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6 衝突×決鬥
作爲一隻兇獸來說,向自己看不順眼的生物出爪,這是一種本能,倒吊眼不論是外貌特徵還是說話語氣,甚至是那種高高在上的態度,都令安豹豹同學很不爽,尤其是眼看着大家都有吃的,就它可憐兮兮的趴在肩膀上乾瞪眼,各種憋屈嫉妒恨啊……,餓肚子的野獸傷不起啊有木有~!
作爲一名機甲戰士,倒吊眼早就已經習慣了高人一等的待遇,除了同爲機甲戰士的戰友們,恐怕其他兄弟部隊在他眼中也就是個配角,是個綠葉,可是如今,在一羣配角綠葉的注目下,他被一隻小貓兒給撓了……,這絕對是他有生以來的奇恥大辱啊有木有~!
“畜生——!”倒吊眼暴怒的甩開手心沾染的血跡,面目猙獰的朝着桌子上的小貓兒撲了過來,桌旁的步兵戰士下意識的想要站起來阻攔他,卻被悠然雕刻着維生凝膠的賀鵬給一腳掃回凳子上,跌坐下去的步兵戰士不由得朝他怒目而視,他卻用眼神朝我這邊示意,於是,大家都不由自主的望向我。.
我慢條斯理的喝着白開水,嘴角抿出一個甜甜的笑,略帶些嬰兒肥的臉蛋上還有個小小的肉窩,絲毫不見寵物被欺負時主人該有的不忿和惱怒。
倒吊眼自以爲能將只小貓崽子抓個正着,可惜,小貓兒速度快得簡直匪夷所思,明明眼瞅着它在桌上舔爪子,可是下一刻,它又消失了蹤影,倒吊眼還是撲了個空,金色的身影一閃,倒吊眼再度慘叫,白嫩嫩的瘦長臉頰上驟然出現三道血痕,桃紅色的血液襯得他真正是面若桃花。
安豹豹輕盈的蹦來跳去回到我肩膀上,我寵溺的揉揉它腦袋,笑得很是歡實。
這邊的騷動引起了其他機甲戰士的注意大概是習慣了倒吊眼時不時的“照顧”一下步兵戰士,剛開始他過來找茬,其他機甲戰士並沒有在意,只是等着步兵戰士離開後他們就有位置吃飯,可是等了半天,這邊的狀況似乎朝着某個詭異的方向發展,於是,那些機甲戰士們便面色不虞的走了過來。
“怎麼回事?”問話的是個中尉,看起來頂多三十歲,正是男人最巔峰的年齡他體格不如歷野那麼強壯,肌肉線條卻結實流暢,給人一種如獵豹般隨時能爆發出最大戰力的感覺。
眼看着安豹豹趴在我肩膀上歡快的搖尾巴,倒吊眼眉眼倒數,明顯想遷怒,卻被自家領導一句話給問得沒了脾氣,丫的簡直翻臉比翻書還快,以一種在外受了委屈回家找家長告狀的態度衝着那個中尉道“隊長,他們佔了我們的位置,我跟他們說理他們不但不肯離開,還縱寵行兇。”
說着他還顯擺了一下臉蛋上和脖子上的傷痕,其他的機甲戰士立刻眼睛冒火的望向步兵戰士,中尉隊長望着倒吊眼那冒血的傷口,微微蹙了蹙眉頭,目光一掃,落在安豹豹身上,頓了頓,才移向我,視線自我肩膀上一晃而過他竟然擡手敬了個軍禮,“副隊長,戰艦裡不能養寵物。.
這句話彷彿是滴進沸騰油鍋裡的一滴水,整個食堂都炸開了鍋,倒吊眼有些駭然的望着我的肩章,彷彿現在才發現我是個上尉級軍官他訥訥的半天,再沒能說出一個字來。
我寬厚的笑了笑,似乎絲毫沒有計較他以下犯上的態度,只是將安豹豹撈進懷裡輕輕撫摸安慰着,道,“包子和小吼不是我的寵物,是我的戰鬥夥伴,而且他們是墨帛艦長親自抱上來的,如果你們有什麼意見的話,可以直接去找艦長,相信他會給你們一個滿意的答覆。”
說實話,就墨帛那冰山似的冷臉,真正敢去找他質問的能有幾個,於是,中尉先生便很識時務的放過了這個問題,直接轉換話題,“不知道步兵隊的戰友們吃完了沒,吃完了話就把位置讓出來吧!”
