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老爺寢食難安,每天想的就是怎麼對付蔡家。突然,聽管家說,朱老漢來了一個陌生青年,一個人打倒了五十多個家丁,許老爺立刻興奮起來,想着把石正峰收歸到自己帳下,對付囂張跋扈的蔡家。
石正峰得知了許老爺的意圖,滿不在乎地說道:“不就是幾個小土賊嗎,許老爺無需費心,明天我就去把他們打倒了打服了。”
許老爺害怕石正峰年輕氣盛說大話,提醒道:“蔡家有一對兄弟在華夏大陸學過武術,功夫了得,我們幾十個人都打不過他們倆。”
“那蔡家兄弟如此囂張,我就替許老爺收拾收拾他們,”石正峰說道。
石正峰一口答應了許老爺的請求,很是乾脆,許老爺喜出望外,站起來向石正峰作揖,說道:“小英雄,老朽代表父老鄉親們謝謝你了。”
“慢着!”
突然,門外響起了一聲炸雷似的叫喊。石正峰擡頭一看,一個二十多歲的漢子,氣勢洶洶地闖進了屋子裡,目光裡充滿敵意,打量着石正峰。
“老爺,你就找了這麼一個廢物對付蔡家兄弟?”漢子很是狂傲,根本就沒把石正峰放在眼裡。
許老爺陰沉着臉,說道:“於鯤,這是我請來的小英雄,你不得無禮。”
名叫於鯤的漢子又瞟了石正峰一眼,說道:“小英雄?這麼一個廢物也配得上‘英雄’這兩個字?真是可笑至極!”
許老爺指着於鯤,對石正峰說道:“他是我許府的護院武師,脾氣火爆,口無遮攔,小英雄不要在意,不要在意。”
於鯤叫道:“老爺,我的傷已經好了,明天我去滅了蔡家兄弟,別讓這種廢物出去丟我們許家的臉!”
於鯤在許老爺面前很放肆,這是因爲他有放肆的資本。於鯤原本是越軍裡的一個小軍官,所在的軍隊被吳軍擊潰之後,於鯤畏罪逃到了夷洲,被許老爺高薪聘請,成了護院武師。
於鯤是許老爺麾下的第一打手,曾經打得蔡家落花流水,爲許家立下了赫赫戰功。
前些日子,於鯤喝醉了酒,騎馬,不慎摔傷了手臂。當蔡家兄弟前來挑戰的時候,於鯤正在養傷,無法出戰,這才使許家慘敗,被蔡家連着燒了五座村莊。
許老爺心平氣和,對於鯤說道:“你是我許家的第一虎將,不能衝動,你先安心養傷。”
許老爺的意思是讓石正峰先去對付蔡家兄弟,讓於鯤把傷徹底養好。石正峰打贏了蔡家兄弟,以後許老爺麾下就有了兩員虎將。石正峰打不贏蔡家兄弟,許老爺再讓於鯤出戰也不遲。
於鯤和許老爺的想法不一樣,於鯤覺得許老爺是嫌自己受傷了,想找個人取代自己。於鯤不敢對許老爺發火,便把一肚子火氣撒向了石正峰。
於鯤指着石正峰,叫道:“小子,你要想代表許家出戰,先過了我這關再說!”
石正峰看了於鯤一眼,那模樣就像在看一條瘋狗似的,懶得搭理他。
“怎麼,害怕了?不敢和我交手?”於鯤氣焰囂張。
許老爺在旁邊充當和事佬,說道:“於鯤,你和正峰都是我手下的虎將,你們應該齊心協力纔對,怎麼能內訌呢。”
許老爺這話像是火上澆油,一下子就把於鯤的怒火給拱起來了。於鯤心想,我在你手下三年了,大大小小打了近百場架,這小子纔來不到一天,他就和我平起平坐了?!
於鯤說道:“老爺,你不相信我,好,我就給你看看,我這傷到底好沒好。”
於鯤舉起了左臂,說道:“我傷的是這條左臂,老爺你看好了。”
說着,於鯤就攥緊了左拳,運氣,發力,捲起一股勁風,打向了桌面。四平八穩的大桌子,嘩啦一聲,被於鯤打成了一堆碎片。
許老爺目瞪口呆,半天說不出話來。
於鯤攥着拳頭,耀武揚威地瞪了石正峰一眼,轉身問許老爺,“老爺,怎麼樣,我的傷好沒好?”
“好了,好了,”許老爺呆呆地說着,心想,認識了這麼多年,自己還是低估了於鯤的實力。
於鯤揚着頭,傲慢地說道:“老爺,既然我的傷好了,就把這廢物趕走吧,別讓他在這礙眼。”
於鯤又把矛頭指向了石正峰。
石正峰的本事,許老爺也是知道的,許老爺不想趕走石正峰,也不想惹惱於鯤,說道:“這樣吧,和蔡家交戰的時候,你們倆一起上,人多力量大嘛。”
於鯤也不想把許老爺逼得太過分,說道:“我們倆一起上可以,但是,必須要分個正副尊卑,我纔是許家的大統領!”
