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瑞的話還在山頂回響時,這座高大的山峰便有了變化。
山頂的積雪漸漸消融,露出了裸露的岩石。山體在顫抖,這些岩石改變了它們最初的位置與形態,像是有一隻無形的大手在雕琢它們一般,漸漸起了棱角,精美的紋飾佈滿岩石的表面,隨後一根根通天的從地面破石而出,托起厚重的屋頂,第一座神殿拔地而起。山體在神力的驅使下繼續顫抖,更多的建築猶如有了靈性般從地下升起,依靠山頂而立,錯落有致,甬道,噴泉,閣樓,走廊點綴其間。
一座壯美的宮殿在大雪山之巔出現了。
楊瑞漂浮在宮殿最高處的平臺上,透過重重的雲霧可以看到萬里之外的景象。新鮮的空氣讓他感到無比的舒暢。
這時,天空中出現了一團團五彩斑斕的雲朵,正在向宮殿這邊快速飄來。等近了,才發現那不是雲朵,而是無數鳥兒正急速飛向這裡。
它們的嘴裡都銜着這顆種子,在飛到宮殿的上方時,將這些種子丟在各處。
楊瑞向天空說道:“我需要雨水!”
空氣和水珠聽到了楊瑞的指令,雨很快就下了起來。四處流淌的雨水滋潤了散落各處的種子。它們開始生根發芽,長出參天的大樹,藤莖植物也爬滿了牆壁,之後無數的花朵爭相開放,沁人的花香伴着清冷的空氣四處飄蕩。
楊瑞查看着這座宮殿的每一處細節,不知疲倦地繼續精雕細琢,樂此不疲。
他在艾格納的家鄉受到了啓發。他認爲自己也應該在這顆星球上有一個屬於自己的家,好讓自己的心靈有個得意寄託的地方。
於是他按照自己的夢想,建造了這座屹立在世界之巔的空中花園。每一處都凝結着他的心血與力量,他將自己的神力注入其中,使得這座雄偉美麗的花園充滿了神秘。
他在主神殿內打造了一口井,這口井一直通往地核深處,溫潤而充滿神性的水從地下涌出,灌滿了水井。
盪漾的水波閃着光芒,向四外飄散,滋潤了這裡的一切。更多的美麗生靈聚集到了這裡,它們四處遊蕩,攝取它們喜愛的植物果實作爲食物。一些鳥兒甚至在這裡安了家,跳上枝頭歡快的鳴叫。
楊瑞在花園中四處遊蕩,在他還沒來得及爲自己所做的一切發出感慨的時候,天空裡傳來了空氣的聲音。
“我的主人,發生了一些奇怪的事情,我想您應該瞭解一下。”
楊瑞聽到空氣的呼喚,急忙飛上雲霄問:“發生了什麼事情?”
空氣說:“我接收到了一種奇怪的電波,它正在向外層空間發射有規律的信號。”
楊瑞問:“能確定它的來源嗎。”
空氣說:“我已經確定了它的來源,就在那母艦墜毀的殘骸裡。”
楊瑞飛到了母艦墜毀的地方,他鑽入幽深的地縫中。母艦殘骸看起來還保持這當年它墜毀時的模樣,並沒有出現任何生鏽腐敗的跡象。像一頭死亡的巨獸一般嵌入在深深的岩石之中。
艾格納的離開,讓這裡已經死氣沉沉。四周沒有一點的聲響。
楊瑞鑽進巨大的主艙中,那些智能生物的骸骨早已化作塵埃四處飄散,空氣中瀰漫着奇怪的味道。
這段時間,楊瑞的確忽略了很多事情,因爲他一直忙於創造新的生命,對於這顆星球的發生的一些變化卻沒有引起注意。
經過空氣的告知後,楊瑞集中全部的感官試着去感受那電波的存在。果然,他感覺到了電波的存在。
很微弱,但既有規律,像是在向外發射求救信號。
他飛遍了殘骸內部的每個角落,連一個孔洞都不放過,生怕還有那些智能生物的殘存者。對於取出聖源的那間艙室他也查看了。
那個打不開的盒子依舊懸浮在哪裡,除去這個,四周空無一物。
其實在除了搜查殘骸,繼續監聽那電波信號以外,楊瑞還聽到了殘骸內還有其它的動靜。他並沒有理會,直到他來到母艦的駕駛艙時,看着早就蒙塵的操作檯上發出了詭異的光芒,而且他也確定了這電波信號就是來自這駕駛艙內。
艙外的腳步聲漸漸臨近,楊瑞沒有從操作檯上轉移視線便開口問道:“你能解釋一下,這到底發生了什麼嗎。”
這時,艙門口傳來了塞薩里安的聲音:“大本營長時間沒有收到這艘飛船的信息,於是便啓動了拯救系統。每艘飛船上都有與大本營相聯繫的傳輸媒介,這種媒介不會因爲飛船墜毀而消失。一旦媒介接受到了大本營發來的信號,將立即反饋信息,告知發生的一切,而後等待救援。”
楊瑞沉默了一會後,說道:“能跟我說說你曾經的主人嗎。”
塞薩里安走進駕駛艙,嘴裡呢喃道:“這裡曾經是我們艾格納的禁地,如今我卻置身其中了。”
接着,塞薩里安娓娓地說:“我的主人,請原諒我知識的匱乏,我並不知道我們艾格納曾經的家鄉是在宇宙的什麼地方。因爲那時我們只是初級生命形態。”
楊瑞插話說:“這一定是你曾經的主人給你們的定義,他們也給我過我同樣的定義。”
塞薩里安笑着說:“可是我們沒有您那般神力,可以輕而易舉地擊毀這龐大的飛船。”
楊瑞變成了一個艾格納站到塞薩里安的面前說:“接着說,我在聽。”
塞薩里安衝楊瑞深施一禮後說道:“我曾經的主人,它們稱呼自己爲埃林人。來自一個叫珈藍的星球。它們征服了我們的星球,我們艾格納淪爲了它們的奴隸,從而被帶回了莫利亞星。”
楊瑞問:“莫利亞?那是一個什麼樣的地方?”
