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清秋的確有點麻了。
這次出行,她之所以願意與林天河一起,其實根本不是爲了安全。
她只是想通過這一趟旅途,看看林天河到底是個怎樣的人。
起初,趙詩韻來府城找到她,說清河縣的悅來客棧遇到了麻煩,因爲她的恩公,而被宋家針對時,她就對林天河產生了巨大的質疑。
因爲,從趙詩韻的口中,她聽到的是一個將近完美的形象。
聰明、勇敢、公正、不畏強權、肯爲了無辜弱小,將自己置於季度危險的境地、不貪美色、還不貪錢財……
以上這些所有美好的品質,全部聚集在了一個人身上。
而儘管趙詩韻否認自己喜歡林天河,但同爲女子,沈清秋卻看得出來,趙詩韻對林天河已經極有好感了。
這是一個非常危險的信號。
作爲朋友,沈清秋有很大的理由懷疑,趙詩韻是被林天河給矇騙了。
所以,她要自己親眼看看,林天河究竟是否如趙詩韻口中的那般高尚偉大,還是說,那些只不過是他裝出來矇騙女子的假象。
本來,沈清秋已經準備好了許多計劃,用來測試和考驗林天河。
但現在……
這四條嗷嗷待哺的捕快是什麼鬼呀?
怎麼就開始舔起來了?
沈清秋坐在車廂裡,聽着四周那你一言我一語的攻勢,只感覺很是頭疼。
但很快,她心思一轉,便將話題引開,道:“幾位大哥,我聽說城外這些日子不太平,時常有土匪出沒,還殺了不少人,特別可怕……是不是真的呀?”
話音落下——
四條舔狗彷彿豎起了耳朵,陡然間化身戰狼一般。
“確實如此!危險至極啊!”
孫正立刻壓着聲音,嚴肅開口道:“就在四天前,東日商會的商隊在管陽坡一帶,就遭到了黑風寨土匪的洗劫,貨物被洗劫一空不說,全隊上上下下二三十人,無一倖免,全部都被土匪給殺了!”
“……呀!”
沈清秋佯裝驚嚇,道:“這麼可怕嗎?”
“當然了!那黑風寨乃是廣義府境內,數一數二的強盜土匪,寨內共有六名匪首,各個都是殺人如麻的狠人,凡是被他們搶掠的商隊,可以說必死無疑!”
秦守立刻跟着說道。
儘管他們之前互相拆臺,攻擊對方的老掉牙笑話,但是此刻,在嚇唬沈清秋這一塊,四條舔狗卻默契的達成了一致。
因爲,只有讓沈清秋感覺到害怕,她纔會需要安全感,需要一個強有力的臂膀和依靠,而他們的肩膀都快要等酸了。
“好可怕呀,真是嚇死人了……”
沈清秋嬌滴滴的道:“我們這次去府城,該不會也遇到那些土匪吧?”
“哈哈,沈姑娘莫怕!我們會保護你的!”
王連生立刻大笑,說道:“有朝廷捕快在此護送,你只管把心放在肚子裡,別說那些土匪根本不敢來觸我們的眉頭,就算是他們來了,我也能把他們打的屁滾尿流,一定護沈姑娘周全!”
“幾位大哥真是厲害,一腔英雄豪情,讓小女子敬佩不已呢……”
沈清秋笑吟吟的道:“有你們和林公子一起保護我,就算有天大的危險,我也會沒事的。”
四條舔狗聽到前半句話,一時間只感覺信心快膨脹到天上去了,彷彿下一秒就能夠取得女神青睞,抱得美人歸。
但……
下一刻,他們聽到自己四人與‘林公子’被單獨挑了出來,頓時大感警惕。
是啊,他們四個剛纔光顧着拆對方的臺,竟然忘了,前面還有個看熱鬧的林天河呢!
沈姑娘把林天河單獨拆出來,還稱呼他爲‘林公子’,顯然這個小白臉在沈姑娘心中,佔據着有別於他們四人的地位。
一時間,四條舔狗忍不住呲牙咧嘴,彷彿又要化身爲戰狼了。
孫正率先開口,道:“沈姑娘有所不知,林兄弟他與我們雖然同爲捕快,但他纔剛剛進入縣衙不久,修行功法纔剛剛領取,恐怕都還沒開始修煉呢。”
“對啊!”
王連生立刻附和,道:“不像我們,已經武道入門,是名副其實的黃級武者了。”
“真要是遇到什麼危險,林兄弟他也幫不上什麼忙,我們還得連着他一起保護呢……但沈姑娘你放心,我們肯定是優先保護你的!”
秦守也跟着說道。
“……”
林天河走在前面,本來正聽着熱鬧,沒想到這幾人聊着聊着,竟然聊到了他的頭上來,頓時有種吃瓜吃到自己頭上的錯愕。
而車廂裡的沈清秋,臉上的笑容已經藏不住了,故作驚訝道:“啊?林公子他武道還沒有入門嗎?那豈不是和普通人也差不多?”
“是啊!”
孫正立刻點頭,語重心長的道:“所以啊,這看人不能只看表面,很多真正有價值的東西,看表面是看不出來的。
就像我,一身修爲已經到達了中武境,像林兄弟這樣的普通人,我閉着眼睛一隻手都能打十來個,但是這種事情,我不說誰又知道呢?”
這話一出口,林天河的嘴角頓時抽搐了一下。
他看着自己屬性面板上,高達四位數的體質和八百多的力量,心想小老弟你說話可悠着點,我這一拳下去,你可能會死……
而其他三名捕快,見孫正裝了一個如此圓潤的逼,頓時氣的牙直癢癢。
但他們也毫無辦法。
因爲,中武境對於普通捕快們來說,的確是沒那麼容易達到的高度。
除了孫正以外,其他三名捕快,也都只是初武境的修爲而已。
“哇,孫大哥你好厲害呀……”
沈清秋繼續添油加醋,道:“真想看看你大展拳腳時的樣子呢……”
“哈哈哈,會有機會的。”
孫正頓時忍不住叉腰,心中無比暢意,大笑道:“等下若是遇上幾個蠢賊,沈姑娘你就請看好吧!”
就在這一路說着話間……
衆人護着馬車,來到了一處樹木茂密的區域,官道兩側都是密林。
林天河走在前面,走着走着嗅了嗅鼻子。
“等一下……”
他擡起了一隻手,道:“前面好像有點血腥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