雖然他儘量將態度擺得很正,但是語氣還是有些生硬,習慣性的帶着強制命令性的威脅,我望了周圍傻眼看戲的步兵戰士們一眼,笑着搖頭,“不好意思,我還沒開始吃呢。”
中尉先生的目光落在我身前的水杯上,除了一杯白開水以外,我根本沒有其他任何可以稱爲食物的東西,機甲戰士們便理所當然的認爲我在故意找茬挑釁,於是,中尉先生的臉色變了,“副隊長,我們的訓練很辛苦,還請你不要爲難我們。”
我直接轉臉望向步兵戰士們,高聲道,“兄弟們,你們吃好了嗎
“沒有。”步兵隊大概從來沒有這麼有底氣的拒絕過機甲隊,他們的吼聲連成一片,幾乎能震塌食堂的天花板,唯一沒出聲的便是賀鵬,他無聲的笑着,繼續全神貫注的將凝膠給雕刻成一隻······小貓兒?
我不由得眼神詭異的瞟了一眼懷裡正愜意的眯着眼睛的安豹豹,這兩隻神馬時候勾搭上的?
“NND,沒吃完的話,老子幫你們!”一個高高壯壯的漢子從機甲戰士羣裡擠出來,他身高估計已經超過了兩米,站在那裡如一堵牆般,他用蒲扇似的大手伸到餐桌底下,作勢要直接掀桌,步兵戰士們自然看出了他的意圖,桌頭的幾個戰士立刻撲了上去,怒吼,“你想幹什麼!”
其他步兵戰士則乾脆爬上桌子,或坐、或趴、或蹲、或站,反正就是用自己的體重增加桌子被掀的難度,兩方對峙的怒吼叫囂着,一個二個都臉紅脖子粗的,看着不像軍人倒像是準備火拼的黑社會,我不禁有些無語,摸摸額角,嘆了一口氣,直接一巴掌拍上桌子······
砰—
木金打造的餐桌突然斷了一個腳,桌上的步兵戰士們盡皆踉蹌的跳下地,而那個企圖掀桌子的漢子卻被倒塌的餐桌給砸了腳,他“嗷~”的一聲慘叫,抱着腳背跳了起來,引來步兵隊一陣鬨笑。
中尉隊長望向我的目光已經帶上火,我淡定的收回爪子,無辜的望着他,他忍了又忍終是沒忍住的暴跳如■他指尖幾乎戳上我的鼻子,怒吼,“你TMD算個什麼東西真以爲扛着三顆星自己就是副艦長了,我告訴你,你丫就是個走後面的關係戶,你要不是姓墨,連給爺提鞋都不配,擦~,給你點顏色你就開染房·要不是看在艦長的份子,我他媽早就······”
“早就什麼?”威脅的狠話還沒甩完,就被突然出現的平靜到幾乎冷漠的聲音打斷,食堂裡看熱鬮的戰士們突然臉色微變,全部霍然起身,舉手行禮,那整齊劃一的動作簡直比大閱兵還賞心悅目。
中尉隊長僵硬着一張臉緩緩轉身,就見墨帛正帶着幾個人踏着隨步走來。
在機甲戰士們面前站定·墨帛面無表情的靜靜望着中尉隊長,“要不是看在我的份上,你早就什麼?”
墨帛的聲音裡沒有一絲煙火彷彿只是爲了說話而說話,一切的感情|色彩都是多餘的,然而只是如此平淡的一句話,卻說得中尉隊長額頭開始冒冷汗。
整個食堂裡鴉雀無聲,別說是那些看熱鬧的戰士,就連本該最囂張的機甲戰士都連大氣都不敢出一聲,等了半天,沒等到自己要的答案,墨帛的視線掃過一片狼藉的餐桌,道·“誰幹的?”
