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論武

宗人府?李巖皺了一下一下眉頭,事情是越來越有趣了,錦衣衛、國子監、宗人府,不知道還有什麼衙門參合進來了,他搖了搖頭,說道:“帶走。”也不理會朱儁那欲言又止的表情,他這時候也不想聽什麼隱秘了,知道的秘密已經夠多了,這些人的目的無非是想要自己的命罷了,只要自己能在宜昌紮好根基,任他是皇帝老子,李巖也不會怕的。

目前他在宜昌府的經營還遠遠算不上有什麼根基,目前宜昌府的百姓還沒有享受到李巖在此地執政所帶來的福利,所以,民衆此時向心力、忠誠度也不會有多高;李巖的目標是,趁着這個大好機會,趁着張獻忠等賊軍的壓力,把宜昌府發展的內外阻力給斬除乾淨,讓宜昌府能順利的成爲他李巖所掌管的一個小小王國。

要達成這個目的,目前外因已經算是差不多清掃乾淨了,這也要多虧朝廷動手把宜昌府的上下大小官吏給清除的差不多了,李巖在府內推行各種政策、改革措施也沒有遭到來自官方的反對,雖然民間還有着一些阻力,不過,李巖作爲宜昌府的最高領導人,還握着宜昌府的兵權,這些小小的阻力也就不足掛齒了。

憑着站在高位的優勢,就算有些商人敢於鬧事,李巖有着府庫的支撐,那些商人在商業上也是玩不過他的,此時的社會畢竟還是人治狀態,雖然有着各種各樣的法律來約束,但是李巖作爲一地知府,而且是高配的知府,身上還掛着都察院的職位,這些小民就是借他們兩個膽子,也不敢上告李巖欺行霸市。

李巖也不是一個霸道的人,還算是講些道理的,要是這些商人平平靜靜的隨行就市,沒有哄擡物價,對李巖的政策也不抵抗,李巖也不會沒事去找他們的茬的,畢竟李巖作爲一個小小的封疆大吏,這點胸懷還是有的;目前李巖屬下基本上已經算是五縣之地了,夷陵縣、西陵縣、內口縣、宜昌縣還有此時他所在的遠安縣,雖然遠安縣此時名義上還是屬於襄陽府,可是襄陽目前自顧不暇,暫時是沒空管宜昌縣的死活了。

也正好讓李巖把握住了機會,把遠安縣收入囊中,獲得了一個極其寶貴的前沿陣地,更重要的是獲得了遠安縣數萬的人口,工業發展中,資源和人口同樣重要,兩者相比,人口還要更重要一點,而工業社會之中,廣大工人又可以說是文明發展到現在更容易統治的基礎社會階層,當然這是李巖自己的理解。

在他閒暇時思考中,通過觀看各種書籍,他逐漸的對社會也有了自己的認知;在他的思想中,原始社會就不用說了,基本上就一個叢林法則;而發展到奴隸社會,此時社會中的基礎階層就是奴隸,他們做着最苦最累的活,但是得到的回報卻基本上沒有,也就會逐漸的產生憤怒、不滿的情緒,這時,長期壓抑之下,這種情緒肯定是要宣泄出來的,他們宣泄的對象也就四那些奴隸主,殺了那些奴隸主之後,他們之中的某些人就會取代以前的奴隸主,成爲新的奴隸主,奴隸社會就這樣循環着發展。

當然社會不會這樣一成不變,人類作爲聰明的生物,總會有某些人脫穎而出,他們思考着社會發展的種種本質,寫出各種著作,引導者人類往正確的方向發展,就這樣人類逐漸的進入了封建社會,封建社會的的基礎階層就是農民,他們一般是隨着某個偉大的人物,推翻了前面一個腐爛的王朝,當然這其中那個偉大的人物會用種種蠱惑的話語來引誘這些農民,讓他們心甘情願的追隨着他們打下天下。

當然,打下天下之後,要是論功行賞的話,這時候這些偉大的人物一般都會找着各種各樣的理由推辭,一般民衆那是肯定不願意了,但是這些偉大的人物也有辦法,那就是分化,把這些民衆分化成各個階層,然後對着最下層的農民許諾什麼“永不加賦”之類的,民衆被分化之後,這些最下層的農民沒了領頭的,沒有辦法,也就只能接受這偉大的人物提議了。

當然,要是事情就這樣一直下去,民衆要是優生少生,天下也沒有什麼自然災害的話,可能這個王朝就會一直這樣運轉下去的,但是,前面已經說過了,這是個人治的社會,而人這種生物呢,最本質的一個特徵就是貪婪,這是一個原罪,各種哲學家思想再怎麼輝煌,也驅散不了這個原罪。

所以呢,有些人逐漸爬上了高位,他不滿足現在的生活,他開始剝削起來那些農民,一般他們會用着各種手段,或者引誘啊、借貸啊、甚至強逼着,讓那些農民把手中的土地讓給他們,一般這時候,這個王朝已經過了幾十年上百年了,這些農民也一般是從父輩的手中接過的土地,他們還沒認識到這土地對他們究竟是多麼的重要,或者就是認識到了,但是因爲種種原因,他們還是不得不把手中的土地給讓出去。

