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請求?呵在下何德何能能受孟山主請求啊,孟山主萬別客氣,在下只要能做得到的,那是在下榮幸,定當不辭。”
“一龍少俠言重了,孟某怕是……此次與水蛟幫一戰可說凶多吉少,生死難料,孟某性命是小,只是現在我那失蹤的小女郝紅妹生死未明,而今……所以孟某有個不請之請,想請一龍少俠今晚務必幫我照顧一下紅妹,她所剩親人不多了……”
木一龍聽得孟仁德語氣極爲傷感,均出肺腑,不由動容起來。孟仁德當是不知郝紅娣已遭毒手,若是知道,當會如何?“孟山主請放心,在下自會盡已所能,協助郝姑娘的!”
“如此甚好,孟某定當感恩不盡,若能還報……”
“孟山主千萬別再客氣了,這本也是在下份內之事,幸得孟山主請山相待,在下還未來得及報呢。”
孟仁德忽然“呵呵”笑起,似很勉強,“那孟某就放心了……”
這是一條深巷。
孟仁德瞧到衆人已蓄勢待發,從懷中掏出一個短竹筒,高舉至空中,“嗖”的一聲清響,一個火團拉出一線白線直衝高空,並爆炸開來。
孟仁德大聲喊:“隨我殺進去……”當先躍過高牆而沒,衆人也紛紛扔出繩索,順着快爬而上。
木一龍看到郝紅妹已躍上牆,也迅速躍起。
孟仁德已連傷十幾名水蛟幫弟子,這時已衝到一座高屋前,易翁琰領着一幫人衆列陣等着。兩隊人馬立即混到一起,互相砍殺起來。
孟仁德長劍如蛇,“唰唰唰”的幾個狠招使出,面前水蛟幫弟子已倒在地上一片,劍易翁琰:“易翁琰,我讓你血償芒山弟子的冤魂……”
“哼有何本事儘管使出來吧……”易翁琰抖動兩臂,合攏攻出。
這邊郝紅妹與木一龍沒費多大的功夫便將易翁琰所帶的水蛟幫弟子打得七零八落,加上十幾名芒山弟子的收尾工作,易翁琰就成了孤家寡人了。
易翁琰本與孟仁德武力相當,這回哪抵擋得了郝紅妹、木一龍的合攻。
郝紅妹依然長劍在手,劍法雖不太精,但與其父親孟仁德合併使出,不時讓易翁琰吃力不少,險象環生,身上劍傷不斷增多。
木一龍偶爾出手相助郝紅妹,畢竟與易翁琰並無多大仇恨,三人合攻一人也覺不太磊落。
易翁琰肩胛骨已被郝紅妹一劍刺穿,疼叫一身,踉蹌後退。
孟仁德挺劍急進,刺向易翁琰前胸。易翁琰險中急避,長劍依然劃穿右側腑下。
躲過孟仁德長劍,郝紅妹長劍快速刺到,劍入前胸。
易翁琰口吐鮮血,左手抓住郝紅妹刺中自己的長劍,右臂用力揮出,向郝紅妹頭部砸去,這一招幾乎傾力攻出,力勢可見。哪裡右臂揮到一半,孟仁德長劍已到。
易翁琰慘叫一聲,右小臂已被齊齊削斷,斷臂噴一個血柱。水蛟幫其他弟子見此情景,紛紛扔下武器,四去逃散。
郝紅妹也嚇得撒劍倒退幾步,驚恐的望着咬牙切齒的易翁琰。
木一龍也是第一次見到這等慘景,一時也怔住了。
“念你也算是一幫之主,給你個痛快吧!”掌拍刺在易翁琰胸口劍柄,長劍“撲”的半截沒入易翁琰胸裡。
幾根手指掉到地上,易翁琰圓瞪眼睛恨恨望着孟仁德,自是死不瞑目了。
孟仁德長嘆一身,正要走近正在發呆的郝紅妹,左側走廊裡忽然一個被重重摔在了地上,狂吐一口鮮血。
孟仁德驚聲喊道:大山……
陰天晴、陰一虎隨後陰笑着走了出來。
身後芒山弟子有人驚喊:“高師兄……”
郝紅妹也大喊:“師弟……”
孟仁德快速到高大山身側,迅速將其扶開,依臺階靠着。但見高大山胸部衣服已被撕開,腹部鮮血直流,浸滿前身,胸上肌肉扭曲。
孟仁德大喊着:“大山大山……”而高大山只能粗口的喘氣,哪裡說得出話來,不時昏厥過去。
孟仁德劍指陰天晴,“妄你江湖長輩,下手如此狠毒……”
“哈哈……”陰天晴狂笑道,“你可不要以爲是我乾的喲,憑他……哈哈還不配我出手!”
