歐陽錦一推開門,愣住了,沒有想到任寧會突然出現在了自己的辦公室,任寧所要給他的驚喜真的做到了。
可是現在的任寧卻沒有心思去因爲他的高興而被感染帶動起情調來。
“老婆,你怎麼來了。”歐陽錦欣喜的說着,拉起一旁的椅子坐到了老婆的身邊,當看到桌子上的烤乳鴿時,更是感動的稀里嘩啦了。
“是給我送午餐來的?”歐陽錦興奮的掀開了盛放着飯菜的盒子,沒有了以往的矜持,在任寧面前,他是最不裝假的。
迅速拿起筷子,迫不及待的就夾起一塊酥脆的鴿子肉就放進了嘴裡,不住點頭。
任寧輕輕嘆了口氣,伸手撫了撫垂下的留海:“慢點吃,要是被你的下屬看到這個樣子,像什麼話。”
“呵呵,見到老婆大人這麼體貼和溫柔,太感動了。”一嘴的油膩,歐陽錦笑着說道。
他現在的這個樣子真是像極了小恆,任寧終於還是笑了,從紙抽裡抽出一張紙,遞給了歐陽錦。
彷彿還殘留着任寧手中的味道似的,歐陽錦用力嗅了嗅,讓任寧哭笑不得,什麼時候這個男人也開始變得跟那個田宇恆一樣了,跟個孩子一樣。
是不是自己身上就真的這麼具有母性情懷?
任寧歪着腦袋思考着,忘記了剛纔的不愉快,可隨着門再次被敲起,馮玲突然出現在了他們面前的時候,任寧的心頭又是一沉。
“額。。。”馮玲很是驚訝的看着任寧,把目光又轉移到了歐陽錦臉上。
歐陽錦立刻用紙巾擦盡了嘴巴,站起身。
“對不起,我是不是打擾你們了。”馮玲尷尬的攤了攤手,目光不時飄着任寧臉上起起伏伏的神色,不易察覺着勾起嘴角。
“哦,沒關係,什麼事?”歐陽錦知道任寧和馮玲的關係不好,而且據馮玲對他說,這次任寧辭職的事情也跟她有關,知道寧寧對她一定會有隔閡,況且自己那破事也是不希望任寧知道的,所以馮玲出現的時候,他是十分緊張的,但還要故作鎮靜。
還好馮玲並沒有絲毫要爲難自己的意思,這讓歐陽錦更加感激她了。
“哦,是走到一半看時間到了午餐時間,打算請歐陽醫生吃飯的,看來,好像不用了。”馮玲笑得很自然,就像朋友那般的得體,讓任寧抓不到這兩個人之間眼神交流中潛藏的姦情。
“不如,馮主編一起來吃吧,我買這麼多東西,也吃不完。”任寧是想一探究竟了,畢竟歐陽錦現在是自己的老公,發現了自己的老公和別人有貓膩,當然得上些心眼。
自己已經經歷過一段婚姻了,可不想再有一次。
馮玲依舊如沐春風般的含着笑,看了眼有些拘謹的歐陽錦,搖了搖頭:“我還是不打擾兩位的二人世界了,走了。”
馮玲一離開,歐陽錦纔算鬆了口氣,這人絕對不可以犯錯誤,而且還不能對老婆欺瞞,這良心的譴責太折磨人了。
夾起了一口菜,和歐陽錦一起吃着,任寧緩緩開了口:“什麼時候和她關係這麼好了?”
一口鴿子肉沒嚥下去,歐陽錦被嗆到了,任寧皺了皺眉,馬上倒了一杯水給他。
好不容易纔順了口氣,歐陽錦回答着任寧剛纔的問話,這是說自己和馮玲呢。
難道老婆看出了
他們之間的不自然?
“呵呵,你也知道她和李雨晴的關係比較好,正好她有個朋友有事情要我幫忙。”
“哦,那爲什麼找你幫忙,而不找小晴?”任寧試探着繼續問着。
歐陽錦微愣,聽老婆這口氣難道是吃醋了?
如果真的是這樣,那自己還真有些小小的得意,至少老婆是真的拿自己當她的老公了。
“呵呵,老婆,你吃醋嗎?不高興我和她關係好?”
任寧被歐陽錦反客爲主了,不以爲然的撇了撇嘴。
歐陽錦繼續笑着,不再逗任寧了,認真的回道:“李大院長那麼忙,這醫院的一些事情,不還是我把關嘛,所以馮玲就找上了我,她的一個朋友懷了孕,都好幾個月了,突然想要打掉孩子,醫生考慮到孕婦的安全就不進行手術,她就替她朋友來求我。”
任寧點了點頭,看來自己是誤會了,哎,年紀大了,疑心病也越來越重。
哀嘆着自己年齡的增大,任寧突然想到還有一件好事要和歐陽錦分享。
“歐陽,我。。。”
話還未說完,門再次被推開。
“歐陽院長,B座三號牀的病人快不行了,孫醫生讓您過去一趟。”
“哦,好。”歐陽錦立刻站起身,穿好自己的白大褂,立刻就進入到了工作的角色中去,他拍了拍任寧的肩頭:“對不起了,老婆,不能陪你了,在這等我一下,我馬上回來。”
“你去忙吧,別管我。”任寧嘴上是這麼說的,但心裡還是有點小小的落寞,自己可以理解他擔任什麼性質的工作,救死扶傷的醫生,多麼神聖的職業。
神聖這個詞,任寧曾經在田宇恆的身上看到過,就因爲怕失去他,而選擇和他分開,不顧所有人的反對,那麼堅決。
現在嫁給了歐陽錦生活很安定,不會因爲擔心自己的老公因爲工作的關係而意外受傷犧牲,但還是會有不近自己意的,就比如像剛纔那個樣子,他很忙,不能陪自己,有時候因爲一個突發的手術需要他,他會半夜開車去醫院。
自己就要獨守空房。
寂寞嗎?
