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馥嬰戴上老花眼鏡，仔細看小男孩的模樣。
照片幾十年，看不出具體樣子。
劉馥嬰忽地自嘲的自說自話：“怎麼可能是他，就算失蹤幾十年，也有七十多歲，我真是老糊塗了。”
劉馥嬰取下眼鏡，將照片放了回去。
——
絳城大學。
芮陽載着趙亦歌驅車來到學校。
看到二人的茅其躍走到兩人面前，對趙亦歌說道：“週末去看電影不？”
趙亦歌沒搭理。
茅其躍跟在她身後，厚着臉皮說：“趙亦歌，週末和我看電影唄，你又沒事做。“
趙亦歌頓步，煩道：“我說過很多次我不想和你看電影，你別跟着我。”
茅其躍做出無辜的模樣，委屈道：“現在的校花都這麼無情嗎？”
趙亦歌拉着芮陽走人。
芮陽：“他還在煩你？”
趙亦歌無奈：“我拒絕他無數次還要煩我。”
芮陽把嬌小的趙亦歌攬入懷中：“他要是再騷擾你告訴我，我給他點教訓。”
趙亦歌卻說：“你們家和茅家不是有商業合作麼，你出面會不會讓你爸爲難。我知道現在絳城最有錢有勢的就是茅家，你別爲了給我出頭得罪他們。”
芮陽：“亦歌，你什麼都好，就是膽子太小，這也怕那也怕。”
對這話趙亦歌沒反駁。
——
臨川巷9號6樓。
回到家的張鱈庸倒頭大睡，茅蘅則去洗澡。
門外響起急促的敲門聲。
張鱈庸不耐煩的去開門，見是房東，立即和顏悅色。
房東不是來收租，而是要求兩人立即搬出去，房子不租給他們了。
任憑張鱈庸怎麼求情，房東都不同意。
等茅蘅洗完出來，張鱈庸已打開行李箱開始收拾衣服。
聽到消息的嚴言心跑上來。
還沒站穩，嚴泊君已追上來，將嚴言心往外拽：“我生你養你是讓你一直倒貼的麼！他沒錢沒房沒車，你腦子進水還沒好？”
嚴言心被大力拉到門外。
茅蘅走出門，抓住嚴泊君的手，說：“你把她抓疼了。”
嚴言心無辜的望着他。
只聽茅蘅對嚴泊君說道：“你放心，我們準備搬走，以後不會再見面。”
嚴泊君：“走了最好！”
嚴言心掙脫嚴泊君的手，質問道：“是不是你給房東打小報告讓他們搬走，我昨天看見你和房東聊天，今天他們搬走了，是不是你搞的鬼！”
嚴泊君承認：“是我又怎樣？他們每天晝伏夜出，當然有可能是間.諜，是恐.怖.分.子。房東出於安全考慮讓他們搬走有何不妥。我是爲你的安危着想。言心，別被豬油蒙了心，你要挑男人，什麼樣的找不到，幹嘛非找個無業遊民。”
張鱈庸走出來，喝道：“誰無業遊民了，我和老茅是約車司機！”
嚴泊君嗤笑：“約車司機很了不起？只晚上開工的破面包車約車司機，一天有幾個客人？”
張鱈庸氣急：“我沒說我了不起，倒是你一副瞧不起人的嘴臉，不知道的還以爲你是絳城首富呢。在我面前炫耀什麼，你以爲你女兒天下第一美人！”
聞言的嚴言心尷尬的低頭。
茅蘅止住張鱈庸，對嚴泊君說：“你怎麼對我無所謂，希望你能尊重你女兒。言心二十多歲了，她有獨立判斷做主的能力。”
嚴言心哭了。
哭在茅蘅面前丟臉，哭茅蘅毫不猶豫的拒絕了她。
——
找了兩天房，張鱈庸和茅蘅總算有新住所。
只是這次到了郊區，二人住進了農家房。
除了隔壁有一戶沒人住的兩層小洋房外，四周全是菜地，麪包車得停在百米外的泥路邊。
房子有着落，茅蘅到姜義島找芮陽。
夜幕下，茅蘅站在芮家門外，按響門鈴。
宮思蓮來開的門。
宮思蓮問：“你找誰？芮家除了芮陽其他人都去參加壽宴了。”
茅蘅：“我找芮陽。”
宮思蓮說：“你等會兒，我上去叫她。”
等了片刻，芮陽將茅蘅請進門。
兩人落座。
宮思蓮來說：“陽陽，我下班回家了。”
芮陽：“路上小心。”
茅蘅直言：“那天晚上送你回家時，我看到你胸腔皮膚是透明的，裡面的器官和普通人不一樣。”
芮陽神色一凝，手中的水杯抓得更緊。
茅蘅起身，走過去，態度誠懇：“我可以再看一次嗎？”
芮陽倏地起身，揚手將杯中熱水灑到男人臉上，怒道：“請尊重我，請你出去！”
茅蘅睜開眼，握住芮陽的手，道：“我沒有不尊重你，我只想再確認一次。或者，你告訴我真相。”
芮陽掙開他的手，雙目犀利。
茅蘅未有退縮，反而迎上前，直直的注視着芮陽的眼睛，問：“你是什麼？”
