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澤閉眼深深的呼出一口氣,“陳宇,你要幹什麼?!”
陳宇眼睛立刻閉上了,被南澤這麼一吼,怔怔的看着他,一時間不知道要說些什麼好,撅着嘴巴微微低頭,把浴巾掛在了他身上,轉過身爬進被窩裡。
南澤把浴巾裹好,轉身去衣櫃裡找了兩件陳宇的衣服套上了,然後把洗衣機裡洗好的陳宇的衣服拿了出來,找到衣撐子掛在了陽臺。然後將自己的有酒氣的衣服扔進洗衣機,倒入洗衣液和洗衣凝珠,關上洗衣機的門,啓動。然後將沙發上散落的衣服收了起來,髒衣服丟進髒衣簍,趕緊的衣服疊好,放進了衣櫃裡。
全程南澤一言不發,有條不紊的完成了這些事。
陳宇十分羞愧的縮在被子裡,不知道該怎麼跟南澤解釋,這種事情,怎麼解釋都不好開口啊。陳宇十分後悔自己藉着酒勁把南澤的衣服扒開這件事,真是喝酒壯人膽,只要是個平常,自己也只是敢意淫一下,哪裡敢這樣的上手啊,這下完蛋了,整不好接下來很長一段時間裡,南澤都不理自己了。
在陳宇想着怎麼解釋的時候,突然客廳裡聽不見聲音了,陳宇心裡一驚,不會吧,不會吧,這傢伙真的一言不發偷偷走了吧。
他趕緊從牀上跳了下來,衝到客廳,聽見洗衣機裡有洗衣服的聲音,然後看向陽臺,有洗好的被掛起來的衣服,順着目光,就看見躺在沙發上的南澤,已經睡着了。也看見了被南澤收拾的乾乾淨淨的客廳,十分不好意思的撓了撓頭,悄咪咪的拿了一張薄薄的毯子蓋在他的腰間。
然後躡手躡腳的去廚房的冰箱裡拿了一瓶水,拿了一些零食回臥室了。
躺在牀上,暗自竊喜,這不就是他理想的生活嗎?他真的很希望有一天自己能和南澤在一起,就像現在這樣,南澤給自己收拾家,在自己做錯事的時候包容他,即便生活中會有打打鬧鬧,但是那種歸屬感真的很讓人嚮往。
但是現在看來,南澤似乎有點討厭自己,自己今天干的事真的“罄竹難書”,乾的事兒都很讓人難堪,這以後可要怎麼面對他啊。嗚嗚嗚嗚嗚~不過酒醒了,吃的也已經拿到牀上了,而且自己小一天沒吃東西了,不吃豈不是有點辜負?
他輕輕關上門,在臥室牀上開始吃東西,嘎吱嘎吱吃着薯片,看着《雙程》。
在演出的這邊,情況有點“不好”,因爲後面的大社團,演出的節目過於老套和保守,導致人氣不是很高,同時因爲卿川社團的男舞伴們長相過於美麗帥氣,觀衆裡以女觀衆居多,卿川的人氣居然越來越好。眼瞅着就第3名了。
徐缺趕緊給陳川一打電話——
“川兒!咱們的名次馬上就要超過第3名了,你記得跟容和說,別卸妝了,一會兒得回後臺換上漢服謝幕。還有你的臉上的眉毛別擦掉,你一會兒也得去!”
在陳川一旁邊的南風聽的一清二楚,像一隻泄了氣的氣球,整個人都不好了。南風低着頭,擺弄着衣服上的帶子,很顯然不情不願的,
但是又沒辦法,委屈巴巴的打開手機看着微博的熱搜——杭州國風演出,國風美少年百花齊放,究竟誰能奪得魁首?
陳川一遞了一顆糖給她,“沒關係吧,我覺得你花了妝之後他們其實應該看不出來你了,你要是還是很擔心,我來想想辦法。”陳川一偷偷的從後面繞過去,去了後臺。
韓蓄偷偷湊過來,“寶子寶子,你倆情況怎麼樣?讓我瞭解瞭解最近資訊。”此時的她,像極了閏土家瓜田裡等着吃瓜的猹,滿眼的期待。
“能有啥啊,我跟他其實不太可能,我對他雖然有好感,可是我覺得我更喜歡QQ上認識的那個人,我……”其實自己到底喜歡誰,自己還是說不清楚,如果一定要先有的順序,至少是最先認識的阿川,陳川一其實認識的時間也跟阿川差不多,但是這一年裡跟陳川一的交流都是關於卿川的演出的事兒,跟阿川是一年裡的生活分享。如果說自己想接近陳川一,大概是因爲他們有一些像的地方吧。
韓蓄翻了個白眼,雙手握住南風的手,皺着眉說:“你是不是傻,那個阿川是網友,說句不好聽的,你只知道他聲音好聽,人比較猶豫,除此之外,他的長相身高家住哪裡你都一概不知,你圖啥啊?而且,萬一是個埋了吧汰的油膩摳腳大叔呢?”韓蓄還要繼續說什麼的時候,南風遞了一顆糖打斷了她,“別這麼說,不會的,阿川不會是那樣的人的。”
皺着眉頭,輕輕舔着嘴脣,其實她的心裡也沒什麼底,韓蓄的話是很難聽,但是也很
真實,兩個萍水相逢,素未謀面的人,寄予太多的希望,終有一天,發現有些想的跟現實相差很多會很失望吧。
韓蓄打開糖紙,將糖含在嘴裡咬碎了吞掉,繼續叭叭,“再說了,你看看陳川一,長相身材,那個不行啊,而且恰好你倆的父母都認識,我是如果哈。要是有一天陳川一欺負你,她的爸爸媽媽和你的爸爸媽媽一定會向着你的。”
“打住,你想的太遠了,別想了,我只想着高考,別的啥也別說!”
