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仇去愁來<6>

霓虹的酒吧裡,老酒的位置已經讓人取代了,是那天晚上那個活下來的年輕人。

李越雷坐在淡紫色的吧檯前面,享受着駐唱歌手忘情的表演。每個歌手上臺之前都會在吧檯前點一杯老酒調的酒——“The bless of Terpsichore”,這樣他們就會發揮出自己最好的水平。當然,這杯酒的價格並不低,可薪酬是由演出的質量決定的,何去何從自己決定。要不是老酒在每位駐唱歌手第一次來這裡時,送給他們這種奇異的飲品,也不會有人在爲生計發愁的時候還有閒心體味如此奢侈的消費品。

臺上的長髮男子正唱着齊秦的“絲路”,他原本只是想來回味調酒師的精品。在闖出自己的一片天地之前,他就看到過許多很有些名氣的歌手在這裡偶露崢嶸。當時還不懂是爲什麼,現在才知道,“The bless of Terpsichore”只會留給肯在這裡一展歌喉的人。雖然總是面露微笑的酒哥不在了,但新來的這個笑起來甜甜的小夥子,手藝絕不比他的前任差。

一杯裝滿鮮紅色的高腳杯送到了李越雷的身前,血一樣液體在杯壁上留下暗紅色的痕跡。

“不錯嘛,沒幾天就徹底習慣新的身體了。”

“託您的福,這副身子板兒比之前的那個動作靈活多了,不用經年累月的鍛鍊就能運用自如。”

李越雷喝了口酒:“嗯~!嘗得出來,手藝跟以前沒什麼區別。我還擔心吸血鬼的身體不是那麼好用呢。怎麼樣,會‘渴’嗎?”

“以前的身體也會肚子餓啊。”

“這倒是。吃飯的時候小心點,用手就行了,一個服務員摸一下也夠你的份了。唉……”當老大的嘆了口氣:“看來我得給他們加些薪水,省得累壞了。對了,他們現在怎麼稱呼你啊?”

“還是老酒,他們不用改口,我聽着也舒服。”

身體雖然換了,但靈魂還是原來的靈魂。這麼方便的工具,怎麼能說不要就不要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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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天夜裡晚些時候,霓虹的服務生就發現了破損的檯球案,可既然沒有當場抓住,也不好硬賴到客人身上,而且剛纔“天女散花”的那個人一點做賊心虛的架勢都沒有,服務生吹了聲口哨,裝作沒看見就走開了。再說,人怎麼會有那麼大的力量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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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論頭一天睡得多晚,只要第二天有事,黑燁都能準時起牀。當然,不排除因爲混到太晚,乾脆就不睡了的情況。只是這段日子以來,確切的說是從甘肅家回來之後,他就不太需要睡眠這種東西了。最明顯的就是在暾大校園裡找“蜥蜴”的時候,兩天兩夜沒閤眼,也沒覺得怎麼樣。可那次從趴腹的洞裡回來之後,他在牀上躺了好長時間,要不是敖方來砸門,還真不知道會睡到什麼時候。

演奏是在中關村一家電腦城前的廣場上舉行的。

這次樂隊活動是因爲這家商廈搞活動,不知是誰跟學校聯繫的,盛情“邀請”軍樂隊前去助興。不知道主辦方是否清楚這支樂隊剛剛組建了不到一年、很多隊員在入隊之前甚至都沒有摸過樂器;也可能邀請者知道實情的,但他只是不能抵禦低價格的誘惑,這種場合不過是聽個熱鬧,大概其就得了。

這支剛剛組建的校樂隊之所以命名爲軍樂隊,唯一與“軍”字佔點邊的,就是那身怯的不能再怯的藍隊服了,類似的服裝只有街邊賣藝的靈長類助手穿過。軍樂隊成員穿習慣了還不覺得什麼,但其他的同學是絕對不會在軍樂隊穿着制服的時候進入他們方圓二十米範圍之內的。至於爲什麼這些時尚男女能夠接受這種衣服,除了能夠學會一門樂器之外,主要原因就是每學期都可以得到的豐厚的附加學分。

原本應該是先在學校合練一遍演奏曲目再出發的,可是放假期間,樂隊老師也犯懶,反正聽衆和民工沒什麼區別。……就算有幾個懂行的,也就湊或聽吧,反正錢也不知道進誰兜裡了,誰拿錢了誰負責給人交代吧。

