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快！”
“那是什麼？”
人們只能看到一縷寒芒閃過，根本看不清那究竟是什麼。
劍嗎？
他們從未見過有如此速度的劍。
哪怕是齊國最強大的劍修，也做不到這一點。
就連衛國在此刻都面露駭色，這種速度的一劍，饒是他也不曾見過。
他絲毫不敢再大意，橫刀格擋。
隨着一聲脆響，大刀境直接被斬斷！
同一時刻，劍轟然碎裂，無數鐵質碎片四散開來。
劍，碎了！
並非撞擊在大刀上撞碎，而是因爲無法承受楊天的力量而破碎。
被他的力量硬生生崩碎！
好可怕的一劍！
場中一片寂靜，無人再言一句。
他們的眼神中盡是崇拜與震撼。
這就是修煉者中的巔峰強者嗎？光是這一劍，便令他們爲之動容。
以往，雖然他們也羨慕修煉者，卻遠不到這種程度。
可是今日，在見到楊天的劍後，他們感到了前所未有的震撼與嚮往。
這一刻，一個夢想的種子落在了人們心中。
成爲劍修，成爲一名強大的劍修，成爲一名能夠比肩楊天的劍修。
這，成了他們心底的夢想。
良久的沉寂過後，衛國隨手將手中斷掉的大刀丟掉。
他臉上露出了一抹微笑，衝着楊天輕輕點頭，目光中滿是肯定。
作爲楊天的對手，他很清楚那一劍有多強。
若楊天使用的並非尋常鐵器，而是更高階的武器或命魂，那一劍，他勢必重傷！
根本來不及防禦！
這種出其不意的一劍，速度快到極致，肉眼無法捕捉的一劍，根本無從閃避，更不可防！
即便他日後踏入登峰之境，也沒有十足的把握完美接下這一劍！
楊天的戰力，已經不能用妖孽來形容。
可怕，反倒更適合他！
此刻，衛佳也衝上前來，激動地抱住了楊天。
“贏了！”
“我就知道你一定能行！”
楊天有些疑惑，不過是小小的切磋一回，不至於開心成這個樣子吧？
扭頭看向衛國，只見他蒼老的臉上現出一抹不捨。
但只是一瞬，一瞬後，他的目光中現出堅定之色。
隨即，二人四目相對。
衛國重重點頭，肯定了楊天的實力。
“回家吧，我知道你着急，但也吃個飯再走。”
衛國走上前來，拍了拍楊天的肩膀：“放心，風國不至於脆弱到這種程度。”
楊天不好拒絕，只能點頭。
回到將軍府，衛國親自下廚，在伙房中好一陣搗鼓。
衛佳二人則坐在小院的亭子裡，互相依偎着。
“你知道我爲什麼那麼開心嗎？”
忽然，她擡頭看向楊天。
後者迷茫搖頭，“不知道。”
“笨蛋！”
衛佳嗔怒地嬌罵一聲，這才解釋道：“因爲我父親不捨得我離開。”
“我回來不到十天，又要離開，而且這一次，還是去那麼危險的地方。”
“就連歸一境都未必能活下來的種族戰場上，我父親怎會捨得？”
楊天沒有說話，他明白了衛國的心情。
百年分離，好不容易再見。
這份失而復得，得而復失的心情交加之下，說不難過是不可能的。
“你就沒有什麼要說的嗎？”
楊天疑惑：“說什麼？”
衛佳似有些失望，搖了搖頭：“算了，就你這呆子，也不指望你能說什麼好聽的話。”
不消多時，屋內傳來了衛國的呼喚聲：
“小佳，小天，吃飯了！”
楊天險些綁不住了，這是個什麼鬼稱謂。
衛佳輕笑一聲，站起身來：“走了走了！”
她雀躍着，興高采烈地奔向屋內。
腦海中，浮現出了年幼時，父親每每歸家都會做一手她愛吃的菜。
但她年幼時貪玩，老是與小夥伴在院子裡玩躲貓貓。
下人們找不到她，唯有父親那一聲呼喚能讓她主動出現。
看着衛佳的背影，楊天彷彿看見了楊妍的身影。
她這種性格的女人會露出如此少女的一幕，還真讓楊天有些詫異。
他笑着搖了搖頭，連忙追上。
屋內，桌子上擺滿了一桌子的菜。
還未進屋，便聞到了那迷人的肉香。
“快來快來，趁熱吃。”
一旁，衛國已經坐下，正等着二人。
說罷，他看向楊天：“來，喝一杯！”
楊天點頭，端起酒杯一禮：“岳父大人，女婿不孝，國有難，孩子不得不回！”
“但請岳父放心，我定會保護好衛佳，也會安然無恙的回來！”
“如今已是龍潛月，待得來二月二，我定來陪您過春耕！”
“屆時，我，衛佳，我妹，我們仨一起陪您過節！”
話落，他仰頭一飲而盡。
衛國的臉上，也露出了喜悅的笑容。
“哈哈哈！好好好！”
“有這份心就好了！”
他拍了拍楊天的肩膀，“快快快，坐下吃飯坐下吃飯。”
楊天點頭，一家三人在溫暖的氣氛下吃過午飯。
飯後，楊天二人道別衛國，御劍飛離。
目送着二人離開的衛國獨自站在門前，堅挺的身形在一瞬間佝僂起來。
他注視着天際那道流光，良久沒有行動。
饒是齊國戰神，饒是齊國被奉爲神明的男人，也會在子女離別時露出普通老人的不捨。
他既是戰神，也是一個孩子的父親。
良久之後，一名身着戰甲的男人從將軍府外走來。
一路上，府中侍人見他，紛紛行禮。
男人一路來到衛國前方，單膝跪在地上。
“將軍！”
“八萬鐵騎已集結完畢，只待將軍一聲令下，八萬鐵騎便可直取魔獸山脈！”
衛國渾身一顫，眼眶已經溼潤。
他仰頭看天，試圖將淚水收回。
片刻後，一片雪花飄下，恰好落在他的眉心。
下雪了。
終於，好似做了什麼艱難的決定，衛國搖了搖頭：
“讓大家散了吧，我不能爲了一己私慾，將我齊國八萬鐵騎置身於萬劫不復之地。”
男人卻並不這樣認爲，他雙手抱拳，請求道：“將軍，讓我們去吧！”
“您爲了我們，爲了齊國，付出了自己的一生！”
“我們沒有什麼能報答您，唯有這條命！”
“爲了將軍，哪怕前方深淵，我們也願以身軀爲將軍填平！”
衛國的心再次顫抖了起來，雙拳緊握，幾乎要將指甲陷入肉中。
這時，又一道身影來到了將軍府內。
“衛將軍，現本帝命你，率八萬齊國鐵騎奔赴風國魔獸山脈，爲我們人類一戰！”
衛國遵聲看去，不遠處，身着龍袍的齊國帝君親自走來，一手持聖旨，一手則提着一柄旗槍。
一柄，掛着齊國旗幟的旗槍！
“衛國，接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