“那是一個擁有高度文明的星球,有遮天蔽日的鋼鐵叢林,無數大型的飛船從那叢林中被製造出來,用埃林人駕駛去侵略一個又一個的星球。”
“它們爲什麼要侵略?”
“資源。”塞薩里安說:“我們曾經的故鄉就擁有埃林人需要的資源,因此我們被征服了。而這顆星球同樣有他們需要的資源,因此他們就來了。”
“你的意思是,這艘母艦時那無數飛船中一艘,他們還有其它的飛船?”
塞薩里安點點頭說:“多得不計其數,這一艘只是最普通的,連戰艦都算不上。它只被用於星際殖民的資源採集飛船,而非戰鬥艦只。”
“埃林人征服了多少行星?”
“據我所知,有數萬個之多。凡是被征服星球上的生物,要不臣服,要不毀滅。沒有第三條路可選。”
“你們艾格納爲他們都做些什麼?”
“我們是低等生物,只能作爲他們的寵物和泄憤的工具。埃林人酷愛殺戮,我們的存在就是爲了討得他們的歡心,以免過早的被殺掉。”
說道這裡,塞薩里安深情地望着楊瑞說道:“要不是碰到你,我的主人,我們這些艾格納早晚會在他們的宴會上被屠殺光。我們今天能好好地活着,全都是您所賜予的。”
楊瑞問:“它們回來嗎?”
“一定會的。”塞薩里安點點頭:“埃林人絕不會放棄自己的同胞。”
“什麼時候?”
“也許,在很久以後。”塞薩里安語氣中充滿了惶恐:“也許就在明天。”
楊瑞不想把這個話題搞得太沉重,便笑着問:“你們從出發到這裡用了多長時間?”
塞薩里安思考了一陣說:“我也不記得了,總之是很長的時間。”
楊瑞長出一口氣說:“別擔心,塞薩里安,我會有辦法的。我既然能摧毀他們一艘飛船,就有辦法把他們的戰艦全都擊毀。”
塞薩里安說:“我相信您的神力。”
“可我也需要你們艾格納的幫助。”
“爲了我們嶄新美好的新生活,艾格納將永遠站在你的一邊,我的主人。”
“這樣就好。”楊瑞和塞薩里安走出駕駛艙,楊瑞好奇地問:“你怎麼會出現在這裡?”
塞薩里安笑了笑說:“我是個念舊的人,過一段時間就會回來看看,這裡有我全部的回憶,雖然痛苦,卻也有歡樂。我曾經的伴侶跟我在這裡度過了一段艱苦卻美好的日子。”
“她。。。。。。”楊瑞躊躇了一下問道。
“死了!”塞薩里安苦笑着說:“在一次宴會上,我親眼看着她被活剝了皮,骨肉和內臟被分吃掉了。”
楊瑞聽到這裡心情十分的沉重,他拍了拍塞薩里安的肩膀說:“你是個堅強的艾格納。”
塞薩里安輕輕點點頭:“謝謝您的誇獎,我的主人。”
兩個人剛剛走出駕駛艙,楊瑞就看見艾露絲遠遠地站在通道的盡頭正像這邊看。一看到那美麗的容顏,笑着說:“艾露絲也來了?”
塞薩里安笑着說:“作爲艾格納未來的領袖,她需要多知道一些我們曾經的苦難。”
艾露絲走到楊瑞面前,單腿跪在地上說:“我的主人,請接收我最真誠的敬意。”
楊瑞笑得有些尷尬,他說:“快起來,我已經跟你說了,我是你們艾格納的朋友!”
楊瑞和兩位艾格納走出了母艦殘骸,塞薩里安說道:“您有什麼打算?我的主人。”
楊瑞擡頭看看天空說:“只有神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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