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頭顯然不是審訊的好地方，陸川先讓人把樑軍帶回了警車。
村子裡面現在還有不少人在採集指紋，後續的工作還要處理，把人先撤回去再說。
然而警察這邊是走了，可村子裡面炸開鍋了。
剛剛樑軍被抓的整個過程，被六叔全部目睹在了眼裡。
警察竟然把樑軍給抓了，那就是找到了樑軍就是殺人犯的證據。
可是樑軍這麼這個人，當年胡慧慧真的是他殺的？
很快好多人就都圍了，上來一些沒有親眼見過的村民，開始詢問六叔他們這些見過人當時的情況。
胡家一家子人，找上了樑軍家！
差點打起來。
“你老樑家不得好死！你們還我女兒命來！嗚嗚嗚……”
樑軍家大門緊閉，沒人敢出來。
老胡頭和老伴坐在樑家大門口哭嚎。
誰能想到自己失蹤了10年的女兒，就埋在家門口的國道底下，自己來來回回走了那麼多趟，每一次都是從女兒骸骨上跨過去，結果就什麼也不知道。
現在，老胡頭有把樑家所有人千刀萬剮的心思！
樑家院內。
孩子也在抽泣，樑軍媳婦也在哭。
“他爹……這是咋回事啊……嗚嗚嗚……小軍真的……真的殺了慧慧……”
樑軍父親抽着煙，臉上全是愁容。
兒子竟然殺了人……
十有八九估計是真的了，否則警察不會找上門，更不會抓了他。
而且……
老樑頭想起了一件事。
10年前他們家確實沒了一把桶鍬。
樑軍說是幹活的時候把鍬撅斷了，就直接扔了。
老樑頭記得當時他還罵了樑軍一頓，一把桶鍬要二三十塊錢呢。
現在看，哪裡是斷了。
分明……
分明就是挖坑埋屍了。
警車裡。
樑軍被王兆凱和另一名刑警一左一右架在警車的後排。
“我真的沒殺人……胡……胡慧慧不是我殺的！”
即便到了警車上，樑軍也一口咬定人不是他殺的。
陸川坐在副駕駛，看着後面的樑軍。
“你說人不是你殺的，那爲什麼桶鍬上有你的指紋？”
“我……那柄桶鍬……桶鍬確實是我的……”
“鍬是你的，坑是你挖的，人是你埋的，結果你說人不是你殺的？”
王兆凱厲聲呵斥。
樑軍帶着手銬的雙手連連做擺：“警察同志，你們要相信我那坑確實是我……我挖的，人也確實是我埋到路基下邊兒了，但是人真不是我殺的，我弄她的時候人都已經死了。”
陸川皺眉。
“說！到底是怎麼回事！”
“是是是，我說我說。”
樑軍趕緊交待當年的情況：“十年前那天……晌午的時候，我在家裡睡不着，就去地裡忙活。”
“在村頭不遠的地方，看到了胡慧慧……”
樑軍在車上交代的信息，簡直有些匪夷所思。
根據他所說，當天中午的時候他在地裡一直忙活，下午2點多的時候看到了胡慧慧。
但是當時胡慧慧不是一個人跟着他一起的，還有鎮上的潑皮張三。 兩個人當時發生了爭執。
“我看見張三把胡慧慧拖進苞米地裡邊去了，過了半天他纔出來。”
樑軍說當時他特別害怕。
鎮上的張三是附近很著名的無賴。
附近幾個村子裡的年輕人都知道這個人。
他在鎮上開了兩個遊戲機廳。
整日遊手好閒，愛打架。
“後來呢？”
“後來……”樑軍說的時候有些緊張。
“後來，張三從苞米地走了之後，我就偷摸進去看了一眼”
“結果……結果……”
“那個時候胡慧慧被扒光了衣服，躺在苞米地裡邊，我上去摸了一下，人已經斷氣兒了。”
“掐死的！我看到胡慧慧脖子上有一圈紫的傷痕，肯定是被對方掐死的。”
“你當時爲什麼不報警？”
“我……”
樑軍把頭埋在胸口：“會不會是我們村裡最漂亮的女孩兒，其實誰都想娶她，我們家條件不好，沒有錢連上門提親都沒資格。”
“當時……當時……當時我就看他躺在那塊兒，身體還是熱的，我就當時我就沒忍住。”
原來，這個樑軍當時看到胡慧慧被殺後，竟然起了歪心。
“完事之後，我在電視上看，留下痕跡的話，警察有可能找到我，我就先把屍體放在那塊兒了，就先回了家，等到黃昏的時候，快晚上的時候我又去了趟苞米地，然後又弄了一次。”
“國道那邊修路，我就把屍體裝進袋子，不是，趁着國道那邊工地沒有人，挖了個坑把屍體埋進去了。”
警車很快回到了刑警大隊。
審訊室裡，樑軍完整交代了整個挖坑埋屍的過程。
晚上7點。
會議室。
陸川正在組織召開案情分析會。
第1個問題就是樑軍說的話到底可信還是不可信。
從目前得到的線索來看，證據鏈是閉環的，在屍坑裡面發現的，鐵鍬上有樑軍的指紋。
對方也承認了對胡慧慧有不法行爲。
但關鍵是對方說胡慧慧是先被張三殺死的。
他只是侮辱屍體，並且挖坑埋屍。
“我覺得這個樑軍他媽就是扯淡，這個人就是個畜生。”
有年輕刑警覺得對方根本就在撒謊。
“死人這麼大個事兒他都敢瞞？還說什麼別人殺的，證據呢？”
“殺人的人一點兒證據沒留下，反而他這個埋屍的人留下了證據。”
“我覺得他不老實。”
不過也有人有不同的意見：“我倒覺得這個樑軍說的有可能是真的。”
“大家看，先不考慮樑軍的這種行爲有多不道德，我們站在他的角度想一想，一個村裡青梅竹馬長大的女孩，他一直傾慕對方，但是沒有機會追求對方。”
“結果看到赤身裸體……之後爲了隱瞞自己的醜行，把屍體埋了也還說的過去吧。”
陳江看了看周圍接着道：“我覺得現在的重點應該是按照樑軍所說的，追查下去，把張三這個人先查一查。”
“對方和胡慧慧是偶然碰面還是有更深的牽扯，兩個人之間有什麼關係，我覺得要調查清楚再說。”
“我同意陳隊的意見，先查一查這個張三到底看看當年是一個什麼樣的情況。”
王兆凱的意見也是先查張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