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頭破血流

第二天放學後, 舒夏又一次去了舅舅家裡。可剛到舅舅家門口,就看見舅舅家的門嘩地一下被打開,舅媽和舅舅急急忙忙從裡面走出來。

“舅舅舅媽, 你們要出門?”舒夏心下覺得很奇怪, 又問, “張寧在家嗎?”

“啊, 是舒夏來了呀。”舒夏的舅舅一愣, 又說,“唉,我們這就是要出門去找張寧呢。”

“啊, 張寧他怎麼了?”

舅媽嘆一口氣,說到:“今天早上他說待在家沒意思要出去逛逛, 我們就讓他出去了, 可到現在也沒回來。我和你舅舅正擔心呢, 就接到了醫院的電話,說張寧被人打了頭進醫院了, 讓我們快過去。”

舅舅的臉上也滿是焦急。

舒夏忙說:“舅舅舅媽,你們彆着急,我陪你們一起去。”

“誒。”舅媽點了點頭,也顧不了什麼,就鎖了門, 和舒夏一起往醫院趕去。

到了醫院, 情況還算好, 張寧雖然頭上流了點血, 縫了兩針, 但沒有腦震盪什麼的跡象。只是張寧身上沒錢,醫院裡就打了他家的電話讓舅舅舅媽付醫藥費來了。

舅舅舅媽看張寧沒事, 心是放下來了,可一想到張寧的腦袋上不可能平白無故地就拉個大口子,定是他又惹了什麼禍了,這怒火就噌地冒了上來。但是在醫院裡卻不好發作,於是就一路上好忍歹忍忍到了家裡。

一進家門,舒夏的舅舅就在客廳的沙發上一屁股坐下,靠着沙發眯眼不出聲,氣壓真的是很低。幾個人也都感受到了這一點,一個個小心翼翼地在客廳裡坐好,等舅舅發言。

舅舅終於擡眼看了看小兒子張寧,倒也沒避諱舒夏,就說:“說吧,今天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爸,我錯了,我和人打架了。”張寧低着頭承認錯誤。

舒夏舅舅沒想到這回兒子認錯態度會這麼好,以前遇到這種事他都是要跟父母槓上幾句才消停的,於是準備好教訓兒子的話剛到嘴邊又縮了回來,只問:“你都這樣了,別人呢?”

張寧忙說:“爸,你放心,我沒有打傷別人,您兒子這次是被打。”

“被打就光榮了嗎?”舅舅呵斥了一聲。

張寧就縮了頭不敢說話了。

“唉——”舅舅又嘆一口氣,“張寧,你也不小了,該懂點事了。你不去上學,就是爲了跟那些不三不四的人混在一起嗎?你還真是長出息啊!”

舅舅越說越動氣,舅媽忙拉了他一下,對舒夏使了個眼色說:“老張,你也彆氣,孩子沒事就好,他還傷着呢,有什麼話下次再說。舒夏,你進張寧房間去陪你表弟聊會天。老張,你也進屋去休息一會兒。”

說着,舅媽就把舅舅勸回了屋去。舒夏也和張寧進了房間。

張寧的頭上縫了針,包着紗布怪嚇人的。舒夏看着覺得他既可憐又可氣。可憐的是他年紀小小要受這種罪,可氣的是他這樣不去上學和那些混混搞在一起。這也不是個事兒啊。

“表姐,你怎麼來了?”張寧看到舒夏和自己爸媽一起到醫院來時就想問了。

“噢,是這樣。我最近在網上發現一首好聽的歌,想看看你是不是也喜歡聽,所以放學後就順便帶過來了。”說着舒夏就開始往書包裡掏裝着《信心》的U盤。

“這樣啊,我看看。”張寧接過舒夏的U盤,去把電腦打開,又把U盤插上。

“是這首嗎?”

“對,就是這首。”

看到《信心》這個名字,張寧就知道舒夏是借送歌來鼓勵自己來了,他的心裡閃過一絲暖意。

張寧把《信心》拷貝下來,在自己的電腦上存好,拔出U盤,遞給舒夏,說:“表姐,謝謝你來看我,這首歌待會兒我會好好聽的。”

“嗯。”舒夏點點頭,又忍不住說,“張寧,你真不想去上學了嗎?”

張寧毫不猶豫地點點頭:“學校,我真不想去了。”

“那你有沒有想過今後的出路?”

張寧的眼中閃過一絲迷茫,搖搖頭:“出路?我不知道。”

“張寧,你爲什麼要和那些人在一起?”舒夏又問。

張寧知道舒夏說的那些人是指的誰,他回答道:“除了他們,沒人願意理我。”

舒夏沉默了,她真不知道該說些什麼,到底是張寧不願意融入這個社會,還是這個社會遺棄了他呢?

張寧走出房間去給舒夏倒了一杯水。舒夏拿起杯子喝了一口,說道:“張寧,我相信你一定會找到自己的出路的,我,你媽媽,你爸爸,都會幫你。可是在這之前,先不要和那些人在一起好不好?”

張寧看了舒夏一眼,他覺得舒夏眼神是很真誠的,讓他不忍心拒絕,況且,剛剛因爲打架留的傷口還在頭上痛着呢,那些人也沒來看過自己一眼,所以他點了點頭,說到:“好。”

和張寧談過了以後,舒夏稍稍放了心,又寬慰了舅舅舅媽幾句,就回了家。

回家後,這事兒舒夏也沒跟舒爸舒媽說,家長們和老師一樣,對張寧這種問題少年都沒轍,只會跟着瞎操心。她倒是想起明天不如把這件事兒跟幾個好友說說,讓他們出點主意。

舒夏有約,雷鳴、季浩然、安佳這幾個好友都不得不到。

飯局是在七品齋開始的。幾人先是聊了一些無關痛癢的話題,舒夏就把話題扯到張寧這件事情上來。

當然她沒有和他們說張寧的名字,只是說自己的一個表弟由於成績不好迷戀網遊輟學在家,又把這幾次自己親眼看到的情況跟大家說了一下。就讓大家幫着自己出主意。

“照舒夏說的這種情況,這孩子是典型的厭學症,應該要請專業的心理醫生治療。”季浩然第一個發表看法。

“我倒覺得不是。”安佳對季浩然舉了反對牌,“像舒夏表弟這樣文化成績不好的學生,我們體院附中還是挺多的,可是,他們大多有體育專長,所以依然對自己的前途很有信心,也能得到同學應有的尊重。所以,情況並不至於要惡化到輟學這樣的地步。我看,舒夏的表弟未必是個傻孩子,只要他找到自己擅長的東西,應該也能學得很好。”

季浩然見安佳這個女孩子不卑不亢地反駁了自己的話,一點兒也沒有因爲他是個帥哥就嘴下留情,反而覺得有趣起來。

“我覺得安佳的話很有道理。”舒夏激動地對安佳的話連連點頭,安佳這話可說到她心裡去了,“可是,就不知怎麼才能幫表弟找到他的專長?他可是除了網遊玩得好其他一概不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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