今天是週末,可大清早的也沒什麼人,奏了兩遍《歡迎》和一遍《喜洋洋》之後,樂隊停下來休息。

和活動方的聯繫人寒暄了一陣之後,樂隊老師走了過來:“我通知大家一件事啊,這次活動的主辦方送給我一些海底世界的票,想要的到俞嵐那兒拿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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俞嵐,也就是楚渢說的“蘭蘭”——楚渢自然不會費心去打聽這個女孩到底叫什麼,甚至早不記得俞嵐長什麼樣子了;她是這個樂隊最早的成員之一,下個學期就大三了,而軍樂隊纔剛要進入大學生活的第二年,黑燁也一樣。

俞嵐是樂隊裡的薩克斯首席,系裡的文藝委員。她長相偏向古典型,留着一頭披肩的直髮,卻在髮梢的地方染了層金黃。看着她吹奏薩克斯那種忘我的樣子,就可以想象她在理工科院校會受到什麼樣的待遇了,校花的名聲不脛而走。

最有意思的是,一次主持系裡組織的卡拉OK比賽,穿得破破爛爛、憑着張學友的《情書》一舉奪魁的新生居然來約她去慶功,對視兩秒鐘之後那個小男生就不敢再看她了,所以她乾脆地拒絕了。沒想到,學校組建軍樂隊時,一聽說俞嵐負責考覈,狂蜂浪蝶蜂擁而至,好像學校組織的是公主拋繡球一樣。那個小男生也來了,還點名要當小號首席。

“我……,我想問問,小號首席有了嗎?”

“沒有。黑燁同學,現在是考覈,席位是考覈完畢之後再視整體水平而定的。”

“那,那我能當嗎?”

“黑燁同學,我已經說過了,那個不是現在的事情。”接着,俞嵐問了句她最不該問的話:“你爲什麼想當小號首席呢?”

“如果當上首席,我,我……想請你吃飯。……可以嗎?”

此言一出,滿堂譁然。

“好,如果你當上的話!”

已經對學校男生的素質失望到極點的俞嵐,刻意出了最難的考題,節奏、樂理、演奏,每一項的難度都不亞於電視大獎賽。沒想到那個男生說話雖然有些結巴,但三圓音加拆分也沒有難住他,甚至還來了段《Olive Necklace》的小號SOLO,熟練的程度比得上職業樂手了。

於是,她只好寄希望於還有更好的小號手來參選,哪怕稍微次一點都沒關係。可其他的男生再一次讓她失望了,與這個膽大妄爲的小子相比,其他人差得太遠了,校花也只好無奈地接受現實。

楚渢有一點沒有說錯,那就是——只要有俞嵐在旁邊,黑燁就像黑夜一般無聲無息,安靜得像個幼兒園裡的模範生。

不那麼曖昧的關係繼續着,俞嵐也很納悶,這個靦腆的男生怎麼會有膽子在大庭廣衆之下說那種話?

對於黑燁來說,好的開始不過是成功的四分之一,也許四分之一都到不了。他只是站到了離成功最近的地方,並且讓所有的對手、包括樂隊裡的其他男生視他爲最大的敵人而已,其中還有他的三個同班同學。

最初的搶票風潮之後,黑燁來到了薩克斯的席位旁:“那個……,票還有嗎?”也不知怎的,他的舌頭又開始條件性的打結。

“還有,你要幾張?”俞嵐的口氣沒有任何變化,好像正在和她對話的不過是個普通的隊員。

……

在黑燁沉吟的時間裡,俞嵐手中的票又少了兩張。

“那個,票是什麼時候的?”

“接下來兩週之內都可以用。”

“那……”

票的數目繼續減少。

“那……,你什麼時候有時間呢?”

“那就不知道了,反正這幾天不行……”

沮喪的神情出現在了黑燁的臉上,這是有些人巴不得買票觀看的奇景。

“黑子,這兩張票你不要吧?那我就不客氣了啊。”

男孩根本沒注意是誰拿走了最後的機會,他甚至還沒有反應過來,票就已經不見了。黑燁轉過身去,天是那麼藍,周圍真安靜啊……

有個不大的聲音響了起來,似乎帶着點遲疑,又有點猶豫:“我下週末應該有時間,你想幹什麼?”

“我想請你去海洋館。”失望之餘,說話也順暢了許多。

俞嵐清了清嗓子,說道:“下次說話的時候,別那麼多‘那’、‘那’的,你的電話是多少?”

