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航一聽,也覺得納悶兒,他找自己幹什麼?不過他也沒露出詫異的神色,只是故作輕鬆地說:“我跟他閒聊時說過要去爬月光石的。”
嘴裡雖然這麼說,陸航心裡卻有些驚疑不定:他怎麼知道我去月山了,又怎麼知道我昨天晚上沒有回來?不行!我得去問問他。
在書房呆了一會兒,陸航走出家門,來到位於鬧市區的通訊公司,爲自己的身份芯片申請開通了通訊功能。
現在每個人自一出生都擁有自己的身份芯片,以後可以隨時開通各種功能,真正的一卡通。
記下了自己新申請的通訊號碼,他把芯片裝入自己的智腦中,這樣他就擁有了一部真正的多功能光腦。裡面裝有微型能量晶石,根本不用考慮充電問題。
如今地球資源瀕臨枯竭,全球聯盟關閉了絕大多數的煤礦、油井 ,連金屬礦也正在有計劃地關停,逐步往近地星球尋找替代資源。
人類使用的能源都是太陽能、風能、水電或者是潮汐發電,車輛是電動的,飛行器都是太陽能。
核電只在戰後的污染區還有,但全部供應航天使用。總之,戰爭改變了地球,改變了人類生活,有好的影響,更多的是壞的後果。
從通訊公司出來,陸航沒像往常一樣去找梅峰,而是拐了一個彎兒,向學校走去。他得見見顧伯。
走進校園,陸航發現,校園內人多了起來。
臨近開學,來來往往都是忙着做開學前的準備工作的老師。
遠處的林蔭路上,顧伯一如既往地在掃着地上的樹葉。他有一下沒一下的幹着,明顯有點兒心不在焉。
陸航走過去,親熱地喊道:“顧伯!還忙着呢。”
“呃……啊?”猛一看到陸航,顧伯很吃驚,他上上下下打量着陸航,想從他的身上發現一些端倪。可是陸航還是老樣子,靦腆地笑着,一付鄰家男孩兒的樣子。
顧伯看看四下無人,低聲說道:“陸航啊,昨天你去月光谷幹啥呀?啥時候回來的?”
“顧伯你是咋知道的?”陸航也很想知道答案。
“呃,昨天下午我在月光石上散心,看見你一步一步下了月光谷,喊你也沒回應。”顧伯狡黠地一笑,“遇到啥奇怪事沒有?告訴顧伯,顧伯幫你拿拿主意。”
陸航的大腦高速運轉着,這老頭兒也不知是真心實意想幫忙,還是別有用心。
不過在山洞外面的情形既然都被他看到了,不承認這回事兒看來是不行了,但我又不能告訴他真相,那就一半真一半假吧,反正他也不會知道里面的情形。
兩人邊走邊說,這時已經來到了運動場旁邊的人工湖上的湖心亭了,倒也不怕別人偷聽,看來顧伯還真是有心,絕不像是一個老實巴交的打掃衛生的孤寡老人。他身上一定有秘密,陸航想。
畢竟兩人關係不錯,更何況除了對方,彼此雙方的交際圈都不大,陸航正想着如何措辭,又該說些什麼,顧伯又開口了:“陸航,昨夜天象異常,想必你進入結界之內,對於外面的情況未必清楚,我覺得可能馬上要有危險發生。”
陸航吃了一驚,他這纔想起,昨天卓拉也跟自己說過昨夜進入的山洞是結界,忙問:“顧伯,什麼是結界?”
“呵呵,傻小子,你承認了?”
陸航這才發覺自己上當了,不過他並不生氣,畢竟已經決定要告訴他的。
顧伯想了一下,說:“詳細的也給你說不清,簡單地說,結界是一種地形結印術,通過特殊法力,在土地、建築物上隔離出特殊防禦領域,可以起入侵警示、視覺遮蔽等作用,最高級的結界是藉由強烈的暗示讓人忽視該領域。它是以守護內在爲主,攻擊手段較少,頂多是產生幻覺,最強也不過是壓制生命活動等。”
陸航很吃驚:“竟然真的有法術?”
顧伯翻翻白眼,一付少見多怪的樣子,“你說呢?現代科學就是這樣,凡是不知道的東西,一概否認。”
“像進化論,因爲有一些似是而非的證據,就奉爲真理,連其最致命的缺陷也不予理睬。這對科學發展其實是種最大的限制。它限制了人類的想象力。哎……我說,你小子是不是在轉移話題呢。”
陸航連忙說:“沒……沒有,哪能呢,我只是好奇。”
“嗯,好吧,其他的我隨後再跟你解釋。現在跟我說說你的奇遇吧。別擔心,我不會害你的,我一生孤苦無依,來日無多,又怎會謀你財害你命呢?如果你跟我有緣,老頭子一身財富,倒貼給你又何妨!”
