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嘎……”
晴空一碧,一羣白鶴振翅翱翔,聲音自霄漢間傳來,清越悠揚。
秋日的陽光,暖洋洋的,風也清爽,於此時節在仙境般的青城山中採藥,卻是神仙事。
白復揹着個竹簍,漫步在山間,玉冠華服,大袖飄飄,不像是採藥人,倒像是入山秋遊的士子,意甚逍遙。
青城山鍾靈毓秀,山間草藥很多,不乏沾染靈氣的靈藥奇葩。反正只是練手,白復也不刻意去尋找珍惜靈草,閒庭信步的走着,遇着什麼便採什麼,半個時辰轉下來,竟也收穫了半蔞品相還不錯的藥草。
“咦,那崖上竟然有株七葉芝草?”白復正在一怪石上休息時,突擡頭見對面山崖上有三色光芒一閃即滅,凝神細看,竟然瞧見一株生三葉、葉色各不同的奇草,不由驚呼站起。
七葉芝草,乃是千年生長的芝草,在經受雷霆洗禮後,發生變異,此後每過百年,生一片彩葉,直至七色圓滿,便會成爲生死人肉白骨的七葉芝草。嗯,白復見到的這株,嚴格來說,是三葉芝草。三葉芝草雖不如七葉芝草那麼神異,但也是經過沐浴過雷霆的千年芝草,一般人,只要還喘氣,再重的傷也能好起來,還能延年益壽,強身健體,修道人煉成丹藥服下,立地飛昇到不至於,修爲大進卻是一定的。
“真是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工夫。前幾天我翻遍青城山也沒遇着什麼像樣的東西,今天坐着歇氣,卻瞧見了這等靈物……”白復連連搖頭感嘆,腳下生蓮,輕飄飄的向對面石崖飛去。
越過一個雲遮霧繞,不知道多深的溝壑,白復落到塊離那芝草有三百來丈的凸石上,雙目在三葉芝草周圍掃視着。
凡天材地寶,靈藥奇葩左近,多有異獸毒蟲守護,白復自不會冒冒然就衝過去採摘芝草。
白復看了片刻,沒在芝草附近看見任何活物,百米內,連只螞蟻都沒瞧見,心中不由疑惑。
“看這模樣,這芝草明明是有東西守護着,一切蛇蟲鼠蟻都被驅散,但卻沒瞧見,難道是去覓食了?”白復心中嘀咕一聲,心想機不可失,時不再來,腳下一點,身形飄起,便朝那芝草撲去。
“嘎!”白復身方一動,一聲尖銳的鶴唳便自上方傳來,便見一團白物,急速從崖上撲下,速度極快,只能見到一片白影。
“原來在崖上!”白復估算了下,發現以那物的速度,會在自己撲到三葉芝草前到得芝草邊上,便停下身來,立在一大塊凸出崖壁的怪石上,從七寶葫蘆中取出碧血火鋒劍,斜在身側,望着那從崖上飛下來的白影。
也就兩三個呼吸左右,那白影便飛出三百多丈,落到三葉芝草邊一塊大山石上,卻是一隻白鶴。
那白鶴,頭頂鮮紅,渾身雪白,不見一根雜毛,金睛鐵喙,兩爪如鋼鉤一般,在陽光下閃着幽光,足有八九尺高下,凜凜生威。
“好神駿的白鶴!”白鶴暗讚一聲,感覺這白鶴不過是初級妖帥,只是速度比自己快,當能一搏,不過卻要防其叼起三葉芝草飛走。
“若是到得靈芝前百丈,便能使乾坤挪移之法瞬間挪移到三葉芝草旁……不過這白鶴速度也慢,扇翅就是百丈,需想法困住他一會才行。”白復看了眼纏在左手上的翠綠絲帶,有了計較。
“你,過來!”白復腦袋微擡,劍指白鶴道。
“嘎!”白鶴斜眼望了白復一眼後,發出一聲鶴鳴,自顧梳理起羽毛來,一副目中無白復這個人的模樣。
“呼……”被只鳥鄙視了的白復,鼻子都去外了,長劍一擺,呼嘯劍氣中,腳在崖上一點,便竄出數十丈,殺氣騰騰的朝白鶴殺去。