黑燁連忙轉了回來,兩張帶摺痕的票在大三女生的手裡晃了晃,然後消失在了口袋裡。女孩接着說道:“這樣是約不到女孩子的。下次約人的時候有點誠意,一張票能值多少錢?”

“那、那……”這回的結巴里,滿溢着無法致信的驚喜。

“你看你看,又來了吧?這次就算是我約你了,你哪天有空?”

“唉……,真是個孩子…”俞嵐心裡暗暗想着。她當然不知道這個“孩子”的真面目是什麼了,不過,也許這纔是黑燁的真性情也說不定。

“同學們,趕快回到自己的座位上,表演馬上就要開始啦。”某個公司的老闆要派發活動獎品,這種時候就需要萬年不換的《運動員進行曲》了。

這是隊員們奏得最好的曲子,最好的訓練就是實戰:類似場合絕對不會少了《運動員進行曲》;運動會上更是如此,從早上進場到晚上閉幕,如果是開兩天,那就不厭其煩地吹吧;諸如此類還有學校開大會、各種表彰會……如果學校的樂隊不出名且水平不高,那麼它存在的意義就是一個活的磁帶,《運動員進行曲》的磁帶。

只不過,今天的磁帶出了些問題,一塊被靈氣“污染”的磁粉過於興奮了。

前幾個小節是小號聲部的SOLO,當黑燁同學放下樂器的時候,忽然發現自己置身於歡樂的海洋,無差別的狂歡氣氛席捲了除他之外的所有人:樂手們瘋狂地演奏着各種奇怪的曲子;派發禮品的人把手裡的東西向臺下拋撒;觀衆爭先恐後地向臺上擁,已經衝上臺去的則開始哄搶禮品,那不過是非常便宜的T恤衫、杯子、筆之類的宣傳品,很難想象搶到它們的人臉上居然會出現欣喜若狂的表情。

每個人都忘記了矜持和紀律,冷靜和秩序雖然躲進了樂隊的大鼓中,卻仍然被粗壯的鼓手敲得山響。

“我靠,這到底出了什麼事了?”看着別人瘋狂的樣子,唯一正常的人並沒有期望能夠得到答案。

一條很不正常的“魚”搭腔了:“主人,我很瞭解你現在的心情,但你也不用這麼大張旗鼓的表現出來啊?”

“狗屁!我怎麼大張旗鼓了?”

“嘿,我還能騙主人不成?你把狂喜的感受帶到了演奏中,在這些人的心裡起了感應。你的特長還真多啊,除了綁縛之術,竟然還能無師自通這種樂師的操控人心的把戲。按說每個人都只能擅長一門靈術的,再加上天眼這種稟賦,這是絕無可能的啊……”

“耶!我叫不可能。說說那個什麼操什麼心的是什麼?”

只要有黑燁關心的,他纔不管別人的死活呢,反正還沒出什麼大事,不着急。

“你叫不要臉。那是樂師們水平達至極致的表現,能將自身的情感由己及人,進而控制別人的心情、行動和思維。不明就裡的人還以爲是一門邪術,其實那不過是通過靈的增幅,將情感傳遞給別人而已——把自己的感情融入靈氣,再借着不同頻率的聲音傳播出去,影響聽到樂曲的人……”說到這裡,大魚想到了一種比較合理的解釋,但是,這種人出現的機率太低了,還有,那個胖子似乎也有兩種能力……

“趕緊趕緊,下邊呢?”

“主人,我倒是不介意現在給你上堂課,可是那些人會一直這麼折騰下去,不死不休啊!你要是不在乎別人,那個女孩你好歹要顧及啊。”

“靠!怎麼不早說啊!我怎麼救她?”

“眼下也沒什麼太好的辦法。主人,你會不會奏什麼平靜一點的曲子,搖籃曲會嗎?”

“用小號吹搖籃曲?”

“你就趕緊吧,我看有幾個快虛脫了!”

勉強吹奏了幾個小節之後,依稀有些羣衆倒了下去,但大部分人的荒唐行徑還在繼續,這下情況更危及了,倒下的人隨時有可能被踩踏致死。

大魚有些着急:“不行,您現在的心情太興奮了,很難催人入眠,趕快換一個。”

黑燁想了想,這一次,舒緩平和的音樂從小號中飄了出來。首先受到感染的是樂隊的同僚,他們全都加入了黑燁的演奏,大家都很熟悉這支曲子,雖然沒奏過,但聽過多少次可就數不過來了。

聽衆們終於安靜下來,騷亂被控制了,黑燁長舒了一口氣:“呼……”

大魚的聲音又響了起來:“主人,您知道您剛纔吹的是什麼嗎?”它難得對黑燁用尊稱。

“我吹得是……唉,我吹得是——,就在嘴邊,我怎麼想不起來了?”

