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番,一室旖旎。
君兮躺在周泫御的臂彎裡,不需要牛奶助力,已然是昏昏欲睡。
周泫御還在吻着她,那吻一開始如密密麻麻的急雨,後來就變成了潤物無聲的細雨。君兮緊緊地貼着他的胸膛,抱着他卻沒有迴應他。
半晌之後,周泫御停下來,攬緊了她,與她一起享受這份久違的靜謐溫情鰥。
“子諺是不是和襄涵在一起了”君兮忽然問。
她想起剛纔在周子諺他們的工作室裡,襄涵幾乎每時每刻都站在周子諺的身側,兩人雖然沒有過多的交談,但是言行之間的默契卻是沒有人可以比擬的砦。
後來,周子諺喝高了,在洗手間裡吐得昏天暗地,也是襄涵全程在照料。
君兮並無意窺探他們兩個人的私生活,只是她正好去洗手間撞見襄涵拿了毛巾在公用洗手檯那裡給周子諺洗臉。
周子諺神志不清,但是卻乖乖地由着襄涵爲他擦拭,一動不動的。
君兮瞭解周子諺,從小到大,他是絕對不會讓自己不喜歡的人碰他的。清醒時可能還會礙於禮貌不會表達的太明顯,但是喝醉了的時候,那就是誰碰他誰倒黴了。
如今,他在襄涵面前乖順如小孩子,應該也足以說明一切。
襄涵很細緻,她每次擰毛巾的時候,用的都是溫水。到最後終於爲周子諺擦拭乾淨,她轉身洗毛巾的時候,周子諺忽然從她身後抱住了她。
這個擁抱來得太過猝不及防,不僅君兮這個看客被嚇了一跳,襄涵很明顯的也被嚇了一跳。
君兮怕打擾了這兩個人,急急忙忙的退開。她退開的時候只聽到周子諺反覆喃喃道:“襄涵,謝謝你。謝謝你一直都在我身邊。”
“怎麼你看出來了”周泫御反問。
“相愛的人氣場會慢慢相近,我只是覺得這兩個人越來越像是磁鐵,整日吸附在一起。”
“你的直覺向來準,你說在一起了,那應該就是在一起了。”
周泫御其實知道的也不多,他只是聽子諺隨口提過一嘴。前段時間襄涵的父親逼婚,讓她嫁給素不相識的人,她爲此與家裡鬧翻了。
周子諺實在瞧不過去,就挺身而出護了她一回。他是以朋友的身份在幫助襄涵,但是襄涵卻藉着那個機會向周子諺表白了心意。
都說男追女隔座山,女追男隔層紗,更別說是像襄涵這樣既漂亮又志趣相投的姑娘來追他了。再加上後來周子諺頻頻失意,生活跌入谷底,那段痛苦的日子都是襄涵陪着他走過的。
患難見真情,當一種愛滲透了生活,流入了血脈,周子諺還能怎麼抗拒
“子諺其實挺幸福的。”君兮感慨一句。
周泫御點頭。
經歷了風浪打擊之後的周子諺,現在擁有夢想、事業和愛人,的確是很幸福。
“你的夢想是什麼”君兮忽然仰頭看向周泫御。
周泫御一時被問的答不上話來。最該做夢的年紀他被命運碾壓,如今,早已過了做夢的年紀,心中僅剩的那點夢想,現在也躺在他的臂彎裡,足矣。
“沒有嗎”君兮捧住了他的臉。
周泫御將下巴闔在君兮的發心上。低頭吻了吻她的額頭。
“我的夢想,是你。”
君兮的論文在周泫御的指點下,果然很快就通過了。周子諺聽說了這事兒,吵吵着周泫御要幫他的論文一塊兒看了。
周泫御不好偏私,只得同意。可誰知道周子諺的論文漏洞百出,根本不是改一改就可以充數的。
“那怎麼辦”君兮問。
周泫御扶額:“能怎麼辦我幾乎幫他重寫了一篇。”
“”
這事兒讓君兮笑了好幾天。但是很快她也笑不出來了,論文雖然搞定了,但是畢業典禮上的發言稿又讓她犯了愁。
在學校的時候,她做過主持、玩過辯論但是在畢業典禮那般重要且意義深重的場合上發言,她真的覺得責任重大且無從下手。
君兮印象裡最深的一次畢業發言,來自於周泫御。周泫御已經畢業十年,但是君兮卻始終記得那日,他在臺上意氣風發但又至情至性的一面。也不知道是畢業太傷感還是周泫御的發言引發了太多的共鳴,君兮看到觀衆臺上很多女學生在低頭拭淚。