接手他們土地的人,在封建社會之中有個特殊的稱號,那就是“地主”,這個詞就不解釋了,這些地主收繳了農民的土地,但是他們接手這土地可不是要自己去種的,要不然費這個心思幹嘛!他們這土地是要出租給那些農民種的,當然不會是白白的就讓那些農民去種,他們會在每年的收穫之中,收取個五成左右來作爲租金。

當然有些地主貪慾過盛,甚至收到六成七成,要是平常時節,地方的水土好,這些農民還能勉強活着,不至於餓死,這種土地收取形式,在封建社會中有個名稱,叫做“土地兼併”,基本上每個王朝發展到最後,都會因爲土地兼併而遭致滅亡的,李巖所處的就是一個土地兼併導致王朝就要滅亡的時代。

這個時代和李巖前世記憶中的一個王朝很是相似,甚至皇帝的名號,以及年代都基本上是相差無幾,讓李巖起初都以爲這就是他前世的那個王朝,可是後來發生的幾件事,打翻了他的認知,這個王朝民間有着武術,而且還是那種技巧巔峰的武術,甚至還有着內息,這個時代有着百人敵、千人敵,至於有沒有萬人敵他就不得而知了。

李巖到了這個時代,也有着自己的野望,他的野望很簡單也很複雜,簡單的就是平平安安的過一生,但是這個王朝的末期,那可能有什麼樂土能讓他平平安安的呢?所以他就不得不想辦法自己來創造這個環境了,但是他要是想創造出這個環境,那就是一件極其複雜的事了,這件事要用一個詞語來形容的話,那就是:逐鹿天下。

這個鹿不是那麼好捉到手的,歷史上有着千千萬萬的人死在了捉這隻鹿的路上,他們就像那曇花一現一樣,在提醒着後來之人,這條路是多麼的精彩,這條路是多麼的引誘人奮勇向前,能捉到這隻鹿的在茫茫時間長河之中也就只有區區十幾餘人,他們的名字都閃爍在這個浩瀚的時間長河之中,讓人忍不住仰望、銘記。

李巖也是這個目標,他想要把自己的是名字給篆刻在這個長河之中,但是他如今遇到了各種各樣的攔阻,他還需要蟄伏,等待着時機才能一鳴驚人;也許這個時機已經不遠了。

話轉回來,李巖帶着這一行人,押着兩個剛剛擒獲的人犯,也就是他的敵人,正準備回城中,順着河岸上的官道,一直走着,這時,他們迎面碰上了正氣喘吁吁朝着這邊奔來的士兵,看到李巖這一行人,這些人一愣,不敢怠慢,趕緊收住了腳步,還整理了一下儀容,這是李巖對他們的訓練要求之一,乾淨一點總是好的。

這時,他們其中有人騎馬迎了出來,到了李巖跟前,翻身下馬,對李巖恭敬地說道:“卑職宜昌千戶所總旗成功見過他人,卑職奉命護送幾位醫師,剛纔碰到了兩個可疑的人犯,卑職就帶着人追了上來。”趕緊對李巖解釋一下他的任務,也趁機報上自己的名號,期望着能在李巖面前留下一點印象。

李巖拉住了行進的馬匹,點了點頭說道:“哦;成功是吧!好,此事我已得知,另外那兩名疑犯我已經捉住了,你還是按原計劃護送那幾位醫師去吧!”沒有什麼誇獎,也沒有什麼責備,這個時候,如今軍隊正在調整職務,雖然有點印象,但是他此時對這個人還沒有什麼確切的認識,不好給他什麼希望,要不然,到時如果這個人沒有得到提拔,那就憑空讓他生出怨恨了,這種不討好的事情,李巖纔不會去做。

聞言,成總旗有些失望,但是旋即就有振作了精神,他天生樂觀,想着雖然沒有什麼獎賞,但是也沒有責罰,而且自己也在李大人面前露了一面,可能還會讓李大人有着印象;這樣,說不定以後有了機會,李大人記起之後,也是一個收穫了,就這樣想着,他應承的說了一句:“遵命,卑職告退。”說完,他就退到了一邊,讓開了李巖前行的道路。

李巖對他點了點頭,沒有說什麼話,帶着衆人回城去了;不過成總旗還是帶着人在那裡恭敬的站着,等李巖走遠,看不到身影了之後,他纔算是鬆懈了下來,舒了一口氣,對着身後的人招呼道:“走。”對他這種行徑,其他人也沒有覺得有什麼不對,尊敬上官是這個時代每個有志氣的官員,必須學會的一個態度。

不過還是有兩個親近的小旗走上前來,並排着走,其中一位還對他調笑着說道:“成哥,這回你可是在李大人面前露臉了,我看李大人肯定記得你的名字了,說不定這回升職,成哥你就很有希望,到時可不要忘了小弟啊!”另一個小旗此時也在一旁幫腔着起鬨。