韓蓄立刻不說了,畢竟剛纔的糖還是挺好吃的。
陳川一在後臺看見了徐缺在看抖音,四仰八叉的在沙發上。
“老徐,怎麼後臺有沒有什麼面紗之類的。”
“嗯???”
“南風要是在謝幕的時候不能露臉了,會被他的班主任看見的。”
宮澤聽到了南風會被發現之類的,立刻湊了過來,“要找啥?我可以幫忙。”
“你去後臺的那個化妝間看看有沒有面紗一類可以擋住臉的裝飾。”徐缺告訴宮澤,給他指了化妝間的方向。支走了宮澤。
“川兒,其實南風也可以不上臺的,我自己上去也行,我記得我在微信裡跟你說了啊,你怎麼……”
陳川一湊到他的耳邊,“我有我的私心,你別管就對了,別說出去。”一拳在徐缺的胸口。
“噗,你咋還真的打我,嘖嘖嘖,人面獸心的衣冠禽獸,還是得是你。”
陳川一淺淺一笑,一記白眼警告徐缺。兩個人各自看着手機,沉默ing
宮澤在化妝臺的女士裝飾箱子裡翻着東西。
其實陳川一不想這麼弄南風的,但是今天一別,再能見到她,大概就要她高考之後了,而且他的哥哥管得那麼嚴,到時候她再來杭州,可能也不一定能見到。在網上的聊天跟現實中不一樣,明明南風在網上還是挺熱情的,怎麼在現實中,好像……大概是她不知道是同一個人吧。
突然一聲少年音打破了短暫的沉默,“我找到啦!”
只見宮澤手裡拿着面簾跑了過來,“喏,我覺得這個東西好看還悶熱。”
陳川一一把接過,“謝了。”隨後離開後臺,回去找南風。
“!!!!!那明明是我找到的,也應該是我送去吧!!!!!你記得告訴南風是我給她找到了!!!”宮澤衝着陳川一離去的背影怒吼道。
真是的,肯定是拿着東西去討好南風跟她討個好感度!宮澤換掉飛魚服,看着徐缺那個德行,拿着水走過來,“老徐,你咋了?怎麼看見前女友就難過了?跟個霜打的茄子一樣。”
“你小子沒大沒小,說誰呢?老子金槍不倒,哪兒就蔫吧了?淨瞎說。”搶過宮澤手裡的水,擰開瓶蓋,喝着。
“其實吧,老徐,你這鬍子要是刮刮,好好捯飭捯飭,肯定長得也好看,也不至於被分手……”
“噗——”
徐缺剛喝的一口水全都噴到了宮澤臉上。
“你是不是歲數大了,嘴巴也不好使了!!!喝着水還能吐了???”
宮澤趕緊拿手邊的紙抽擦臉上的水,幸虧漢服脫了,要不然現在髒的就是漢服了。
徐缺拿了張紙擦了擦嘴巴,“你纔有病,那個傢伙告訴你老子是被分手的那個?屁!老子跟前女友是和平分手!”
“和平分手就和平分手唄,你至於噴我一身水嗎?髒死了。”
“還不是因爲你瞎說話。”
兩個人誰都不理誰了。特意找了個相隔很遠的沙發坐下。
觀衆席裡,陳川一已經找到了南風,將面簾拿給她。“喏,你要是還是很怕,就帶上這個,這個也很漂亮的,你的老師和同學一定看不出來你的。”
南風看着金燦燦的面簾,嘆了口氣,果然,還是逃不掉。
“要不,咱倆去後臺吧,還有兩個節目咱們就要上臺謝幕了,就算那兩個節目的名額上去了,咱們最少都要在第5名。”陳川一摸了摸南風的頭,“別難過了,換一個想法,這是觀衆對我們的認可。”
兩個人低着腰去了後臺。
這個時候,宋藝涵在家中,看完了文件夾裡的畫作,開始着手處理這次開學需要準備的材料,還有自己的畫。
他在電腦的另一個文件夾裡,一張一張翻閱自己的畫,從中找到跟陳川一畫風相似的畫,嘴角噙着一絲笑意,一張一張的找着。
突然翻到一張男生的背影畫作,宋藝涵很喜歡這幅畫,這是那年去國外之前,偷拍的陳川一在大榕樹下乘涼的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