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於自己女兒的病情，秦無雙當然比陸川還要更加清楚。
女兒當時跳樓的樓層位置並不高，所以脊柱雖然受了損傷，但並不是完全不可逆的，只不過如果想要治好的話，前期手術費用就至少要180萬。
對於秦無雙的經濟條件來說，18，000他能拿得出來，18萬他想想辦法借遍親戚朋友，再借點高利貸估計也能湊齊。
但是180萬就是把他身上的零件全都拆下來賣掉，也不值這個錢。
另外這還只是第1筆手術的手術費用，還有後期的康復費用。
而且醫生那邊還給他說了這並不排除第1次手術，如果不十分成功的話，後期有可能還會追加手術費用，而這個費用並不比第1次手術費用低，有可能還會更高。
所以面臨高達幾百萬的手術費用康復費用，秦無雙根本就無能爲力。
至於張海斌一家，他們只肯拿出蛐蛐，10萬塊錢了結這件事情。
“你說的我知道，可是……我沒有錢。”
在前面的案情分析過程當中，尤其是針對張海斌家裡主臥室下面的幾百萬現金這件事情。當時辦人員做出的判斷是對方並不是爲了錢。
但是從現在這種情況來了解的話，秦無雙其實是缺錢的。
如果他沒有選擇殺害那一家人，而是把所有的錢都拿走的話，這些錢足夠覆蓋他女兒的治療費用。
其實這是秦川一個比較想知道答案的問題，但是現在秦無雙死不開口。拒不承認自己的犯罪行爲，如此的話，秦川這個問題問出來也沒有用。
所以現在就是第1個問題，如何讓秦無雙開口承認犯罪。
以目前法院針對死刑對裁定的嚴苛程度的話，如果情商拒不承認拒不開口，那以現有的證據來看的話，根本無法做到零口供定罪。
足跡雖然是在場發現的，但是就像秦陸川剛剛擔心的，秦無雙把鞋子處理了。
羽絨服和黑手套也燒了。
一件殺人案沒有任何物證就去判斷某個人殺了人，這確實不完整不謹慎。
所以，關鍵是秦無雙開口。
當然犯罪嫌疑人開口不開口這件事情在不同的法律體系裡面扮演的角色是不一樣的。
國內實行的法律屬於大陸法系，注重法律的教條剛性執行。
所以嫌疑人的口供可以作爲非常重要的證據，但是在法洋海系的國家裡面，犯罪嫌疑人隨時可以反攻，而且他不用爲前面的口供負擔責任。
陸川採取的策略也很簡單。
撬開秦無雙的嘴，只有一個方向，就是從秦蕊蕊身上下手。
整個案件過程當中無辜的人有很多，比如張海斌的女兒張梅，比如秦無雙的女兒秦蕊蕊。
從目前情況來看，秦無雙是犯罪嫌疑人的可能性是非常大的，張海濱被殺，張濤被殺，張梅被殺，張海斌的妻子也被殺。
人死不能復生被殺的人現在已經沒有辦法去挽回，但是現在還有一個被害人秦蕊蕊，依然有希望迴歸到正常人的生活。
或者說不能說完全回到正常人的生活，但起碼能夠成爲一個健康的人。
“我當然知道你沒有錢，但是關於秦蕊蕊的病情，我有一個方法，我覺得咱們可以研究一下。”
研究一下？
秦無雙果然情緒變化，急切道：“你說什麼？”
路上沒有說話，而是從身旁的公文包裡面直接取出了一張申請表。
“這張申請表是強盛集團旗下的慈善基金會的救助申請表。” 陸川讓助手把申請表送到秦無雙面前：“強盛集團你應該知道，他們旗下的慈善基金會你應該也聽說過。”
這一點不用陸傳說，秦無雙雖然不在市裡面生活，但他起碼是海州市人知道。這一張申請表意味着什麼。
她的女兒在醫院的時候，醫生就給她提過這件事情，她當時也提了申請，但是那邊顯示一直都在審批過程當中。
以秦蕊蕊的傷勢，其實說嚴重的話也嚴重，但和一些患了癌症，患了絕症的人相比，又不是特別嚴重。
慈善基金會有自己的運作準則。
一方面這個基金會是針對特定疾病人羣做慈善救助的，針對的是患病時間長人羣基數大，但是治療費用又不是特別高，可是對患者本人又會造成極大負擔的這種疾病。
另一方面就是單人救助的金額一般是有限的，太多的話是不合適的。
類似於秦蕊蕊，這種要花費幾百萬讓她重新站起來的這種救助基金會大概率是不會審批通過的
“秦無雙，關於你女兒是否能康復的問題，有了這張申請表，我想你心裡就應該有數了，我可以保證的是這張申請表一定會得到審批通過。”
陸川沒有說自己的身份，沒必要。
他也沒有那個喜歡在犯罪人羣跟前體現自己優越感的需求。
“真的？”
秦無雙瞪大眼睛。
“真的，我現在就可以安排人讓你填寫這張申請表，然後把他送到強盛集團旗下的慈善基金會，等那邊審覈通過蓋完公章之後我拿過來再給你看。”
秦無雙看着眼前的申請表，神色急劇變化。
秦無雙雖然窮，但他智商並不低。
他知道對方這麼做的目的是什麼，就是想讓自己開口。
其實到底說不說事情的真相，主動權就在秦無雙的手裡。
輕鬆原本是打定主意不說的，畢竟整個案發的作案過程他是深思熟慮的，知道警方即便找到一些蛛絲馬跡，也無法完全鎖定自己。
只要自己不開口，有可能這件事情就混過去。
但是秦無雙有一個軟肋，那就是自己的女兒秦蕊蕊。
自己能不能逃脫法律的制裁秦無雙在乎也不在乎。
如果能用自己女兒恢復健康來換取自己承認犯罪事實的話，基乎上覺得這筆買賣很划算。
所以秦無雙。絲毫沒有猶豫。
“給我看通過申請的表格！我什麼都交待！”
陸川點點頭。
他讓人給秦無雙準備簽字筆，然後開始填寫。
至於能否通過的事兒，確實不是什麼大問題，陸川打一個電話就可以。
片刻後，對方填寫完畢，東西直接送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