大統領就相當於民兵隊的隊長,統帥許家所有參與械鬥的壯丁。
許老爺看了看石正峰,說道:“正峰,於鯤資歷比你老,這大統領就由於鯤來當吧。”
許老爺擔心石正峰會和於鯤爭奪大統領,石正峰心中冷笑,自己可是堂堂峰字營的將軍,會和這土雞瓦狗爭個民兵隊長?
這就像是一隻烏鴉在吃腐肉,看見鳳凰來了,炸着毛,哇哇大叫,以爲鳳凰要和它爭奪腐肉,可笑,可憐。
石正峰說道:“許老爺,你免了朱老漢的債務,我欠你的人情,我幫你對付蔡家兄弟。至於什麼大統領,我根本就沒考慮過,收拾完了蔡家兄弟,我立刻就帶着朱老漢、巧雲,離開許府。”
於鯤以爲石正峰是害怕自己,被自己震懾住了,洋洋得意,說了一句,“算你還有些自知之明。”
許老爺說道:“正峰,咱們不說以後的事,你現在在我許家,就是我許某人的貴客。”
許老爺吩咐管家,叫廚房做一桌酒菜,他要和石正峰暢飲一番。
就在廚房準備酒菜的時候,一個家丁慌慌張張地跑了進來,一邊跑,一邊叫嚷,“老爺,不好了,不好了”
“廢物,慌什麼,天塌了還是地陷了?!”許老爺瞪着眼睛,訓斥那個家丁。
家丁定了定神,說道:“老爺,蔡家人向西村發起攻擊了。”
“什麼?!”許老爺大吃一驚。
於鯤微微一笑,說道:“蔡家人來得正好,老子憋了這麼久,正好活動活動筋骨。”
於鯤走到了院子裡,扯着嗓子,叫道:“集合啦,集合啦!”
許家大院裡,那些壯丁聽說蔡家來襲,一個個驚慌失措。突然,聽見了於鯤的叫喊,壯丁們像是找到了主心骨,一下子鎮定起來,拿着兵器,跑到於鯤面前集合,整整齊齊地站成隊列。
於鯤看着壯丁們,面帶微笑,說道:“孩兒們,我養傷的這段日子裡,你們受苦了。今天我帶着你們去痛扁蔡家,你們願不願意?”
“願意!願意!願意!”
數百個壯丁揮舞着拳頭,齊聲高呼。
許老爺看着於鯤的颯爽英姿,再看一看角落裡悶不吭聲的石正峰,兩個人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許老爺心想,還是於鯤有大將的風采,石正峰和於鯤一比,簡直就是螢火之光與日月爭輝。
於鯤把客族的壯丁都凝聚起來了,然後大手一揮,帶着壯丁們出了大院,氣勢洶洶地奔向西村。石正峰一聲不吭,跟在於鯤他們的身後,也走了出去。
西村是許老爺他們族羣當中很重要的一座村子,西村要是失守了,他們客族人就要被趕出這塊肥沃的平原之地了。
爲了保衛家園,客族的老少爺們兒齊上陣,拿着鋤頭、耙子、糞叉這些農具,氣勢洶洶地瞪着對面的土族蔡家人。
蔡家衆人一臉的輕鬆,好像穩操勝券似的。蔡家隊伍裡,爲首的兩個人,就是那對武藝高強的蔡家兄弟,老大蔡英,老二蔡雄。
蔡英打量着那些灰頭土臉的許家人,說道:“你們這些鄉巴佬,趕快放下傢伙投降,我們發發慈悲,可以饒你們不死。”
這時,於鯤站了出來,聲如霹靂,叫道:“蔡家小兒,休要猖狂,你於鯤爺爺在此!”
蔡雄看着於鯤,對蔡英說道:“哥,這個於鯤就是客族的大統領,據說有些本事,我去會一會他。”
蔡雄剛要出戰,旁邊一個叫蔡虎的傢伙跳了出來,叫道:“二位統領,殺雞焉用牛刀,我去滅了這個於鯤。”
蔡虎提着一支鋼叉,走出隊列,指着於鯤,叫道:“於鯤,你記住了,今天殺你的爺爺叫蔡虎!”
蔡虎大吼一聲,舞動着鋼叉,衝向了於鯤。
於鯤一臉輕蔑,瞟着蔡虎,等蔡虎的鋼叉馬上就要刺到胸口了,於鯤才拔出刀來,一刀架開了蔡虎的鋼叉。
蔡虎是個獵戶,整天和狼蟲虎豹這些東西打交道,有點本事,他掄着鋼叉,攻勢凌厲,咄咄逼人。
於鯤化解着蔡虎的攻勢,臉上是一副風輕雲淡的神情。
蔡虎咬牙切齒,使出了全力,於鯤卻是漫不經心,彷彿在戲耍蔡虎一般。
蔡虎累得滿頭大汗,扶着鋼叉,在那氣喘吁吁。
於鯤露出了輕蔑的微笑,說道:“你就這點本事?”
“啊,我宰了你!”
蔡虎惱羞成怒,卯足了力氣,端着鋼叉就朝於鯤的胸口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