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我有選擇！”緊握住手中的手機，“明天，我就把這個交到法院，罪惡的人都會受到相應的懲罰！”。
“好啊，把我送進去，你就永遠找不到殺害你父親的真兇了。”全未晨依舊冷靜地說，眼神停留在水中的倒影上。
樹影清晰，燈影清晰。水面平靜的就像鏡子，鏡子中的他，那樣鎮靜。
風動，影不動。
什麼意思？他的話是什麼意思？殺害老爸的真兇？難道不是那個叫黑狗的小混混，難道不是因爲簡單的報復？難道這背後還有更隱秘的事情？
“快說！殺我老爸的人到底是誰！”一時間情緒有些失控，衝過去抓住全未晨的衣領。
全未晨側過臉去，眼神落寞：“不知道。”
不知道？他怎麼可以回答不知道！！
“出事當天，他好象事先感覺到什麼。拜託我要保護你，所以，那天夜晚的意外，我並不是太清楚。”
對了，我想起來了，那天夜晚確實出現過神秘的跟蹤人。難道那個神秘人真是全未晨？難道真是老爸拜託他來保護我？
“你憑什麼說黑狗不是殺我老爸的真兇！”
全未晨嘴角揚了一下，“因爲，四點。”
“一，黑狗從牢裡出來後，因吸毒欠下了很大一筆高利貸，他沒錢買一把美國進口的M1911手槍；二，黑狗是個貪生怕死的傢伙，沒理由服毒自盡，除非是指使他的人怕事情敗露，所以事先給他注射了某種致命的藥物。三，黑狗死後，有人匯了很大一筆數目的現金到他的帳戶上，這些應該是給他家人的安家費。第四，就是因爲你父親生前調查的案子。那件案子涉及人羣太龐大，而且對手又都是些兇狠殘忍的傢伙。他們爲了掩飾罪行，就需要清除掉像你父親那樣的障礙。這樣的解釋，滿意了嗎？”
如果一切真像全未晨分析的那樣，黑狗只是替人賣命的工具，殺害老爸的兇手確是另有其人了……我鬆開手，腦子裡一片混亂。原本以爲只是替父親完成未盡的遺願而以，沒想到卻知道了父親被殺的真相。不是單純的報復，而是被人謀殺。
“上次被你救的張大虎，就是目前最大的毒品銷售商，也是這件案子最關鍵的人物之一。你剛剛看到的那個毒品分裝廠就是張大虎旗下規模最大的一家，目前這條分流線是在我的控制下。雖然我們已經掌握了這些毒品銷售的所有渠道，只是對於毒品的來源，目前還沒找到有力的證據。”
“聽過鷹虎幫嗎？十幾年前是黑道上有名的幫派，後來因幫會中的一個堂主迎娶了當時酒店界的獨生女而解散。十幾年後，萬元集團資產上千億。”
“張大虎就是當年鷹虎幫的二堂主，而他這些年與江正鷹一直暗中保持着聯繫。表面上兩人一黑一白沒有關係，可江正鷹旗下的一個物流公司和張大虎關係極爲密切。所以我們懷疑貨物的源
頭就是江正鷹提供的，可江家這幾年在社會的地位和影響不同於一般人，他們的防護和隱秘工作又做得非常好，想找到證據異常困難。出事的前幾天，我們剛得到一條重要的消息，可惜還沒來得及處理，他們就對你父親下了毒手。如果我的判斷沒錯，指使黑狗的真正凶手，就是他們中的一個。”
“那個江正鷹的手背上是不是有個老鷹的紋身？”
全未晨有些吃驚地看着我：“和井尚的校徽圖案一樣。”
照片中的最後一個人就是江正鷹！這下好了，人全齊了！老爸留下那張照片應該也就是爲了提示我，殺害他的兇手就隱藏在其中。可是，到底是誰做的！
聽到這裡，我全身的血液幾乎都燃燒起來。“告訴我，該怎麼做才能查到兇手，說啊！！”
全未晨看着我，眉頭皺得很緊，似乎是猶豫了很久，他纔開口說，“他們在倫敦的巴克萊銀行中存有一張磁碟，裡面保存着這些年他們販毒，洗錢的最直接證據。我想只要拿到了那張磁碟，就一定就能查到誰纔是真正的幕後指示者。可惜那家銀行的隱私和安全性非常好。除了要知道箱號和密碼之外，還必須要拿到專屬箱的鑰匙纔可以打開。這些時間我隱藏在張大虎身邊，已經查到了箱號和密碼。只是，要想拿到鑰匙就比較困難了。”
我不管那是什麼龍潭虎穴，只要能拿到鑰匙，就是地獄我也要闖一闖。
