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Act.043

顧家酒樓原本是津市的一家老店,可以算是津市招牌。十幾年前,顧家酒樓在帝都開了分店。由顧家三兒子在管理。因爲顧家人的手藝以及人脈。顧家酒樓很快就成了帝都數一數二的名店。

顧家可以算是華夏最出名的廚藝世家之一。顧家現任的老當家顧炎,是華夏最有名望的大宗師之一。顧老先生總共收了20個弟子,還包括自己的5個兒子。

老先生早年的悉心教授。近年來,他的弟子們已經成了華國飲食圈的中流砥柱。其中有兩個已經成功晉身成了宗師。其中,就包括顧老先生的二兒子顧致信。

顧致信完全是把廚藝當成入世修行看待的流浪廚師。他的夢想就是走遍世界各地,找到最棒的食材。偶然間,顧致信遇到了拍美食紀實節目的蘇永民。因爲意氣相投,後來兩人就成了知己。

等到蘇永民給房舒蘭寇媛媛母女介紹。“這位老先生就是顧宗師。”

房舒蘭頓時就感到有些眩暈。寇媛媛也已經驚呆了。原來不是見家長,而是給她們引見大宗師。而且,還是華國最有名望的顧炎顧老先生。

顧老先生一見到房舒蘭母女就笑了。

“你就是舒蘭吧?其實,我們在你小時候見過面。我認識你的父親房老弟。今天,也是我讓我外孫(趙斐然)和達民,請你們母女兩個過來的。主要還是想敘敘舊。唉,媛媛,舒蘭,你們都坐過來些。和我老頭子說話,千萬別太拘束了。”

此時的顧炎完全不像是高高在上的大宗師,反而像是一位很慈祥的鄰家老爺爺。

“您……認識家父?”房舒蘭忍不住有點激動地問。

當年,房舒蘭的父親不同意她學廚藝。反而是把房家菜傳給了寇天城。如今,見到了父親的老朋友,一位真正的廚藝宗師。房舒蘭激動得無法自已。這也算是來自父親友人的一種承認吧?

反倒是寇媛媛比她媽媽要淡定的多。

“是呀。我年輕時候,曾經來帝都跟房老弟切磋過廚藝。其實,我是輸給了他。不過兩人性情相投,經過幾天的長談,我們結爲摯友。同時,我們也定下了五年之約。相約五年後,再比試廚藝。後來,因爲我家裡出了一些變故,五年之約只能作罷了。不過,我還跟他保持着通信聯繫。等到我再來帝都的時候,房老弟已經不在了。這些年,我是真的很想念房老弟親手做的灌湯黃魚和素八珍。房老弟雖然曾不吝指教過,我卻做不出他那種味道。”

顧大師說着臉上帶着了幾分悵然。再看看,房舒蘭一臉魂不守舍的樣子。顧大師又清了清喉嚨,繼續說道。

“你父親沒讓你學房家菜,的確是可惜了。只是,他並不是礙於傳男不傳女那條祖宗留下來的規矩。其實,當年,你父親也曾猶豫過。在給我寫的信中,也曾提及過一些想法。他並不是否認你。事實上,他在信裡說,你不愧是房家的孩子。味覺異於常人的靈敏,天生就是做廚師的好苗子。他也一度曾經很動心,想讓你繼承房家菜。可是,最後,他考慮再三還是放棄了這個決定。”

顧大師說到這裡,房舒蘭的眼睛已經瞪圓了,還隱隱含着委屈的淚光。父親的否定,幾乎成了房舒蘭一生的陰影。可是,現在聽顧大師一說,事情好像跟她知道的並不一樣。

“房老弟,其實是很怕你辛苦。你也知道房老弟其實很不容易。他一生下來就體虛。卻因爲是獨子,不得不爲了繼承家業一直苦苦支撐着。你可能不知道,他也手上無力。就爲了這個,他苦練了十幾年的刀工。他曾經說,你沒有手勁,一定是因爲他身體不好影響了你。”

顧大師說到這裡,房舒蘭終於忍不住哭了出來。顧大師看着她,卻還是決定一口氣直接說下去。

“你父親……他這一生都在拼命苦練廚藝,爲了保持你們家祖上的榮光殫精竭力,辛苦了一輩子。他說,房家菜譜就是一個他不得不背起來的負擔。但是,他卻不願意你再像他一樣了。他要他女兒這一生不背被任何虛名所拖累。他要他女兒這一生,都有人關愛呵護,可以無牽無掛無憂無慮地幸福一輩子。

所以,他才把菜譜傳給了異性的徒弟。他大概也不想菜譜再成爲房家人頭上的束縛了吧!