步兵戰士們盡皆擔心的望着我,沒人開口,機甲戰士們同樣望着我,嘴脣動了動,卻在墨帛詢問的目光中垂下頭,還是沒人開口·我卻擡了手,理直氣壯的道,“沒飯吃,我餓得慌,脾氣有點暴躁。”
“ss===,幾乎在場所有的戰士們都瞠目結舌的望着我,一張張深沉的俊臉上明晃晃的寫着“你丫瘋了吧?”竟然敢這樣跟艦長說話,浪費糧食是不對的,破壞公共設施更是罪大惡極,還敢這麼理直氣壯,這要是不關緊閉還真是沒天理了。
事實證明,“天理”這玩意兒向來都傲嬌得不太愛搭理我。
墨帛詭異的沉默了兩秒,纔在衆人期待的眼神中開口,“安德魯,把我的晚餐給她,以後墨羽上尉的飲食一切按艦長標準配發,剔除營養劑和維生凝膠,不夠的話,用我配額裡的自然食品跟她交換人造食物。”
“…···是。”安德魯張了張嘴,滿臉呆滯的應了下來。
墨帛望着我,雖然聲音還是一如既往的毫無起伏,但我卻聽出了一絲絲真實的歉意,“我忘記你不吃這些東西了!”當年在第一學府,我因爲一瓶營養劑幾乎斷送了性命,要不是藍飛搶救得及時,我的屍骨估計都能化成塵土了,這件意外,當時的首席團都知道,當然也包括墨帛。
我笑眯眯的踮起腳尖,擡手拍拍他肩膀,道,“沒關係,這次原諒你!”
墨帛幾不可見的點了點頭,犀利的目光一掃,“墨羽是我親自帶上艦的副隊長,不要以爲她是個女人你們就可以如此放肆,如果再有下一次,我不會出面來救你們!”
戰士們的表情集體了,尤其是機甲戰士,眼神那叫一個鄙視,彷彿在說“您到底是來救誰的?”
墨帛完全無視了戰士們閃爍的灼然目光,轉身準備離開,沒想到那個機甲隊的中尉隊長卻突然擋住他的去路,暗沉的目光直視着墨帛,握緊拳頭,大聲道,“艦長,我不服,我請求跟她決鬥。”
“跟誰?”墨帛絲毫沒有被阻攔的怒火,只是平靜的問了一句。
“跟她。”中尉隊長毫不避諱的擡手指着我,眼神沉凝隱隱透着嗜血的殺氣,“我,麒麟戰隊機甲大隊隊長中尉布特向步兵戰隊隊長上尉墨羽請求決鬥,請艦長批准!”
話說他向我請求決鬥不是應該請我批准麼?
墨帛面無表情的望着布特,一秒、兩秒······十秒、二十秒······整整一分鐘的沉默,戰士們緊張得幾乎忘記了呼吸,布特的額頭再次沁出冷汗,汗水順着他的太陽穴滑落,他卻仍然硬着頭皮直視墨帛。
墨帛突然幾不可見的勾了勾嘴角,眼神淡定得令人髮指,“你連我的視線都扛不住,還想跟她決鬥。”
布特的表情認真得近乎執拗,彷彿一點都沒能聽出墨帛話語背後的含義,墨帛目光閃了閃,微微擡頭,視線越過布特的頭頂,錯開了對他的視線威壓,布特下意識的鬆了口氣,就聽見墨帛道,“如果她同意,我沒意見。”
於是,幾乎所有人的目光都轉向了我,我捧着雙臂,一邊抱着安豹豹,一邊圈着狼王,直視着布特挑釁的目光,抿嘴溫和的笑開,“我同意,你想比什麼。”
“隨便,既然是我提出的決鬥,決鬥項目自然由你選。”布特似乎很願意表現自己的大度,我歪着腦袋想了想,道,“你最擅長的應該是機甲戰吧?”
“當然,”不等布特回答,已經有機甲戰士驕傲的開了口,“我們隊長的機甲戰在整個聯盟都是數一數二的,他曾經還擔任過第一學府的機甲系實戰教官。”
布特雖然什麼都沒說,但是他下意識的挺了挺胸膛,目光灼灼有神,甚至連嘴角都帶着驕傲的笑。
“那好,我就跟你比機甲戰!”
布特的笑容微微一僵,低頭望着只到他胸口那麼高的我,瞪着眼道,“你確定?”
“當然。”我仰頭望着他,平和的精神力涌動着,給近處的人一種若有似無的威壓,令人生不出任何反抗的念頭,“你不覺得最別人擅長的項目上壓垮對方,是一件很有意思的事情麼?”
布特表情一凜,深沉的眼眸中激射出犀利的銳芒。
墨帛淡然到近乎空洞的眼神從我們的臉上滑過,帶着一種隱晦的深意…···
—我突然覺得自己貌似又被他給坑了,而且這個坑還是我自己挖的,不但主動跳進去,順便還拽了個倒黴催的娃兒墊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