“那鑰匙在哪！”
“江正鷹的兒子，江京太身上。”
什麼？那個……那個佔了我便宜的少爺，是江正鷹的兒子？
“你們白天剛交過手。”全未晨提醒着我。
“我不明白！”
真不明白，如果說全未晨是故意安排我進井尚，故意安排我接近少爺，可爲什麼不盡量避免我和少爺起正面衝突呢？現在我已經被那個叫少爺的傢伙下了驅逐令，又如何能拿到鑰匙？
全未晨似乎明白了我的顧慮，他繼續解釋道，“那個江京太，性格孤高，脾氣暴烈，想靠近他絕不是件簡單事。我想今天早上的事情之後，他一定對你印象深刻，接下來……”
“告訴我，該怎麼做！”如果我的感覺沒錯，全未晨調查江京太已經有很長時間，對那位少爺的脾氣已經完全掌握。對於如何靠近江京太並取得鑰匙，他似乎也早已計劃好了一切。
月亮退去雲朵的外衣，全未晨靠了過來，他臉部的線條突然柔美起來，眼角遺漏的神情就像妖精，他又想幹什麼！！！
“在這之前，我必須要先確認，你是否有足夠的勇氣繼續這場遊戲，”全未晨又靠近了些，均勻的呼吸聲越來越近，就像海浪拍打着礁石，溫熱的縈繞在我的耳畔。汗珠連成線般的從額頭流到脖子，那隻剛剛被他允吸過的手指像被水泡過的饅頭，堵然變大好幾倍。心跳動地沒有了節奏，他呼氣，就是琴鍵上的高音；
他吸氣，就是琴鍵上的重低音，一會天上，一會地上，完全沒法控制。他又成妖精了。
“如果想退出，現在還來得及。”他淡淡地說。
被妖精如此近距離的注視，我的右胸竟然又出現了膨脹的感覺！
天啊，該不會是第二特徵要甦醒了吧！拜託，千萬不要這個時候啊……都怪那個該死的少爺！天啊，怎麼會只甦醒一邊呢？那樣發展下去的話也太奇怪了吧？
“我絕不會退縮！”
“你確信？”全未晨又靠近了些，風輕輕托起我額頭前的碎髮，髮尾掠過他的臉頰。
我緊張的都快要血管爆裂了！他的臉真的離我太近了。
我不停在心裡默唸着，不敢直視他的眼睛。
我是男生，我是男生，我是男生……
“我一定不會讓殺害老爸的兇手，逍遙法外！”
“好。”全未晨收回媚惑的眼神，臉部的線條恢復剛硬，眼角的弧度化爲零。
忽~深呼一口氣，血壓立刻下降到正常水平。
原來，一切都不是我想的那樣簡單。老爸的去世並不是終點，真正的遊戲纔剛剛開始。可是，這場遊戲會是怎樣的結果呢？這突如其來的一切，讓我的思緒亂成一片。
捷豹XF車裡，回去的路上，月光很淡。
我的腦子裡依然有疑問，太多的疑問。
如果真像全未晨說的那樣，是老爸拜託他參與到其中的。那這個全未晨到底和老爸是怎樣的關係，纔會如此不要回報的答應這樣危險的事情？如果真像他說的那樣，他是爲了臥底取證才混進hēi社會，爲什麼在老爸死後，他依然要繼續做這件危險的事情？他爲什麼要幫我找到真正的兇手？他到底是誰？到底有什麼目的？
星星隨意散落在夜空，視野裡每個角落都是它們的身影。我思緒雜亂，找不到其中的關聯點，因此無法連成線。
“給我一個相信你的理由。”側過臉去問他。如果我的判斷沒錯，老爸會找他幫忙，一定是有緣由的。而他，對我來說只是個陌生人而已，他爲什麼要幫老爸？他不會不明白這場遊戲的危險，以他們家的情況也不至於爲了少得可憐的線人獎金而冒險？這個全未晨，到底爲什麼做這些？他究竟是誰？
空氣變得凝固起來，全未晨的臉被一片陰影籠罩，我看不清他的表情。似乎是思考了很久，他纔回答：“因爲……你父親信任我。”
下一秒，全未晨狠狠踩下了油門。車子頓時像只受驚的大鳥飛速盤旋在公路上。
這樣的答案讓我無法反駁。
車速越來越快，時而急速左轉，時而急速右轉。全未晨雖然很冷靜，可有些皺緊的眉頭說明，有異常的情況發生。後車鏡裡出現三輛黑色的豐田車，它們一直緊跟在我們身後，穿過好幾條馬路都沒有將它們甩掉，依舊窮追不捨。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