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五十章：不是斷袖
“是啊……”司寇念兮嘆了口氣道：“太后的懿旨不能違背，皇上的聖旨更加不能違背，今日太后可以賜你一個殷靜歌，難保皇上明日不會……”
“念兮！”冷少淵打斷她道：“你明知道……明知道我也是無可奈何。”
司寇念兮神色間流露出一些疲態，她擡頭看着冷少淵道：“王爺，我們不說這個了吧，好不容易有段閒適的時光，就別去想以後的事情了，何必自尋煩惱？”
冷少淵眉頭微微蹙着，沉沉地嘆了一口氣，伸手揉着司寇念兮的發頂，復又讓她靠在自己的懷裡：“好，我們不說這個了，總會有法子的。”
但是回去之後，我必須和你成親。冷少淵闔眼，他聽見自己心底的聲音衝破所有阻礙徐徐而至。
有風繞過兩人的發間，纏着髮絲，混着鼻息，以後回想起來，兩人都曾以爲此刻天荒地老過。
午休過後，士兵都養足了精神，司寇念兮與冷少淵也都回去與士兵一起趕路。
在上馬車之前，司寇念兮又回去溪水邊撿起那個她剛在落在這兒的水囊，水囊中裝滿了水，她拿過別在腰間，這才上了馬車。
挑開馬車的簾子，老先生仍閉着眼在裡面打瞌睡，司寇念兮坐穩後搖了搖他的胳膊：“老先生，老先生，醒醒……你總要吃點東西喝點水……”
老先生皺着眉頭有些艱難地撐開眼皮：“……到晚上了？”
司寇念兮抽了抽嘴角：“還只是中午，您要不先吃點東西再睡？”
老先生看了司寇念兮一眼，哼哼唧唧地直起了身子：“有什麼好吃的東西？”
司寇念兮隨手將那袋乾糧遞給了他：“喏，只有這個。”
老先生一把接過，嘟囔了句，還真有些餓了，便開始狼吞虎嚥起來。
司寇念兮好笑道：“慢點吃，小心噎着了。”說着又拿下腰間的水囊遞給他：“再喝些水吧。”
老先生一邊往嘴裡塞着乾糧一邊灌着水，等打了一個飽嗝之後才反應過來，若有所思地
看着司寇念兮：“你光看着我吃，你自個兒吃過了嗎，小兄弟？”
“啊，哦，吃過了，我早吃飽了，老先生你不用管我。”
“吃飽？淨是胡扯，你剛給我的時候還滿滿一大袋呢，你就算吃了也不過只嚐了一兩塊，你看你臉色都白成這樣了，再不多吃點等會就該暈了。”
說着老先生就要把那袋乾糧塞給司寇念兮：“年輕人就該多吃點。”
司寇念兮有些頭疼，伸手推拒着：“我真吃過了，滿滿一大袋牛肉乾呢，吃的我都撐了。”
老先生手上的動作一頓，也不繼續往司寇念兮那裡塞乾糧了，只擡着頭愣愣地看着司寇念兮，眼珠子滴溜地轉：“牛肉乾？你一個小小的軍醫怎麼會吃到那樣的東西，你哪來的？”
“這個……”司寇念兮訕訕地笑。
老先生一拍大腿：“我知道了，一定是王爺給你的……”
“我早看出你們兩個……”說着，老先生又做出一副痛心疾首的模樣：“哎呀小兄弟啊，老朽跟你說的話你怎麼就不聽呢……”
司寇念兮乾乾笑道：“老先生，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樣。”
老先生搖了搖頭道：“你別看老朽我年紀大，但心裡卻亮的跟明鏡似得，否則也不會年紀一大把了還跑來做軍醫是不？老朽這輩子，經歷過的事情多了去了，你年紀還小，許多事情都看不透徹，你聽我一句勸，兩個大男人在一起總歸不正經……”
司寇念兮扶額，連忙打斷道：“不是，老先生，真是你想多了，我和王爺……不是……不是斷袖。”
老先生湊上前來咄咄逼人：“你敢說王爺對你沒有一點意思？沒意思還給你吃牛肉乾？”
“這……”
“你敢說你對王爺沒有一點意思？沒意思你還吃他牛肉乾？”
“我……”
老先生雙手一攤：“這不就結了？”
司寇念兮擦了一把額頭上的冷汗：“老先生一定要這樣想，我也沒有辦法。”
老先生摸了摸他的鬍鬚，搖頭道：“要說王爺
位高權重，他真要怎麼你，你也沒法反抗，你呢，就儘量離他遠點，可如今你自個兒都陷下去了，唉，說到底你也是個可憐孩子……”
司寇念兮哭笑不得，只得開口安撫他道：“老先生不用爲我的事憂心，我自個兒有分寸，這天還早，您要不再睡會？”
老先生對着司寇念兮傷感了一會，最終嘆了口氣，兩眼一閉，復又沉沉睡了過去。
馬車顛簸，再加上昨晚沒有睡好，司寇念兮身子也有些累了，但受不住心更累，挑開簾子癡癡地望了會外面景緻，司寇念兮準備收回視線的那一剎那，無意間又瞥到了那個坐在白馬背意氣風發的背影。
即使隔了段距離，司寇念兮還是一眼就認出那匹白馬就是千里良駒踏雪，至於馬背上那個挺拔的身姿……
像是得了感應一般，冷少淵身子一頓，暮然回首，在與馬車裡司寇念兮的目光對上之後，他先是楞了一愣，繼而露出一個顛倒衆生的笑。
再沒有比這更美好的時刻，彷彿周遭一切都不存在似得，司寇念兮眼中只能看到冷少淵，她看着他，嘴角邊也慢慢盪漾出笑意。
得到司寇念兮的迴應之後，冷少淵笑得愈發燦爛了，天地都彷彿失了色彩，他緩緩地朝司寇念兮眨了兩下眼睛，像一個得了糖果獎賞的孩子似得，滿足地回了頭。
馬車繼續顛簸着，司寇念兮放下簾子，靠到了馬車壁上，已經抵擋不住渾身的倦意，她緩緩地閉上了眼睛，很快就睡了過去。
等到她再次醒來的時候，天色已經全黑了，她擡頭望了一眼對面的老先生，見他仍是睡得死沉，便忍不住嘆了口氣，心想他就這麼一直睡下去，也不知道等到開戰的時候有沒有心思去救治傷兵。
她挑開簾子朝四周望了一會，只見篝火通明，士兵正三三兩兩圍坐在一起，或談天或用食。
從那些士兵的交談中，司寇念兮得知明天晚上便能到達邊疆境內，等到探明敵情之後，便是派兵遣將，準備開戰了。
安逸的日子沒幾天了，司寇念兮嘆了口氣，心中如是想道。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