“我給你個提示,好好看看周圍吧!”

每一個人都被幸福包圍了,黑燁剛剛發現,原來廣場上到處都是情侶,倆倆相依相偎,四目相對,面帶微笑。

“呦,我倒不知道,還有這麼多人帶着媳婦來逛中關村的?”

“你再看清楚些!”

“怎麼了?”

黑燁又仔細打量着人羣,沒錯啊,年輕的情侶;中年夫婦;兩個穿大背心的;兩個留板寸的;兩個……男的?又是兩個男的?不對啊,怎麼會有這麼多Gay呢,沒聽說今天是主題聚會啊?

手牽手,眼對眼的人之中,有一半以上都是男同胞與男同胞的深情款款;臨時搭建的表演臺上,有位大哥癡情地望着手裡的破T恤衫,那是他剛剛從別人手裡搶過來的,被搶走這件衣服的兄弟正和發放禮品的老兄渾然忘我;甚至有人對昏睡在地的哥們兒演出王子與睡美人的經典場面,這一切真是……說不出的滑稽。

樂隊裡面也有類似的狀況,好幾把樂器都朝向了薩克斯的首席,而那把金色的薩克斯,則衝着小號聲部的方向,那個長頭髮女孩眼裡的溫情差點把小號首席融化掉。

“主人,你想出來沒有啊?”

“……。啊?什麼?”黑燁趕忙收斂心神:“吹得什麼曲子是吧?噔~噔~嗒噔,噔~噔——靠!”黑燁想起曲子的名字了,這更說明了他現在到底是什麼樣的心情。

“對啦!婚禮進行曲!我真是服了你了。”

“乾脆就這樣吧,不是……挺…好…嗎?”男孩的魂兒又被薩克斯勾走了。

“你清醒一點吧!老這樣下去,那些人就全都神經失常啦!趕緊再吹一個!”

“還…吹…什…麼…啊?……啊~?”

大魚從項鍊裡現身出來,用尾鰭使勁拍着他主人的腦袋:“醒一醒,清醒——!”

“靠,你再讓我爽一會兒不行啊?”

“不行!現在馬上立刻給我開始!”

“好好好,你說吹什麼吧?”

“哀樂!”

黑燁瞪大了眼睛:“沒事吧你,萬一吹完了他們都去自殺怎麼辦?”

“你放心,就你現在的心情,吹完了能有用就不錯了,你就趕緊吧!”

“你不相信吶?我吹死他們給你看!”

這時,他已經忘了俞嵐的眼神。大魚早就摸清它主人的小孩兒脾氣了。

清冽靈動的小號無論如何也吹不出哀樂那種凝重哀婉的感覺,可黑燁在低音部的布音水準也算是到達了隨心所欲的境界,深沉的低音演奏得分毫不差。嘴脣柔軟靈敏的動作當然還要感謝拉馬斯的蘋果。一時間,廣場上靜得落針可聞,只有一把小號,無限淒涼的演繹着送給另一個世界的藝術。

“誒、誒?”鄭航用肘頂了頂首席,他是小號的次席,也是黑燁的同班同學。

如泣如訴的聲音還在繼續。

實在沒有辦法,鄭航舉起了自己的樂器,對準首席的側臉,輕輕地震顫嘴脣。

刺耳的聲音總算讓黑燁停了下來。

“你幹嘛吶!?”

次席號手沒有說話,只朝着四下裡揚了揚下巴。

所有人都忘了自己身處的地方,呆若木雞地看着那個像是在吹嗩吶的小號手。

“恨不得馬上有個地縫能讓自己鑽進去”就是黑燁此時最大的願望。好在眼前的狀況還能給他稍稍帶來些安慰,大家都恢復正常了。

****************

儘管黑燁分辨說“是爲了讓失控的人羣冷靜下來纔不得已而爲之”,可這麼丟人的事情仍然給他招來了一頓臭罵。俞嵐雖然在樂隊老師和主辦方代表面前爲小號首席據理力爭,但作爲樂隊的負責人之一,她在事後宣佈,要慎重考慮海洋館約會的可行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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