芮陽感到一陣空虛，彷彿不能控制自己的思維。
有古怪，芮陽快速垂眸。
茅蘅看向房外，說道：“我知你不是人類，卻不知你究竟是什麼。我想知道你是否對人類有威脅，若沒有，我不會多管閒事。”
芮陽哂笑：“你是人類的守護神嗎？像我奶奶說的那樣，不僅有人守護芮家，更有人守護整座絳城？”
茅蘅走到一側，說：“若你不願多言，那，再見。”
男人走到院中。
芮陽站在原地，瞥向他離開的方向。
茅蘅停下腳步，回眸。
芮陽挪開視線。
茅蘅走回來，站在芮陽面前，眼眸微挑，神情專注的看着一直避開自己視線的女孩：“如果你想告訴我，打我的電話。”
芮陽感到一陣遲疑，腦海中的數字無法抹去，而是深深的印在腦子裡。
怔忪間，芮陽腦袋中浮現出一串電話號碼。
茅蘅轉身，芮陽下意識抓住他的手：“你對我做了什麼？159xxx12345是你的手機號碼？”
茅蘅沒動：“是。”
芮陽驚道：“你到底對我做了什麼？”
茅蘅：“秘密。”
芮陽來氣，用力將男人推開，這一推不要緊，茅蘅被推到院中，砸了個大坑。
茅蘅剛爬起來，芮陽迅速跑出去，壓在他身上，兩隻手用力的掐住他的脖子，茅蘅感到呼吸困難，大力掰開芮陽的手，甩了出去。
芮陽被甩到家外的綠地上趴着。
茅蘅猝不及防的站在她面前，芮陽明白，茅蘅有和她一樣的超乎普通人的力量，以及她沒有的超快速度。
躺在草地上的芮陽看向無邊無際的夜空，身體漸漸無力，疲憊不堪。
見她臉色慘白，茅蘅蹲下.身，喊道：“芮陽，芮陽。”
芮陽視線模糊，快看不清他的臉。
茅蘅又喚道：“芮陽，芮陽……”
芮陽已聽不到任何聲音。
——
臥室。
茅蘅像之前一樣將芮陽放在牀上，躬身貼近，聽到了緩慢的呼吸聲。
皮衣拉鍊被芮陽拉到脖子下，茅蘅打消了要再看一眼的念頭。
如今看來，她的確與衆不同。
茅蘅守在牀邊，給張鱈庸發消息【今晚我在芮家，不用等我。】
張鱈庸【問出啥沒，她到底是不是吸血鬼？】
茅蘅【沒。】
——
茅氏大酒店。
今天是茅氏集團三老爺茅蘅譫八十大壽壽宴，宴請了幾乎整個絳城的望族。
茅蘅譫雖已退休養病，參加他壽宴的人仍是絡繹不絕。
長子茅茯霈常年在澳洲工作，每年父親生日都會特意趕回來參加，正推着坐輪椅的茅蘅譫四處與友人打招呼。
劉馥嬰、芮昂和井相艾坐在一起。
井相艾悶悶不樂，朝芮昂抱怨道：“你女兒不來你不說道幾句麼，她現在越來越放肆了，不把相淮放在眼裡，對我的態度也很冷淡。”
芮昂壓住井相艾的手，說：“陽陽的身體你不是不知道，晚上她出門就是受苦，別想太多，你懷孕了得高興點。”
井相艾拉着臉，不再說話。
茅茯霈推着茅蘅譫來打招呼。
劉馥嬰起身道：“茅三哥今天氣色不錯。”
茅蘅譫樂道：“人逢喜事精神爽嘛，茅茯霈大老遠回來，我總得給點面子。”
劉馥嬰：“茯霈孝順嘛。”
打過招呼，海鮮大王沙經鎧領着妻子林曼琳走來。
沙經鎧：“芮總好久不見，風采依舊。”
芮昂：“哪裡，沙老闆向來低調，今天能見很意外。”
林曼琳接話：“老沙確實不愛這些，茅三老爺是誰，不請我找關係都想參加，更別說茅三老爺請我們了。老沙肯定得來。”
林曼琳注意到旁邊經過的服務員，招手：“服務員，這邊倒兩杯白水。”
林曼琳向衆人解釋：“老沙前幾天吃壞了肚子，不敢亂吃東西。”
井相艾說道：“早聽說沙老闆夫婦恩愛，今日一見果真如實，沙太太不僅商場混得好，作爲妻子更是優秀，我要向你學習。”
林曼琳露出得意的笑容：“哪裡，芮太太和芮總才讓我羨慕。”
谷含嬌走到桌前，倒了兩杯白水。
沙經鎧看到她，臉色煞白。
見狀的芮昂關切道：“沙老闆不舒服嗎，臉色好白，不會肚子又不舒服了吧。”
林曼琳靠在沙經鎧懷中，朝芮昂說：“男人嘛，吃壞東西不要緊，知道是壞的以後不吃就好。還是家裡的飯菜下口，對吧。”
沙經鎧沒搭話。
劉馥嬰接話：“是啊，家裡的飯菜永遠都是最好的。外面的再好吃，也容易吃壞肚子。”
聞言的谷含嬌面色難看。
不知林曼琳是真在說飯菜，還是暗諷她這朵野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