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晨時分,李薇漸漸有了意識,隱隱感覺有人在身旁,清醒後纔看清,桌上的蠟燭燃的只剩一寸不到,接着她想起了昨晚被人刺傷的事情,同時也伴隨着疼痛。
“薇兒,你醒了?感覺怎麼樣?”見李薇醒來後,李正宣溫和的問道。
李薇疼的直落淚,有氣無力的說:“好疼啊,有沒有麻藥?我實在受不了了。”
李正宣會心的笑了,端起桌旁的藥餵給她喝,緩緩道:“這是太醫開的藥,喝了就感覺不到疼了。”
對於藥的味道,李薇還是有些抗拒的,感覺不到疼,不會是要她死吧?害怕道:“爹……我覺得好死不如賴活着,還是不喝了。”
聽了她的話後,李正宣有些哭笑不得,安慰道:“這是止痛的藥,不是毒藥。”
李薇感覺自己就是命苦,自己的臉毀了,但也總有些可人吧,爲什麼那刺客都不看在她可人的臉蛋兒上放棄殺她呢?
喝了幾口李正宣餵過來的藥苦的都想吐了,她實在喝不下了,“爹啊,實在太苦了。”
李正宣聽她這麼說,開心道:“薇兒啊,良藥苦口利於病。”
李薇忍着苦楚喝了下去,但願不要那麼疼了,古代的醫療技術實在太差了,想着今天是全家被髮配的日子,自己這樣可怎麼走?
“爹,刺客抓到了嗎?”李薇問道。
李正宣搖搖頭,反問道:“薇兒你可有看清來人的面目?”
李薇回想了一下,那時候有點黑,而且黑衣人蒙着面,轉而說道:“沒有,還沒等我反應過來就被刺了,還以爲必死無疑了,沒想到還活着。”
看她這麼有精神,李正宣倒是放心了,轉而笑道:“做人就是要樂觀一點,薇兒你這麼想就對了。”
李薇有些無奈了,雖然自己因爲失戀心痛欲絕,但也沒想真去死,也不知道是哪個多管閒事的人跑來隨隨便便刺了她一劍,如果說一劍刺死了或許她還能回去原來的時代,只可惜沒殺死還讓她嚐到了另一重疼痛,這次的疼痛雖比不上千繡圖那麼慘,但她李薇生來又不是享受疼痛的,上次有樂心幫她,現在也不見樂心,那傢伙不會是移情別戀了吧?李薇這麼想道。
天亮後,李薇頭腦有些發懵,昏昏沉沉的又睡着了,心中的意念就是千萬不能死,如果不死的話她保證以後都不招惹司徒家的人了,但願司徒家的人也別再來招惹她。
到了出行的時間,李薇還是一直不醒,看着面色慘白的李薇執行官也沒辦法,總不能拖着一個快死的人吧,可皇上有命,他又不得不從。
這時司徒宇來了,看着李薇昏迷不醒的樣子頓時心疼不已,狠狠的撇了一眼冷冷道:“本皇子奉皇上諭旨,李薇身患重傷特賜延緩前行,李府其他人等先行。”
李輝神情複雜的看了眼司徒宇,道:“那……薇兒就有勞你照顧了。”
司徒宇應了一聲,李府的一干人等就踏上了去往邊關的路途,她傷成這樣司徒宇也心有不安,爲了她能留下,他在皇上的寢宮外足足跪了兩個時辰,這個女人究竟什麼時候才能發現自己的好?
司徒俊得到消息後也到急忙到李府來探望李薇,只是司徒宇在,他也不好進去,李薇如此,他的心也不好受,印證他們感情的也只有雙方臉上的
那條傷痕。
“薇兒,你可千萬要好起來。”司徒俊默禱道。
李正宣一家走在路上,雖說是戴罪之身,但也沒有手銬腳鐐,看守他們的官吏對他們也客客氣氣。
“君如,這次可讓你受苦了。”李正宣看着妻子說道。
君如現在還是擔心李薇,再怎麼都是自己身上掉下來的肉,現在的苦又算得了什麼,一臉哭腔的問道:“老爺,你說薇兒她現在怎麼樣了?”
看着她這樣擔心,他心裡更是內疚,司徒燕一直把李薇當做眼中釘肉中刺,他也不是不知道,就不應該把她單獨放置在一個屋裡。
“有三皇子在,薇兒不會有事。”李正宣安慰道。
如此的長途跋涉,又哪裡是這些婦孺能受得了的,看着一臉淡然的小茹,李正宣更是愧疚,看着她說道:“小茹啊,這次真是連累你了。”
小茹沒想到李正宣會跟自己說話,有些驚訝的頓了頓道:“老爺言重了。”
走了有一個時辰後,君如跟小茹就有些力不從心了,停下腳步歇歇,李輝遞上水給君如,再那一皮帶水遞給小茹。
走路到邊關哪裡是小茹能受得了的,她現在有孕在身,自己真是有愧於她,小茹喝了幾口後遞給了李輝:“相公,你也喝吧。”
歇一歇後正打算繼續步行時,只聽身後有人駕馬前來,叫道:“快留步!”
