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露絲問:“智慧生物?他們是誰?”
楊瑞說:“人類,我曾經的同類。”
艾露絲又問:“人類?他們是神族嗎?”
楊瑞笑着說:“你和你的父親可以去大雪山看看,哪裡有了一座新的城市,裡邊居住的是我創造的神族,他們的首領叫摩利,我相信你們兩個種族會成爲最忠實的夥伴。”
“至於人類?”楊瑞想了想說:“在我還沒有確定之前,還是不要和他們接觸了。”
“爲什麼?他們不是您的同類嗎?難道您不信任他們?”
楊瑞變回了透明的原形說:“人類是最不可捉摸的生靈,就算是我也很難了解他們在想些什麼!”
艾露絲追出閘門看着半空的楊瑞問道:“這麼快就要走了?”
楊瑞已然飛到了很遠的地方,巨大的坑道內留下了他的迴音:“我還有很多的事情要做。”
楊瑞頭也不回地順着坑道向外飛去,他沒有回頭,但是他卻看得很清楚,艾露絲一直在後邊駕駛飛行器緊追不捨。
楊瑞想拽掉她,於是猛地向上飛去,穿過層層的岩石與生物金屬的包圍回到了地面之上。在轉頭看了一眼這巨大的坑道之後,他消失在了天空之中。
他回到了空中花園,這裡冷冷清清,出了那些散佈的動物對楊瑞回來感到有些吃驚以外,一切如同他沉睡前一模一樣。
他召喚出了風領主奎里斯問:“人類沒有來供奉他們的收穫嗎?”
奎里斯說:“據我所知,他們只來過兩次,沒見到您的身影,之後就再也沒有來過。”
楊瑞快步走出花園對奎里斯說道:“我並不缺這些供奉之物,我只是想讓人類知道什麼是信仰,可他們卻總是自以爲是。”
隨即,楊瑞離開了空中花園,直奔西方而去。
在西方一望無盡的平原上,河道縱橫,湖泊星羅棋佈,遠處的雪山爲這裡帶來充沛的淡水,讓這裡充滿了生機。
來到這裡的時候,楊瑞感覺人類確實選擇了一塊很好的定居地。地面上已經出現了人類的足跡,甚至是一些廢棄的建築物與田莊。
楊瑞感到有些奇怪,此時正是耕種最好的時節,爲什麼這些田地全都荒廢掉了。
眼看腳下出現了一片村莊,他來到地面,化成了一位牧羊人的模樣,身上穿着一件拖地的帶兜帽的白色長袍,腳下穿着草鞋,手裡拄着柺杖。
他信步走進村莊,只見這裡沒有炊煙,沒有聲音,只有幾個將死的耄耋老人坐在門前的陽光裡瑟瑟發抖。
只有一位看似還能走動的老人坐在倒塌的鐵匠鋪邊手裡正用一塊石頭小心地打磨着一支生鏽的鐵鎬。
楊瑞走到他面前,還沒開口,那老人便說:“你快些走吧,牧羊人,這裡沒有你可以吃的食物,不過你的羊卻能吃飽,因爲這裡到處都是荒草。”
楊瑞問:“村子裡的人都去哪裡了?”
老人一直遠處北面的大山說:“都去哪裡挖金子去了。”
楊瑞看了一眼老人所指的大山,又問:“村子裡那些無法獨自生活的老人沒人照看嗎?”
“他們?”這個老人哼了一聲,手裡繼續打磨着鐵鎬說道:“誰會關心他們的死活?有了金子,在索多瑪城裡可以換來最好的食物、美酒還有女人。”
楊瑞說:“你們的首領沒有告訴過你們,將每年勞作的果實奉獻給神,神就會保佑你們嗎?”
老人擡起頭不屑一顧地反問楊瑞:“神在哪裡?我活了這麼多年也沒見過!還是手裡握着金子更實在些,金子會保佑我的。”
說完,老人站起身,拿起那支打磨的還算像樣的鐵鎬回到屋子裡,等他再出來時身上多了個包袱,他瞥了一眼楊瑞說:“牧羊人,趁着金礦沒有被搶光,你也去吧!也許還能挖一些,總比你牧羊要好得多。”
楊瑞問:“老人家,你也是要去挖金子?”
