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北山公園返回刑偵支隊後，陸川就開始對骸骨進行詳細的檢查。
首先是對骸骨進行身份確認。
雖然根據骸骨外面所穿的衣物，現在基本可以確定骸骨的所有者就是15年前失蹤的張曼玉。
但是這只是目前的一個推測。
誰也不能保證，當年張曼玉失蹤之後，這身衣服就沒有穿到別人身上，來個李代桃僵。
所以陸川這邊需要通過對骸骨提取dna信息，從證據層面進行確定。
雖然15年過去，但是張曼玉父母的身體還比較好，所以採集dna信息比對樣本並不是十分困難。
這一步工作相對簡單。
老白和楊森就能夠勝任。
但是具體結果，還需要時間。
最快也要明天早上才能確定。
一是本身骸骨的生物信息提取就比較耗費時間，另外還要去張曼玉父母哪裡抽血。
15年前的失蹤案，還沒有普遍提取親屬DNA做對比的事。
陸川這邊主要對死者身上的衣物進行處理。
而就是這個處理，讓陸川發現了重大線索。
會議室內，衆人都期待的看着陸川。
有重大線索，難道是有什麼發現？
能夠鎖定作案嫌疑人？
可惜，陸川拿的東西，並沒有鎖定到什麼作案嫌疑人反而揭開了另一場懸疑。
“大家看，這是我從死者外衣口袋裡發現的報紙碎片。”
陸川打開投影儀，將剛剛拍攝的照片投影到會議室的大屏上。
之所以是碎片，有可能是因爲時間比較長，紙張風化導致碎裂。
幾張碎片拼湊起來是一個依稀可辨的名字。
西山博利達倉庫。
“這……什麼意思？”
有人提出疑問。
“地點，這個地點有問題！”
陸川給大家解釋：“我剛剛查了一下西山博利達倉庫，這個倉庫是10年前纔剛剛建設的。”
“另外死者外衣內的報紙，大家看一看其撕裂的邊緣。”
邊緣有毛刺，並不整齊。
陸川繼續解釋：“這些毛刺邊緣並不整齊，腐敗程度不一樣，基本上可以確定是從一張報紙上的不同部位撕下來碎片。”
“而且一般情況下，如果埋在地下15年之久，基本上無論什麼報紙都會腐爛成渣子，根本不可能還有字跡呈現。”
“以我的經驗來看，這些報紙碎片埋入地下的時間不超過兩年！”
嗯？
在坐的衆人都是海州市刑偵支隊的中層，辦案精英。
自然明白陸川這句話有什麼意思。
張輝更是差點站起來：“你是說……有人在張曼玉死後，甚至就在一兩年前將這些報紙碎片放到了對方外衣的口袋裡？”
“對！”
陸川肯定的回答。
“今天上午我們在現場挖掘的時候，可以確定的是現場覆蓋的泥土並不是新近挖掘的。”
“但是這個並不是新近挖掘的，時間上究竟是一年還是10年，根本看不出來。”
關於陸川對這一點的判斷，大家都比較贊同，泥土翻新後，只要經過一個春夏秋冬之後，有雨雪澆灌，植物生長，基本上就不會再有新鮮翻動的痕跡。
孫軍眉頭緊皺：“可是……對方爲什麼這麼做？”
孫軍的這句話問出了所有人的心聲。既然對方知道埋藏張曼玉屍體的位置，還在一年到兩年前挖開過，甚至在裡面放了一些報紙碎片。
但是爲什麼對方爲什麼要這麼做？
對方是兇手？
大概率不是。
因爲如果對方是兇手的話，根本沒必要這麼做，更沒必要在今天給秦勇打這個電話。
畢竟，如果對方沒有打這個電話的話，張曼玉就只是失蹤而不是死亡。
不能說這個案子，這一輩子都發現不了，但是大概就是沒有希望發現的。
所以，這個人到底是誰？
在張曼玉外衣裡面放碎片的人和給秦勇打電話的人到底是不是同一個人呢？
“秦隊，現在我們通過僅有的線索，根本無法鎖定對方的動機，但是對方在一兩年前就在死者外衣口袋裡放了這些報紙碎片。”
“一定是有目的的，我建議，立即對西山博利達倉庫進行檢查！”
在陸川看來，不管對方有什麼目的，既然對方在埋屍地點留下了這條線索，就一定是想讓警方去發現些什麼。
“好！先去西山博利達倉庫！”
路上。
陸川和秦勇乘坐同一輛車。
“小陸，對這個案子……你有什麼看法？”
剛剛在會議室，陸川雖然提供了重要線索，但是並沒有說自己對案子有什麼看法。
以陸川這兩年來的表現，秦勇對陸川的建議越發的重視。
對方除了在現場勘查方面，往往能夠給出案件的關鍵線索之外，對案件偵辦的一些看法也往往比較讓人耳目一新。
更何況這條線索就是陸川發現的。
“秦隊，我做現場勘察還行，推理可不是我強項。”
“呵呵，你小子，沒事，隨便說，我還能讓你背鍋不成？”
秦勇自然聽出來了陸川的意思。
陸川說這句話雖然簡單，但是在破案的時候講究的東西其實很多。
比如說，並不是每個刑警在案情分析會的時候都會給出自己的意見和建議。
因爲一旦提出意見或者是建議，就要有提出的依據，甚至要爲這個意見建議負責。
陸川第一次替劉國棟開會的時候，劉國棟就交代過他，現勘的事情，隨便怎麼說。
因爲陸川在這方面專業的。
但是破案推理不行。
一但出了問題，誰也承擔不起後果。
“行，既然秦隊讓我說，那我就說說我的一些不成熟的看法，您寧可別當真。”
“哈哈，行，我不當真，你說吧。”
陸川點點頭，想了一下，開始組織語言：“第一，整個案件的偵破方向，我覺得應該就像孫組長說的，重點要放在追查給你打電話的人身上。”
這一點……
秦勇當然知道。
但是，知道歸知道，他現在也沒法子。
行政支隊這邊也有自己的網絡安全刑警，但是技術一般。
秦勇已經讓市局的技術中心去查了。
但是，到目前爲止，沒有任何有用的信息反饋。
市局那邊的意思是對方是一個黑客高手，採用了很多辦法遮掩自己的真實信息。
這樣一來……
這條線索，估計很難起到實際作用。
“你接着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