只見那人身穿盔甲,勒馬停下後,兼行官拱手問道:“不知這位將軍所爲何事。”
那人拱手說道:“皇上有令,李家忠烈,特賜馬車一架,良駒兩匹,待馬車良駒到達後,再行上路。”
聽到如此一說,李正宣一家心裡無比的歡喜連忙謝恩,但他們萬萬沒想到這會是司徒俊派來的人,司徒俊對李正宣一家雖然不怎麼感冒,但他始終是對不起李薇的。
李薇再次醒來後已經身首異處了,看着精緻輝煌的擺設,可不是李府能比得上的,上好的檀木牀,牀幃都紡着銀絲,莫非自己又穿越了?李薇不禁想到,可感覺到肩膀處的疼痛時才清醒,不是穿越,倘若真穿越了哪裡會感覺到疼痛。
只聽一個緩慢的腳步聲朝屋裡走來,只見一個丫鬟打扮的女子端着托盤朝自己走來,見李薇醒來後幸喜道:“李小姐,該喝藥了。”
李薇任由着她扶自己起來,喝着她喂來的藥,試探性的問道:“這是哪裡?”
丫鬟笑道:“李小姐不必擔心,奴婢奉三皇子之名好好照顧李小姐。”
司徒宇?不是被髮配了嗎,怎麼會在這裡,看她疑惑時,丫鬟又說道:“李小姐重傷,特赦在此養傷,李家的其他人早已上路了。”
這個丫頭真不會說話,什麼叫上路,司徒宇那麼討人厭,他家的丫鬟也挺討人厭的,就算她對自己笑她都不喜歡這個丫頭,不過還是算了,吃人的嘴短,還是將就着吧。
“這裡是皇宮?”李薇繼續問道,這麼金碧輝煌的房間應該也就皇宮才這等氣派吧。
“這裡是三皇子府,不是皇宮。”
連續在這裡呆了好多天都沒見到司徒宇,轉眼就要過年了,也沒辦法跟家人團聚,也不知道他們是否到了邊關,這麼多天了,應該要到了吧?現在李薇的身子雖然還沒好,但能起牀走路了。
看着這座黃金屋,李薇有些反感,這司徒宇還真是奢侈,天花板都鑲着金片,突然間想到了司徒俊,他的別院就是那樣的素顏,淡而不俗,也不知道他的太子當的怎麼樣了。
本想到院子裡看看,只是外面的官兵都不許她出去,她現在是戴罪之身,等傷好了以後還是要去邊關的,所以她也不想着出去了,無聊的時候就看看屋裡的書。
每天吃飽了睡,睡飽了吃使她體重增長了不少,對着梳妝檯看着自己臉上的那道傷,淡化了許多,只是還那麼明顯,也不知道司徒俊的臉也是如此。
想到司徒俊,李薇搖搖頭煩惱道:“都說不想他了不想他了,還是想着他,李薇啊李薇,人家都是有婦之夫了,想也沒用的,人家又不會娶你,死了這條心吧。”
轉而無奈的嘆口氣,自己安慰自己,真的好無聊。
只聽房門開了,李薇也沒打算起身,只怕是除了丫鬟還是丫鬟吧,不是送飯就是送暖爐,現如今她可真是一隻米蟲了。
只聽那人邁着沉重的腳步走到自己身後,直到那人的臉印到鏡子裡,李薇才被驚醒,她驚叫一聲後起身拖着還在隱隱作痛的肩福了福身:“見過三皇子。”
司徒宇也被她的反應嚇了一跳,不屑的兩手抱胸道:“這麼有精神,看來用不了多久就可以啓程了。”
李薇繼續福了福身道:“三皇子說的極是。”
見她不溫不火的態度司徒宇就來氣,看來還是傷的不重,冷哼一聲道:“現如今司徒俊有美人相伴哪裡會想到這個醜女人,你死了那條心吧。”
李薇更是氣不打一處來,她哪裡想要跟司徒俊在一起了,雖然這麼想有點心虛,但她還是強硬道:“有勞三皇子擔心了,小女現在戴罪之身哪裡配得上堂堂的太子。”
聽她這麼說,不禁上前去擡頭她的下巴緊湊着她臉上的那道疤,口氣有些緩和道:“那天晚上我並沒有想要你毀掉臉,若不是你下手太快,也不至於我會攔不住。”
這傢伙真的在後悔?看來還是有轉機的,但李薇也不像以前那麼沒規矩了,看着他的眸子嚴肅道:“三皇子,求你早日讓我到邊關跟家人團聚。”
司徒宇眼中頓時蒙上了一層冰冷:“哦?可是我府上照顧的不周到?還是你想去跟南宮九月會和?”
李薇別過臉不去看他,能不能見到南宮九月她不知道,她只是想跟家裡人團聚,現在就自己在這裡享清福,也不知道漂亮娘能不能吃飽穿暖,小茹懷有身孕,也不知道能不能忍受酷寒。
李薇擡起頭看着他,眸中蒙上了一層淚紗,哽咽道:“我想我娘了。”
司徒宇緩緩放開了她,難道始終都留不住她?若是換了司徒俊,她又會怎麼樣,司徒宇有些難受的深吸一口氣轉身冷冷道:“若沒有我的允許,你休想離開房門半步!”
見他要走時,李薇急忙拿起桌上的刀子抵到了自己的咽喉處,急切的說道:“你若是走,我便死。”
司徒宇轉身見她如此,更是心痛不已,看着血液從脖頸緩緩的流下,他坐到了桌子旁,示意她也坐下。
李薇倒也沒想真死,只是想嚇唬他罷了,好在她在他心中還有一席之地,倘若哪天出來一個女人把她取代,那她就什麼都不是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