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沙場演武

小水星並沒有把自己刀中的秘密告訴任何人,畢竟能自行散發寒力的兵刃的確是件寶貝,懷璧其罪的道理小水星還是懂的。他也沒有在任何人面前展示過自己在月夜從刀中學到的刀法,反正一切與刀相關的事都保密。小水星漸漸習慣了戰營中的生活,每日喝衆師兄一起練氣、練武,每到夜晚夜空晴朗,就獨自跑到演武場演練從刀中學來的刀法,小水星隱隱覺得,刀中的刀法並不止此一套。

時間如流水,看似緩慢,卻不停的流動。小水星一天天的成長,身體上的,武技上的。又一個五年悄然過去。

這一日,戚剛帶來了一條消息。在一個月後,戰營將舉行一場演武,屆時燕王慶的長女燕紫與第四子薔蘇陪同熊部來訪長老一同參與。演武分兩個部分,重頭戲是由燕紫與薔蘇各自在戰營中挑人組成兩方勢力,並進行對決。第二個部分則是一對一的較量,這個一對一的較量是由每個戰士手下的練氣士爲單位,練氣士對練氣士,各自出人,爲淘汰制,最後剩下的是哪邊的人就算哪邊勝出。這第一部分,考究的既是領導者的能力,也是戰營的整體作戰能力。第二部分,則重在查看練氣士自身實力,真正的強者和有潛力的練氣士自然會受到上層的重視,從而得到更好的培養。

燕紫與薔蘇是燕王慶衆多子女中爲數不多覺醒血脈,並在早年就修煉至戰士級別的強者,不過兩人本頗有些不和。燕紫身爲長女,本身又勢力強勁,又生育帝王之家,早就跋扈慣了,不管是對待族人還是自己弟弟妹妹,永遠一副高高在上的姿態。四子薔蘇則不同,其相貌與父親燕王慶頗爲相似,行事卻溫文爾雅,對待常人都比較客氣,對自己的兄弟姐妹更是關愛有加。本來如此性格當不應與長姐不睦,奈何長姐行事魯莽,視自己更如眼中釘肉中刺,彷彿自己危及到了她的地位一般,長久以來,處處與自己作對,泥人還有三分土性,何況活生生的人?自此,薔蘇不再處處忍讓,導致今日針尖麥芒的局面。

這次不曉得是何人想出的注意,讓本來就爭鋒相對的兩人來一次沙場演武,而燕王慶居然同意了,其實說起來,燕王還真的樂見於此,只有爭鬥,纔有動力,纔會成長,這是在冰原上與妖獸爭鬥無數載才能體會到的真理。

熊部落與燕部落世代居住在河邊冰原上,歷史久遠不可考證。兩部在一起時間長了難免有些摩擦,卻從未發生過大規模的戰爭,相傳兩族先祖本是朋友關係,相約在此地落腳,繁衍生息。這種說法在兩族之中流傳甚廣,所以小爭鬥常有,大規模戰爭卻無。此次熊族四位長老到燕族來訪,只是兩族間友好交流的普通行爲,極爲常見。可以說芒部落纔是兩族真正的敵人,奈何芒部機關之術防不勝防,把自己的城池打造得如鐵桶一般,極難攻打。近幾年來,更是低調,從不與燕熊兩族發生爭執,一不注意,還以爲芒部已經從冰原上消失了呢。

轉而再看小水星,小水星此時已經十六歲,身高與一衆師兄相仿,卻略顯消瘦,臉上並無多大改變,依舊稚氣,仍是一雙靈動的眼睛,胸前掛着當初玄骨長老相贈的齒骨項鍊,可曾羨慕倒一衆師兄。一身蓬鬆的白色皮襖,腰間別着烏黑彎刀,此時刀已顯得有些短,與師兄們的重錘闊斧實不能比,不過小水星依舊鐘愛此刀,以及他的刀法。

師兄們早已炸開了鍋,演武本事常事,但這次不同,燕王長女燕紫與四子薔蘇本來就不對付,這次演武,恐怕是要傷筋動骨了。其實兩人到時候在戰營之中挑人,並不是人人都會參加演武,不過小水星知道這次是躲不過的,因爲在戰營中呆了五年時間,各方勢力也都聽過一些,而玄骨長老正是與薔蘇交好之人,戚剛又是玄骨得意的弟子,此次兩人相爭,必定要一較高下,而只有自己的心腹纔會爲自己效全力,很不幸,戚剛等人便是四子薔蘇的心腹。對於燕紫來說這是面子問題,對於薔蘇來說可是氣節問題,真是世上本無事,庸人之擾之。