只可惜,造化弄人,他到底是所託非人。你也因緣巧合還是走上了這條路。不過,如果,你覺得做廚師能讓自己過得很快樂的話,我想你父親肯定不會阻止你的。”

聽了顧老先生的話,房舒蘭終於忍不住痛哭失聲。她曾經怨過自己的父親。卻在父親臨危之時,所有怨恨都消失了。那時候,她才第一次感覺到沉默寡言的父親,其實非常在乎她。

他緊緊地握着她的手。“舒蘭,我不放心你,我真的不放心你。你性子太弱,如果將來有個萬一,你可怎麼辦?”

後來,父親把一個玉盒子留給了房舒蘭,讓她把那東西收起來,不要給寇天城看。

房舒蘭就把那個玉盒子和她母親留下來的首飾放在了一起。房舒蘭母親留下的首飾很多都是些精緻的東西,寇天城從來沒有懷疑過。

只是,藏得久了,房舒蘭幾乎把那個小玉盒子給遺忘了。直到,顧大師說起父親的心願,房舒蘭才又突然想起來。

原來,父親居然是這樣想的,不要她被房姓所累。那麼那個盒子裡,又裝了什麼?

想起父親的苦心,想起自己這被誤解耽誤了的前半生,房舒蘭有些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緒。只是,她女兒卻一直在她身邊輕輕地安慰着她。

“外公一定不想看着你哭。”

“媽,外公他老人家如果知道你這麼勇敢。還獲得金牌了。指不定有多開心呢!”

握着女兒小小卻溫暖的手,房舒蘭終於從哀痛中振作起來。

“顧大師,謝謝您告訴我這一切。”

顧大師搖了搖頭。“唉,別叫大師。叫世叔吧!這都是我作爲叔叔應該做的事。房老弟無論是廚藝還是人品都很值得別人欽佩。我其實很想看到房姓子孫在出現一個他那樣好的廚師。我就實話實說了,原本我是想收你做我的關門弟子的。可是,有一位老朋友突然找到了我。

她說,她相中了你。還非要我幫忙牽線搭橋。要是別人,我也就拒絕了。可是,她今年都快60人了。卻連一個正經徒弟都沒收過。她只是指導了一個表侄子。這些年,無數人想拜在她的門下,可是都被她婉言拒絕了。現在,她爲了你求到我面前,作爲老朋友實在沒法拒絕。

我現在就說一句託大的話,舒蘭呀,世叔問你一句。你願意不願意給一位性格比較孤僻,但是廚藝和人品都是頂尖的宗師當徒弟?”

“額?可是,我沒那麼好。大宗師……會不會嫌我?”房舒蘭弱弱地說。

“做人要堂堂正正,理直氣壯。行就是行不行就不行。你這般氣弱又像什麼樣子?”人未到聲先到,一推門一個滿頭華髮的老太太走了進來。

這老太太跟顧大師完全不像是同一種人。如果說,顧大師視爲慈和的長者,這位就是一看就很嚴厲的老奶奶。老太太六十歲左右,卻有着一身傲骨。她有一種剛正不阿、絕不屈服的強硬氣質。

老太太后面還跟着金牌廚師的評審馮大師。馮大師在老太太身邊一站,完全就像個跟班。

房舒蘭被老太太嚇了一跳。老太太看到她這樣子,不禁撇了撇嘴。看來收徒以後,要好好□□□□這弟子了。

“這位是馮一平,馮大師。”顧老先生給房舒蘭介紹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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