成功成總旗此時也是有些得意,不過聽了兩個手下的話,趕緊收斂住了笑容,推辭着說道:“哪能呢?我也沒立什麼功勞,雖然在李大人面前稍微露了一下臉,可是職位就那麼多,我看這事懸得很啊!也是時運不濟,被那姓連的搶了先,不然我這次肯定穩當當的升個百戶!”說着,他失望的嘆了一口氣,本來還有些興奮雀躍的心思,這會也煙消雲散了。

還是剛纔那位奉承他的小旗插話說道:“這事,也是連總旗趕上了,誰讓他正好巡視到那片區域呢?我們也不知道會有白蓮教匪徒在那裡作亂,恰好就讓他們趕上了,這要是我們在哪裡,也肯定能砍瓜切菜一樣,把那些匪徒給驅散。”他有些不忿的說道。

成總旗聞言搖了搖頭,打住了他的話說道:“小陳啊!這事你卻看錯了,換我帶人在那裡,說不得還真的做不到連總旗那樣冷靜,而且還有着那三位白蓮教的高手,要是我的話,很可能撐不到呂百戶前來救援,所以呢?連總旗這份功勞還是他應得的,換個旁人,除非是那幾個百戶,不然還真做不到連總旗那樣毫無損傷。”

他既然這樣說了,那兩位小旗仔細的想了一想,還真是這個道理,換做旁人,真的很難堅持到有人前來救援,畢竟連總旗的武力是得到全軍的認可的,不是誰都能有實力進入全軍前五的,被成總旗稱呼爲小陳的那個小旗點了點頭,思考了一會,突然問道:“成哥,這麼說,這回連總旗肯定能升上百戶的位置是吧!那麼剩餘的這些總旗之中,還有那些人有機會呢?”他看着成總旗,看他會給他一個什麼樣的答案。

成總旗聞言,看了看四周,見後面沒有人注意他們三個的情形,他低聲說道:“我給你們說說啊!連總旗這回是肯定能提上百戶的,畢竟他的武藝在那裡擺着,我這樣說吧,軍中一般提拔首先看的就是武力如何,然後纔看其他方面的,至於立功之類就另說了;連總旗的武力你們也知道,那可是個百人敵,在軍中,也只是在幾個人之下,所以他這次肯定能提上的,以前他沒提上是因爲沒有功勞支撐,而且也因爲他得罪的人有點多了。”

這時,旁聽的另一位小旗,耐不住興奮,插話問道:“成哥、成哥,你給我說說,連總旗在那幾個人之下。”一副迫不及待打聽八卦的模樣,這也是這時代的軍人最愛好的事情了,文人一般相見就是先比一下學歷,然後再比一下名次,武人呢,特別是這些士兵,無事之暇,就愛給軍中的長官排個名次,因此,就算某個將領本事太差,可是武力很厲害,也會有不少粉絲,因此那些武力特別出衆的官員,管理手下也會方便許多。

既然有着這種便利,所以一般軍中都會有着暗中比試,這樣,排名很快就能落定,但是這些一般也都是百戶之上的官員特有的權力,總旗會知道一些,但是一般參合不進去的,小旗就更不用說了,他們只知道一些不知從何處聽來的傳言,雖然這種傳言一般也不會太離譜,不過畢竟還沒有得到官方的認證,所以,他們得到了這個機會,忍不住就追問了。

這個?成總旗猶豫了一下,看着兩個得力的手下,這消息一般是不能讓這些小旗知道的,不過這時,這兩個手下既然開口問了,他要是不說的話,恐怕他們之間就會有點隔閡了,他又小心的看了看四周,低聲說道:“算了,我給你們說說吧,記得,千萬不可以外傳啊!你們要是外傳的話,我聽到了什麼風聲,以後可不要指望我給你們說什麼隱秘了,更不要提什麼照顧了。”他謹慎的叮囑着,兩位小旗不敢怠慢,趕緊點點頭,催着他快說。

斟酌了一下言辭,成總旗低聲說道:“咱們宜昌千戶所,別看只是一個千戶所,不過我可以說,就是一般的衛所也沒有咱們這裡強力,高手真是隱藏的很多啊!”說着,他感嘆了一下,接着又說道:“要說高手,這文無第一、武無第二,咱們宜昌千戶所第一高手呢,那就不用說了,肯定是高千戶,當然,李大人也很厲害,不過李大人一般很少出手,他就是出手,也沒人敢和他切磋,所以呢,李大人就排除了,第一就是高千戶。”

“馬戰步戰都是高千戶第一,這是公認的;至於其次,這就不好說了,水軍統領劉大人大家也知道,步戰那是可以和高千戶爭鋒的人物,家傳的武藝那是難逢敵手,可是劉大人馬戰不太在行,所以呢,這第二不好說;還有就是王大人了,王大人別看他胖,但是馬戰步戰樣樣在行,不過他步戰不是劉大人的對手,所以呢,他們兩個算是前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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