不幸之中的大幸是,小水星參與戰陣訓練還不到一年時間,早被戚剛排除在外,師兄們紛紛對小水星投來羨慕的眼神。不光不用參加燕紫與薔蘇的對抗,就連之後的練氣士大比,戚剛也沒打算讓小水星參加。實話來講,小水星的寒力吸收雖慢,但勝在精純,戚剛親自試過,就威力而言,小水星體內的寒力並不弱於其他師兄,寒力在練氣士階段主要是能提升身體的強度,不管是在力道上還是速度上,寒力多者定比寒力少的厲害。這方面,戚剛發現小水星並無太大問題,精純的寒力彷彿對小水星身體的加成更爲厲害,這也彌補了量上的不足。武技方面纔是戚剛真正擔心的,小水星今年已經十六,卻像是用習慣了當初隨手挑的那把刀,並沒有改用其他兵器的意思,而面對戰營中隨處可見的重錘巨斧,戚剛實在不看好小水星手中略短的彎刀。不過實戰也是練氣士戰力提升最好的方法,戚剛打算到時候看情況讓小水星上去試試,戰營中都是自家兄弟,點到爲止應該不會有太大危險。

在接下來的一個月時間裡,戰營中的所有人彷彿都被打了雞血,不停的訓練、訓練、訓練。作息時間也改了,畢竟短時間想要在寒力上又長足的進步是不現實的,如今早晨至中午全都有戰士陪同所有練氣士一起磨練武技,下午則是集體演練戰陣,就連傍晚十分,燕紫、薔蘇兩人的心腹勢力還要躲在各自的演武場不停的演練,一是要爲自己到時候少流血,二是要爲上面爭口氣啊,畢竟身爲一個戰營中的練氣士,誰希望自己一方輸呢?

小水星也沒閒着,平日裡也同衆師兄一起訓練,只是傍晚十分那次,並不參與,畢竟那是在準備實戰,多小水星一個到時候沒有豈不是要亂套。

這一夜,天空中月亮再次升起,小水星仍是找了個沒人的地方,繼續磨練自己的刀法。經過五年時間的不斷修煉,小水星此時將刀法舞到極致時,彷彿在身邊出現一個渾圓的白色光盾,就好像人家舞棍時所形容的水潑不進一般。白天自然是沒有這個效果的,畢竟只有在月夜,刀刃上纔會散發出寒力。一套刀法練下來,小水星只覺酣暢淋漓,頗有些自得。不禁幻想演武之時,若使出這套刀法,定能讓師傅和師兄們目瞪口呆,畢竟在白天使出此刀,別人是看不出什麼異常的,五年時間小水星一直都是使用此刀,並未出過任何差錯。

一個月很快就多去,終於到了演武的時候。這一天,空中烏雲密佈,戰營中一派肅殺之氣,小水星也隨師兄們列隊在演武場上,整個演武場上已站滿數千人,集結了燕部落最新一代的戰力。

遠處高臺之上,燕王長女燕紫、四子薔蘇和熊部遠道而來的四位長老已經坐下,燕紫坐於正中央,嬌好的面容卻透着一絲不可侵犯與些許的輕蔑,薔蘇坐在一旁,兩人兩邊分別的熊部的兩位長老,各自身後都站着三兩位熊部戰士,看來是各位長老的弟子。

燕紫與薔蘇兩人的對抗並不需要兩人親自上陣,自有手下強將去完成。薔蘇手下是一名叫做修仁的戰士,虎背熊腰,已修煉至戰士頂峰,只差一個突破口便能進入長老級別,曾爲燕部落南征北戰,立下不少戰功,現爲薔蘇親衛。燕紫手下是一位面容有些妖異的中年人,此人名金酋,實爲一直老狐狸,最善阿諛奉承、陰謀詭計,在他手中不知坑害了多少人,卻深得燕紫喜歡,此人早年間與一中戰士前往瘴林獵殺兇獸,最後只自己一人出來,其他人不知所蹤,只聽聞他說,其他人都被兇獸殺死,這其中就有修仁的親弟弟,一開始衆人皆聽信了金酋的話,只是奇怪爲何他一人出來,而修仁一直不信,憑藉那次前去的戰士的實力,只要不過分深入瘴林,根本不可能全軍覆沒,修仁相信自己弟弟的死肯定與金酋有關,此時相對,更是分外眼紅。

只見薔蘇首先開口道:“各位長老遠道而來,薔蘇謹代表燕部落戰營歡迎各位。此次演武請各位長老一同觀看,實爲我們燕熊兩部落的世代友好交流,各位長老若是看出什麼不足之處,還請多多提點。”熊部長老皆練練笑稱客氣,燕紫臉上卻略有溫怒,自己身爲燕王長女尚未講話,你一個當弟弟反而搶了我的風頭,只冷哼一聲,道:“此時話講得好管什麼用,留着給你戰敗的戰士鼓舞士氣去吧!”說完一臉的輕蔑。薔蘇這時也覺得自己搶先說話有些不合規矩,但燕紫的話也太不適合在外人面前講出來了,隨即尷尬的朝幾位長老笑笑,又對燕紫說道:“我看金酋與修仁二人都準備的差不多,何時開始還請長姐示下。”燕紫道:“長姐哪敢示下四弟啊,若是四弟準備好了,那就開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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