陸航聽他這麼一說,戒備之心頓時又淡了些,畢竟兩人以前相處的不錯。
“昨天下午,我無意之中闖到那個地方,也不知怎地就進去了,在裡面發現一個水晶頭骨,後來我磕了一下,血灑到頭骨上,然後它突然間雙目放光,我兩眼被閃了一下,接着就人事不省了。然後,今天中午才醒過來,期間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我就不知道了。”
“水晶頭骨呢?”
“我昏睡了一夜,醒來就不見了蹤影。”
顧伯見陸航一副迷惑的樣子,料想他也不會說謊,就不再追問,只是若有所思的說:“嗯……這事兒挺邪性的。以前地球上也發現過幾個水晶頭骨,很神秘的,好像都跟古印第安人有關,或許是史前文明的遺留物吧。但不管怎樣,我感覺它應該跟某種神秘的精神力量有關。”
陸航試探着問:“我進的這個結界會不會也是史前文明的遺蹟?”
“有可能。以前我也去過那個地方,也感知到了那個結界,但就是不得其門而入。好像那結界就是在等你似的,你能順利進入,可見乃是天意。我輩豈可逆天意而爲?”
顧伯頓時意興索然,“也罷,你跟我去一個隱秘的地方,我把我的一些情況跟你談談。你也可以開開眼界。”
陸航和顧伯一起,有說有笑地出了宇華城,向城南方向走去。
一路上,顧伯健步如飛,陸航在後面跟的氣喘吁吁,後來到了偏僻地方,顧伯乾脆小跑起來,陸航跟着跑了起來。
顧伯扭頭看看陸航,“小子,你真是個笨蛋,真不知道你爲啥非要選體學,你難道就沒一點運動天賦嗎?看我咋跑的!”
經顧伯提醒,陸航這才注意到:顧伯在奔跑中,下肢動作和老師們在學校示範的一樣,但是好像呼吸節奏不大一樣。顧伯的呼吸姿勢很誇張,目的就是要他觀察模仿。
“我聽過學校老師私下議論你的事,你主要是爆發力中等,耐力差。那你有沒有想過,爲什麼?聽說你爸爸是初級武神,你就沒遺傳他的基因?”顧伯一邊輕鬆地跑着,一邊侃侃而談,“主要還是你不懂鍛鍊方法。”
陸航一時福至心靈,忙說:“還請顧伯指點。”
“得了,衝着你叫了我一年顧伯,這學校還沒別人對我這麼好,我豁出去了,賠老本了!”
“嘿嘿,顧伯說笑了。”陸航不好意思地笑笑。
“啥說笑?你真以爲我是一個窮掃地的,啥都沒有?”顧伯憤憤然道,“要不是老子跟你處了這麼長時間,知道你小子實誠,我都不樂意跟你說!”
陸航這會兒也覺得顧伯不像平常人,不過他並沒有打聽別人隱私的習慣,誰還沒有點兒秘密呀,人家說了,咱做個忠實的聽衆,不說了咱也不好奇。
“我的情況,待會跟你嘮嘮,十幾年了,難得跟人說說……”
顧伯的情緒明顯有些低沉,不過他很樂觀,馬上又說開了,“爆發力主要靠運力,耐力主要靠調息,不過說了你也不懂。你只要知道長跑時的呼吸節奏是三步一呼,三步一吸就行,其他的我慢慢兒教你。”
以前沒人指點他:學校老師不太懂這些;自打陸航上學開始,父親就常年在外征戰,沒時間教他。
不過他很聰明,文化課全年級經常考第一,能笨得了嗎。
陸航經常認爲,自己的聰明來自於早逝的媽媽,卻沒從父親那裡遺傳一點兒武學天分。因此他很思念媽媽,卻也沒有恨過父親——父親是男孩子心中永遠的偶像。
他邊跑邊觀察顧伯兩條腿邁動的頻率,同時細心地體會顧伯所說的的“三步一呼三步一吸”的節奏,慢慢兒地發現了一些竅門,也開始有意地模仿起來。漸漸地就體會不到運動極限的難受了,腳步明顯輕快了一些。
顧伯看他一點就透,心中更是歡喜,他讚許地誇獎陸航:“不錯,很有悟性!看你性情善良,爲人正直,我很相信你。放心吧,有我幫你,別說眼前的測試難關,就是更大的成就,又有何難!”
顧伯邊跑邊又擡起頭,目視前方,悠悠地吐了口氣,像是在自言自語:“我想知道,在你身上發生了什麼奇遇。但爲了取信於你,我會先告訴你我的秘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