老人頭也不回地說:“趁着我還能動,總歸是去的,就算是隻挖到一點點也能換來食物和酒。”
看着老人遠去的背影,再看看周圍荒蕪的農田,楊瑞臉上面無表情。
在之後,他所經過的農莊全都是人煙荒蕪,擦草叢生,任憑動物在街道上亂竄,不時吞吃掉那些腐爛在牀上的屍骨。
他一路來到了北面大山的腳下,這裡確實另一幅景象。
楊瑞在最初創造山川的時候,這裡是一片密林蔥鬱的大山,景色美麗地與聖湖森林不相上下。
可如今這裡只剩下了光禿禿的山樑,山坡上到處都是山洞,黑色的濃煙四處飄蕩,河水泛着惡臭,無數死魚漂浮在水面上。
這裡聚集了無數的淘金客,他們砍伐了樹木搭建了醜陋的木屋,爲的是遮風避雨和儲存金子。
突然一個一臉骯髒的人從一個山洞裡跑了出去,手裡舉着一隻更加骯髒的袋子癲狂地喊道:“我挖到金子啦,我挖到金子啦!”
他一路向山下狂奔,就在他還未來得及捂熱手中的金袋時,一隻冷箭從遠處襲來,穿透了他的前胸。
那人應聲倒地,渾身不住地顫抖,眼睛留戀地盯着手中的金袋子,將它攥得死死,直到死時也沒有鬆手。
過了一會兒,從遠處走來一個高個子,他手裡提着弓箭,快步來到死屍邊上。他跪在地上想要將那金袋子拿走,可屍體的手卻怎麼也不願意鬆開。
於是高個子從腰間拔下斧子,毫不猶豫地砍下了那隻握着金袋子的手。正當他想要離開的時候,又有幾個面目可憎的傢伙爲了上來,各自手裡都拿着武器。
高個子意識到他們也是衝着這金子而來。他一邊後退一邊手舉利斧,臉上的表情幾乎扭曲,瞪着兩隻噴火的眼睛,像是再警告這些人不要輕舉妄動。
可是,此時金子的閃光在袋子裡若隱若現,這無疑刺激了那幾個人,他們不顧一切地衝了上來,用手中的各種兵器將那高個子無情的砍死在地上。
而後他們又爲了爭奪這袋子黃金而大打出手,在山坡上展開了混戰。
楊瑞緩步走上山坡,看着這幾個人一個個倒在地上斃命,只有最後一個人勉強活着,但是他渾身是血,幾乎已經站立不住,他抖抖索索將那染了無數鮮血的金袋子想要揣進懷裡。可卻被楊瑞拿在了手裡。
楊瑞臉上沒有絲毫的憐憫與哀傷,他用木棍在那人額頭上輕輕一瞧,這人就倒在地上死了。
隨即楊瑞將金袋子漸漸碾碎,那堅硬散發着誘人光亮的黃金也就在他的手中變成了隨風消逝的塵土。
他又低頭看了看慘死在地上的這些淘金客,用棍子在腳下鬆軟的土地上戳了個淺坑。時間不長,這淺坑裡涌出了無數的螞蟻,他們迅速爬上這些屍體將它們的骨肉在極短的時間裡啃食乾淨,只剩下了一堆白骨。
而此時,在地下有長出了無數的真菌,將這白骨包圍,漸漸蠶將其蠶食掉,直至消失的無影無蹤。
最後,大地一聲巨響,所有的礦洞中都冒出了令人窒息的氣體,那些瘋狂的淘金客們全都奪路而逃,可手中卻還不忘拿着沉甸甸的金子。
楊瑞從這些逃命的人中間從容穿過,離開了這座大山。他繼續向西進發,穿過一片片肥沃卻荒蕪的土地,順着人類留下的足跡繼續向西前進。
在來到一條寬闊的河水面前的時候,他駐足觀看,發現河灘上仍舊有無數的男女老少都在站在齊腰深的合理,那種各種噴灌將水底的細沙盛起,仔細地篩濾,希望能夠得到更多的金沙。
人羣全都在專注於淘金,誰也沒有發現身邊的牧羊人能夠從這大河上走過到了對岸。
等楊瑞到了對岸,依舊沒有人對他是怎麼過的河而表示任何異議,因爲他們根本就不在乎。
楊瑞踏上河灘便看到了人類建造的第一座城市,索多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