感動自己也感動別人,這纔是發言的最高境界吧。
君兮打電話去向周泫御討教該如何寫出一篇讓人心動的發言稿。
周泫御作爲過來人,回答這樣的問題倒也不費勁。他說:“辭藻不用太刻意太華麗,想想這四年,用心寫,就能得到校友的共鳴。”
這個建議也太中肯太抽象了吧。
但是君兮仔細的回味了一下週泫御的話,也覺得有道理。被他一提醒,
腦中大概就有了思路。
無論困擾她的是什麼樣的難題,似乎總能在周泫御的三言兩語下化解而開。她能遇到這樣睿智的男人,又何嘗不是她的幸運。
“你會來參加我的畢業典禮嗎”君兮小心翼翼地問。
“我這幾天要去外省出差”
“那就是不能來了”君兮一點也不掩飾自己的失望。
“我還沒有說完。”
“那是會回來”
“會,我會趕回來的。”
臨近畢業典禮的到來,學校的氛圍有些複雜,既是喜慶又是傷感。
外外她們這些平日裡參加了很多社團的幹部精英,每天都有參加不完的飯局。而且每次飯局回來,都是喝的酩酊大醉。
雖然誰也沒有明說,但是君兮知道,大家都捨不得畢業。
君兮倒是沒有什麼飯局,大學四年,她都在爲兼職奔波,鮮少參加學校的社團,當時沒有覺得怎麼樣,到現在看來,她的四年,着實有些冷清了。
眼看着分別在即,外外她們幾個姐妹也把和周泫御說好的那頓飯提上了日程。但是礙於周泫御在外出差,這頓被姐妹們定義爲“敲詐”的晚餐,只能延到畢業典禮之後。
又是吵吵鬧鬧、哭哭笑笑幾天,舉行畢業典禮的日子很快就到了。
那天天氣很好。
君兮和外外她們幾個姐妹,一大早就換上了學士服去學校各處配合着拍照。大家都爭相要給彼此留下一點念想,也給自己的青春留下一點印記。
照片還沒有拍完,外外就先哭了。君兮也不知道哪個點觸動了外外,一時不知道該怎麼安慰,直到遠遠地瞧見外外那位數學系系草高源。
高源正摟着一個女孩子拍照,那個女孩子看起來不是學校的學生,她穿着性感,倚在高源身上也不顧周圍多少人看着就肆無忌憚的與他親暱。
“外外,你都有男朋友了,怎麼還放不下他”君兮扶着外外的肩膀安撫她。
外外搖頭:“我不是放不下他,只是放不下我的初戀。這畢竟是我的初戀,那個時候愛得那麼純粹,但是我卻把我的純粹交給了這麼一個混蛋。”
“誰年輕時候沒有愛過幾個人渣。”寢室長插進話來:“渣男存在的意義呢,就是爲了讓你看清楚什麼纔是最適合自己的人。”
外外點頭,但是眼淚掉得更兇,她一手將君兮她們摟住:“可我捨不得你們。真的捨不得。”
君兮不由地也溼了眼眶,她又何嘗捨得她最困難的四年,每天早出晚歸,若不是外外和寢室幾個姐妹的信任與體諒,她根本不可能熬過來。
“姐”
正收不住眼淚的時候,身後響起了君軒的聲音。
君兮抹了抹眼淚回頭,看到爸爸媽媽和弟弟都來了。
“爸媽,你們怎麼這麼早”
“不早了,你媽今天早上天沒亮就起來了,興奮地就像是她自己畢業一樣。”文衛忍不住戳穿楊婷芳。
楊婷芳溫婉的笑:“女兒終於要長大了,我能不興奮嗎”
君兮聽着他們說話,悄悄地往他們身後看了一眼。
“不要看了,泫御哥哥要晚點才能來。”
知姐莫若弟,君軒一眼就看穿了君兮的心思。
但是,這不是關鍵,關鍵是君軒剛纔叫周泫御什麼
“泫御哥哥”君兮艱難的重複着這四個字。
君軒一臉的鎮定。
“姐夫也是哥,既然早晚要改口,我當然要提前適應一下咯。”
君兮“哼”的一聲:“誰知道他又給你什麼好處了。”
“不需要給好處,我就是喜歡周泫御做我姐夫。”
題外話本文預計這週會完結。之後,我就會投入精力休整出版稿子。可能年前都不會有新文了。但是我又捨不得大家,所以我很想挖個坑留住大家,大家支持我這樣做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