能就要提前進行了,至少要在沒有餘地之前,努力的去試一把,也許就成功了呢。
“你這人可真吵。”江小風徹底的失去了所有的耐性,也不想在這裡和他喋喋不休的爭吵下去,索性便唸了個咒語,右手在空中比劃了兩下,將他送離了周家。
李楚陽再次感受到了和之前一樣的感覺,雙腳和身體不受自己的控制,一點一點的向門口移動,他這次沒有再掙扎,畢竟也是真的不能再待下去,所以便順着這個動作,徹底的離開了。
本來只是一個不起眼的小事情,但卻把坐在一旁的楊雪兒看呆了,她走上前,激動的握住江小風的手臂,語氣雀躍的說道,
“師傅,你也太厲害了吧,竟然都能夠控制人的行爲,三下五除二的功夫,就把楚陽哥哥給帶走了,什麼時候你能把這招交給我?我也很想學。”
楊雪兒現在也沒有工夫去心疼李楚陽的遭遇,她滿腦子都只有一件事,就是也要學會這個本領,可以讓別人說來就來,說走就走。
仔細的想了一下,恐怕暫時還沒有比這個更好的本事了,至少學會了這個,她就有了對付那些總是喜歡糾纏人又討人厭的傢伙的辦法了,看看到時候,還有誰敢來煩她,真的是一招在手,誰與爭鋒。
“手!”江小風無奈的嘆了一口氣,將楊雪兒的手從自己的臂彎中抽走,這個丫頭不知道怎麼回事,說話就好好說,幹嘛動不動就要挽人家的手臂,真是叫人家頭疼,他是個有未婚妻的人,還要爲未婚妻守身如玉,可不能總是被人家白白佔便宜。
“哦,”看出了江小風的介意,楊雪兒迅速的將手背到自己的身後,乖乖的說道,“大不了我以後不挽你就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