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忍受不了了,一刻也不願意待在這裡!”迷霧間的房中,傳來一個女子尖銳的聲音。
“啪——”
一記耳光打在了女人的臉上,緊接着一個男人低聲咆哮着:“你以爲我喜歡待在這裡嗎?告訴你,你今天的行爲千萬不要被寶寶知道!”
連微微一怔,這兩個聲音爲什麼這麼熟悉?她連忙小心翼翼地上了樓,一處房門半掩着,輕輕推開,她瞪大了眼睛——
“寶寶?哼——”
只見房中的女人身着極爲華麗,她捂着臉,冷笑道:“誰不知道你們家除了怪物還會有正常人嗎?”
這時,只見那個男人大踏步上前,雙手狠狠捏住那個女人的雙肩,面色也極爲憤恨:
“我告訴你,這話只准在我面前說最後一次,還有——我比你還想離開這裡!”
連翹的淚水漸漸蒙花了眼睛,漸漸地,眼前的霧更大了,她幾乎看不清自己深處何方,只有那一聲高過一聲的犀利穿透了她的耳膜……
“丫頭、丫頭……”
在黑暗中,一聲聲熟悉的低沉漾在她的周圍,連翹不難聽出聲音的焦急,就像是一個久違了的親人般令她安心,她開始衝破迷霧四處尋找……
是誰?是誰在呼喚着自己——
陽光透過通透的窗子投射進來,映在了牀榻上昏昏不醒的人兒,她的臉色一片蒼白,一絲血色都沒有。
皇甫彥爵蹙着眉頭坐在她的旁邊,俯下身來,輕輕喚着她的名字:
“丫頭……”
見她一點反應都沒有,他顯然有些焦急,轉過頭來將眸光落在一位醫生身上:
“徐醫生,她怎麼還沒醒過來!”
徐醫生是皇甫在香港臨時請來的私人醫生,今年三十剛出頭,別看他這麼年輕,卻有着豐富的從醫經驗。
他看了看連翹的情形,略微思考了一下後說道:“剛剛我已經爲這位小姐做過檢查了,按理說她肺部的水都已經排出,沒有嚴重的問題,至於一直沒有醒過來,恐怕是受了驚嚇!”
“要何時才能醒過來?”
皇甫彥爵看着她蒼白的小臉,心中竟然感到痛痛的,已經習慣了她在自己耳邊每天嘰嘰喳喳的日子,現在她一安靜下來,反倒增添了他的恐懼。
他寧願讓她每天都在自己身邊快樂地像個小鳥似的!
徐醫生被皇甫彥爵這麼一問,倒是問住了,他見過很多病患,比這嚴重的還要多得多,但是,只是因爲溺水而昏迷不醒的倒是頭一次見到,畢竟她的頭部也沒有受到怎樣的創傷。
“只能是過了今晚再看看了,如果再不醒的話,我建議皇甫先生帶這位小姐到醫院進行全面檢查!”
皇甫彥爵站起身來,他等不到明天,就今天,他不想看到有任何的意外發生。
誰知,正當他準備將她抱起時,卻意外地發現連翹的眼皮在微微顫抖着,長長的睫毛像是染着露水的蟬翼般輕顫。
“連翹——”
皇甫彥爵連忙調整好她的姿勢,重新坐了下來,聲音又急又喜——
在一聲聲的呼喚中,連翹緩緩地睜開了眼睛,紫色的眸子漸漸有了波動,就像一個睡去千年的公主般,帶着一絲迷離看着眼前的英俊男子。
“嗯……”她的眉頭微微蹙動一下,隨即頭動了動。
“丫頭,你醒了?”
皇甫彥爵感到心中陰霾一掃而光,他俯下身來,幾乎沒有察覺到自己的神情有多麼充滿情愫。
連翹一臉茫然地看着皇甫彥爵,沒有說話,只是一瞬不瞬地看着他。
皇甫彥爵被她看得全身發毛,他的心裡頓時揚起一絲不妙。
“丫頭,你——你不會忘記我是誰了吧?”
他的問話很小心,怕真的是因爲這樣,他竟然發現自己很懼怕這一點。
半響後,就在皇甫彥爵冷汗都快流下來的時候,連翹才緩緩地搖了搖頭,聲音有些乾啞地說了句:
“我知道你是誰,你是龔季颺……”
呃?
皇甫彥爵微微一怔,但隨即便恢復了過來,剛剛太過擔心,竟然忘了自己一直騙她說自己是龔季颺了,嚇得他還以爲連翹真的失憶了,還好,她什麼都記得。
然而,徐醫生卻不知道這點,聽聞她這樣說道,臉色一驚,連忙上前道:“這位小姐她真的失憶,她怎麼——”
“徐醫生!”
皇甫彥爵挺起身子,意外打斷了他的話,淡淡說了句:“你過來看看她現在是否沒事了!”
“是,皇——”
徐醫生剛要說“皇甫先生”,卻被他一記告誡的眼光給硬生生頂了回去。
他嚥了一下口水,雖然不明白皇甫先生爲什麼這麼做,但還是沒有再吱聲。
皇甫彥爵體貼地將靠枕墊好後,聲音低柔地對連翹說道:“丫頭,讓醫生給你看看,來,我撫你先起來!”
連翹虛弱地點了點頭,在大手的攙扶下靠在了抱枕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