不寂寞是假的,自己是個能耐得住寂寞的人,卻不是一個喜歡孤獨的人。
路是自己選擇的,就要去承受,腦海裡涌出了這句話,任寧挑了挑眉,笑了笑拿起筷子繼續一個人的午餐。
任寧一直等了一個多小時,歐陽錦還是沒有回來,知道他工作性質,任寧也不會去打擾他,幫他整理了一下辦公桌,拿起便條和筆:我先回家了,晚上見吧——寧寧。
離開歐陽錦的辦公室,任寧腳步停住,猶豫着看着電梯上顯示的樓層,最終還是決定上樓去看看田宇恆恢復的怎麼樣了。
父母奶奶還有琪琪都不在身邊,自己這個做長女的,就是田宇恆唯一的親人了。
走入田宇恆的病房,着實嚇了任寧一跳。
舒菡也在,怯怕的樣子縮在了田宇恆懷裡,緊緊攥着田宇恆的衣角。
地上灑落了一地碎的玻璃瓶子,旁邊站着幾個小護士,臉紅紅的,這裡應該是剛纔經歷過了一場浩劫了,而這場浩劫的發動者,便就是舒菡了吧。
田宇恆眼前的紗布已經拆了,兩隻眼睛都可以看得見,看到了站在門口躊躇的任寧,田宇恆
朝她做了一個止步的手勢。
任寧還不是很明白,疑惑的站在原地。
“小菡,姐姐來看我們了。”輕聲哄着懷裡的人,田宇恆指了指站在門口的任寧,“她是我們的親人,別怕。”
任寧立刻就理解了田宇恆爲什麼不讓自己走進去的原因。胸腔內一股莫名的酸楚開始遊蕩,直至到眼眶泛溼。
她沒有想到舒菡的情況比自己想象的更糟,除了田宇恆,任何人都不能近她的身。
“姐姐?”舒菡擡起眼眸,好奇的看向任寧,又看看田宇恆,往他懷裡縮了縮,像個受了驚嚇的小獸。
她以前可是英姿颯爽的緝毒隊長啊!
世事的無常總是會纏繞在周圍,讓任寧心裡又開了鍋。
"對,姐姐。"田宇恆坐直身子,"讓她進來好嗎?她不會給你打針的,她和我一樣都很愛小菡的。"
田宇恆這樣哄着一個女人,還是任寧第一次看到。
舒菡聽了田宇恆的話纔開始安靜下來,看着任寧笑了笑。
任寧一愣,遲緩着往前邁着步子:"嗨!小菡,我是小寧姐。"
任寧的聲音本身就很輕柔,舒菡應該很喜歡這種聲線,笑意更濃,那雙眼裡,任寧看到的是孩童般的純真無邪。。。
"你們確認要結爲夫妻?"辦理結婚證的公證員看着田宇恆和他身邊有些怪異的舒菡。
這是每一對來這裡領證的情侶,他都要問的一句話。
隔壁的就是辦理離婚的,他們這裡的人都見得多了這種年輕人一時心血來潮。
"嗯,確定。"田宇恆不耐地點了點頭,真是廢話。
"年輕人我覺得你有些眼熟啊。"公證員是個將近五十六的大伯了。
推了推眼鏡,看着田宇恆遞給自己的申請表。
"哦!想起來了你就是田氏企業的少爺吧?呵呵,本人比上電視還要帥不少。"
田宇恆嘴角開始微抽,這個大伯是不是平時太寂寞,哪裡這麼囉嗦!
看了眼站在自己身邊的司機。
司機立刻會意總裁的意思,對那位喋喋不休的大伯開了口:"麻煩快一些行嗎?"
"嗯,沒問題。呵呵,田氏的老闆來領結婚證,這麼大的新聞我們這裡估計得熱鬧了。"
田宇恆有些無語了,拍了拍桌臺:"麻煩快些,我要趕時間。"
"我知道你們都是忙人。。。"
又開始了。田宇恆徹底被他打敗了,捂着臉低下了頭。
"恆,我餓了。"一旁安靜了好多的舒菡拽起田宇恆的胳膊搖晃着說道。
大伯看了一眼舒菡微微有些詫異。
最後蓋了印。
田宇恆吐了口氣,拿起證件就帶着舒菡離開。
司機負責處理善後把頭探進去看着那個訝異的大伯,從口袋裡掏出一張支票:"今天的事情不要對任何人說,我們總裁不希望那些媒體參與到他的婚姻中來。已經和你們領導打點好了一切,該怎麼做,您應該知道。"
大伯一愣一愣的盯着離去的背影,看了眼手裡五位數的支票四處看了看放進了自己懷裡,嘴裡一直唸叨着拿人錢財替人消災。
"現在去教堂。"
司機上了車,田宇恆開了口。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