“嘎!”白鶴金睛中寒光驟亮,雙翼微張,兩根鐵條也似的腿在石上一蹬,便竄出近百丈,再一蹬,就到得白復面前,長喙如劍般,直取白復腦門。
“嘿!”白復嘿然一笑,長劍一蕩,平斬向白鶴長而優美的脖頸,速度如電。
若說飛行掠空的速度,白復是不及白鶴,但說攻擊速度,練劍已久的白復,出劍如電,卻是不輸於人。
白復劍來兇猛,那白鶴自不會用脖子去接,雙翼猛張,拍出一股大風,前衝之勢頓減,身體後仰,避開白復斬首一劍不說,還擡起兩條瘦長腿,對着白復胸口一蹬一絞,看架勢是要給白復來個開膛破肚。
白復面色不變,腳在懸崖上一蹬,身體往後飄退,同時橫揮出去的長劍就勢斜劈。
“嘎!”白鶴一聲尖叫,收腳振翅,扶搖直上,在崖上盤旋,落到白復前方,歪頭斜眼看着他,意甚不屑。
“這傻鳥!若不是爲了引它上套,我隨便放火,這扁毛鳥怕是就要落荒而逃。話說待會抓住它後,要不放火把它一身鳥毛燒光?”白復心中冷笑。
“嘎……”白復心中轉着唸的時候,白鶴一聲長鳴,猛撲過來。
“就知道嘎嘎嘎,不會說話啊!”白復嗤笑一聲,舉劍迎上。
被白復嘲笑,白鶴怒了,喙上渡了黃金般,金光閃閃,毫不避讓的啄向碧血火鋒劍,同時一股意念猛衝白復腦海:“我要你死!”
“神念傳音,看來真是頭不會說話的傻鳥!”白復笑道,怡然不懼的舉劍迎向白鶴變得金黃的長喙。
“這白鶴是金屬性的,也不知道其鳥喙有多硬。”白復想着,碧血火鋒劍已經斬到鳥喙上。
“叮!”碧血劍斬在鳥喙上,濺起一溜火星,白鶴鳥喙上的金光暗淡了些,不過片刻又恢復明亮,頭一擡,擋開長劍,就向白復心臟戳來。
“嘿!”白復嘿笑一聲,手腕一翻,反握住劍柄,一拖,劍鋒直取鶴頸。
白鶴脖子一扭,長喙猛啄白復手腕脈門,如劍直刺。
白複眼睛一眯,不及將劍轉回來,便以劍首迎向鶴喙。
“叮……”
一人一鶴,好似兩個絕世劍客,在懸崖峭壁上,比拼劍法。鶴喙似短劍,格擋削刺,靈活異常,竟是和只以劍法遊斗的白復鬥了個旗鼓相當。
“差不多了!”白復與白鶴走了十來合,差不多就摸清了白鶴的騰挪規律及習性,也差不多將之麻痹住了,覺得是時候圖窮匕見,祭出葫蘆藤將其拿下了。
白復正要祭出葫蘆藤拿下白鶴,眼角卻瞥見一道白影急速在崖壁上閃爍,朝着那三葉芝草飛去。
白復腦袋一懵,瞬間跳出個詞來:鷸蚌相爭,漁翁得利!
“好膽!”白復一聲怒喝,渾身氣勢如火山爆發,炙熱罡氣席捲四周,驚動羽毛被烤焦的白鶴振翅而飛。
一聲暴喝後,白復腳下一踏,瞬間竄出,在半空時將碧血火鋒劍猛力拋射出去,直擊那離三葉靈芝不過十來丈距離的白影。
“嗤!”白復那麼大力量拋出碧血火鋒劍,加上其前衝的加速度,火鋒劍的速度快到了不可思議,直接超越了音速,出手瞬間,便突破了音障,瞬移般飛越了二百丈地,出現在白影前面。
白影向邊上閃躲了下,避開了迎面射來的火鋒劍,繼續撲向三葉芝草,不過白復已經到得近前,身在空中便一掌拍去,又一掌拍出一片火星飛向三葉芝草,將欲摘走靈草遠走高飛的白鶴驚退。
白復揮向白影的一掌,綿綿密密,籠罩數丈之地,剛避開碧血火鋒劍,還未徹底調整好身形的白影無處閃躲,只得出手相迎,身形卻是因此一滯。
那白影身形一滯間,白復卻是看清了其形貌,是個滿身仙氣,姿容秀麗的白衣女子,正是那日在新都酒肆中對他拔劍相向的女子。
看清是那女子後,白復不由笑道:“姑娘,咱們又見面了,真有緣啊!你也是衝這三葉芝草來的?我也是呢,咱倆還真是‘心有靈犀一點通’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