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只見那竹劍老人環視了衆人之後,這才重新望向眼前蕭八與燕十三。目視二人,他也不禁笑的愈加和藹。就在二人疑惑之際,他也在螓首的同時出聲說道:“你們兩個,都很不錯。在天賦卓絕的情況下心性也那般淳樸,當真是難能可貴……”
爾後,便見那竹劍老人來回踱步,口中也開始呢喃自語:“曾經在一鄉村,有一少年酷愛修武,見一長輩耍劍,便自此愛上了劍器。”
“此後,少年瀑布練劍五年,劍術已經獨步村內。即便旁人聯手,也奈何他不得。”
“於是,他便將目光又放到了外界……”
“爾後,少年長成了青年,接觸了修行一道,也開始揚名天下。此後,有着不知多少貌美女子傾心與他,他卻將其無視,依然只愛劍術。後來,有一女子常伴他左右,他卻將其無視。最終,女子不想他看到自己老去的模樣,於是便揮劍自刎。待她死去之後,青年才發現了自己已經習慣了身邊有他。於是,此後的他不但喜歡練劍,同樣也喜歡翠竹。”
“因爲,她生前最喜歡竹子……”
“後來,那青年成爲了融靈強者,歲數也慢慢的大了起來。融靈境的修爲增加極其緩慢,但每增長一次修爲,便能多活一百年。但,那人的心早已給了那個女人還有劍器。於是,他也做不到移情別戀。然後他就喜歡到處遊歷,然後種植竹子,再跟自己自言自語,假裝她還在……”
“後來,那人忘記了自己的名字,別人都叫他竹劍老人。”竹劍老人忽然搖頭,嘆道:“如今,竹劍老人已經一千多歲了,沒多少時日可活了……”
“當初,他沒能娶那個女子,成了他一生的遺憾。所以,他不想將自己的劍術都帶入墳墓。”
“於是,他想要找一個徒弟。”
爾後,便見竹劍老人望着那杜蒼天搖了搖頭,道:“我沒有他那麼執着,弟子如何抉擇自己的人生跟我都沒有關係。就跟父母養孩子一樣,孩子有權選擇自己的人生。而我想要的,便是將自己的所有,皆然贈予一個好孩子罷了。我竹劍老人一生孤單,從未享受男女之樂,也從未有過後代。所以,我也有些遺憾。所以,我名義上是收弟子,其實卻會將他視爲我自己的孩子。”
“當然,我並不是想要收一個義子,只是說我會把弟子當做孩子一樣去培養。無論他想做什麼,要做什麼,我都不會過問。無論他怎樣抉擇自己的人生,我都不會出手干預。我想做的,只是將我有的,能教的東西,都給予他罷了……”
“我竹劍老人此生有過不少敵人,但他們如今已經全部死了。所以,你也不用怕將來需要承擔什麼。遺憾的是,我時日不多了。所以,未必能看到弟子真正的成長起來,並超越我……”
“蕭八、燕十三。你們兩個可以考慮一下。”
隨着竹劍老人語畢,蕭八也忽然嘆了一口氣,彷彿已經是有了決定。見狀那邱殘血、齊天壽也不禁身軀一顫,就要出言勸阻,卻恍然發現他們的身體此刻竟是再無法動彈了。就連發聲也做不到,就如同是一尊被石化了的雕像。
“這怎麼可能,這人究竟有多強?”邱殘血已然震驚了,他是融靈八重境的修爲,雖然不到極限,卻也已經踏足了一段時間。這竹劍老人能夠這樣輕易的將其束縛,那他的修爲……
“這人實力,怕是比得上宗主了。”齊天壽同樣蹙眉,卻希望蕭八與燕十三能夠拒絕。
儘管,他自己也想不到二人還有什麼拒絕的理由。
此後,便見蕭八望向人羣中的焚絕情嘆道:“馮鳶是我的妻子,而那人卻是殺了她全家,將其折磨了數年時間。這個仇,我不得不報。”
“這人的確該死,倒也算不得過分。”竹劍老人點頭,目光也望向了那焚絕情。就在他失神之際,他的身軀也開始寸寸龜裂,爾後猶如泥沙流逝一般瓦解,化爲血沫掉下。不稍多時,便見那焚絕情已經完全消失,唯有地上的一灘血漬可以證明他先前站在那裡……
“現在,他的肉身和靈體都已經滅了。還有需要我來做的事情嗎?”竹劍老人輕笑,目光卻是再度望向了那蘇星宿。
據他所知,先前蘇星宿可是想要搶走馮鳶,並企圖殺死蕭八與燕十三的呢……
見狀蘇星宿也一臉煞白,連忙說道:“我是青鱗域星河皇朝的王,我的姐姐也是攬星門第四長老。與那焚絕情不同,若你對我出手,也便等若於是爲自己惹了麻煩!”
聞言竹劍老人也微微一笑,玩味道:“真的是這樣嗎?”
“他姐姐的確是攬星門長老,但也不過是融靈七重境修爲罷了。這般修爲在你面前,跟凡人沒什麼區別。若是想殺,殺就殺了。”人羣裡走出一位中年男子,望着竹劍老人笑道,而他身上的氣息也同樣是融靈七重境,甚至與此地幾位宗派長老相若。
“這……”蘇星宿已然一臉錯愕,他的修爲不過與焚絕情等同,也是用資源堆上去的境界。如此,若那竹劍老人想要出手,同樣可以摧枯拉朽般的殺了他。
況且,聽到融靈七重境之人在竹劍老人面前等若凡人的時候,蘇星宿已然再也說不出話來。
他很清楚,如果竹劍老人想要殺自己,那此地不會有人能扭轉局面。
也就是說,他的命運如今已然掌握在蕭八手中!
想通了這一點,蘇星宿也回首望向了蕭八,無法想象不久之前自己可以輕易抹殺的螻蟻,此刻卻能反過來主宰他的命運!
這就是世界,如此的殘酷!只要得罪了不該得罪的人,同樣也會是大難臨頭!
即便,所得罪的人如今比你還要弱小……
“沒有了,那些事不適合你來做。但,若要成爲我師傅,你還得答應我一點才行。”蕭八笑道。
“答應什麼?”竹劍老人聞言也笑了,倒也頗爲好奇蕭八還會說出什麼話語。
“我跟妻子獨處的時候,您得暫時迴避一下。而且,得幫我們監管方圓千里之內,不許有人進入。”
“額……”竹劍老人已然無語,他還以爲是什麼,原來是要自己給他和馮鳶放哨?居然怕自己聽徒弟和徒弟媳婦的牆角?這小子,倒是有點皮?看來,以後需要好好收拾收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