“少廢話,什麼金鉤大俠,大丈夫敢做就敢爲,這你都不敢承認嗎?”孟仁德蔑視而笑。
“哎呀你這麼大年紀了,在下不給你一般計較,若是再誣陷我爹,那可就對不住了!”陰一虎道。
“哼不管是不是你們下的毒手,我都要你們以血來償。”郝紅妹“當”的亮出長劍,尖指陰天晴。
陰一虎也迅速抽出雙鉤,眼睛眯成一條縫,“哎爹,……你說孟仁德的女兒長得倒是細皮嫩肉的,脾氣卻是壞得要命,這麼個黃花大閨女若是今天沒了,嘿嘿豈不可惜!”
“廢話少說,有本事就亮出招來!”郝紅妹狠狠道,一招“仙劍指路”劍指陰一虎。
“喲武當劍法?嘿嘿……”陰天晴道,“想不到多年沒不見,稱雄一世的武當劍法都流落到山野村間了哈哈……”
“哼不管落到哪裡,能要你項上人頭就是好劍法……拿命來!”郝紅妹就要再出招,陰天晴卻道:“哎……慢着丫頭,要報仇你也得先殺了他呀!”轉頭對着身後喊道:“給我帶上來……”
三名水蛟幫弟子從側門走了出來,午新武卻被捆豬似的五繃押出來,身上滿是血跡,傷着哪裡無法明顯的痕跡,大大出乎孟仁德、郝紅妹、木一龍等人的所料。
午新武看到孟仁德如見救星,悽聲哀喊道:“師父……”
郝紅妹也吃驚的喊道:“大師兄……”
孟仁德畢竟沉穩,心內吃驚,面卻不改色,朗聲道:“陰大俠到底想做什麼?”
“哈哈……”陰天晴笑道,“你以爲我會拿他來要挾你?嘿嘿……這等貨色只會玷污了我的手……”一掌拍在午新武的後背上。
午新武“哎喲”一聲迅速往前踉蹌幾步倒向孟仁德,孟仁德慌忙伸手去扶。
孟仁德剛扶到午新武,卻猛然踉蹌着倒退,手捂腹部,“你……”一把匕首筆直插入腹中。
午新武嘿嘿得意的陰笑,退到陰天晴、陰一虎等身側。
陰一虎道:“幹得好……”
這突然變故更讓木一龍、郝紅妹震驚。
郝紅妹似憋悶過去,既而嘶聲喊:“爹……”木一龍也快速移到孟仁德身邊,幫着郝紅妹慢慢倒下的身軀。
孟仁德的嘴角已流出血,一手緊緊抓着木一龍,一手抓着郝紅妹,眼睛裡滿是驚愕和不解,哪裡敢相信自己的大徒弟午新武竟會暗襲自己。
“你……爲什麼要這麼做?”郝紅妹眼含淚水,望着午新武大聲質問。
“爲什麼?你問我爲什麼?嘿嘿……”午新武獰笑道,眼裡吐出的神色依不解恨,“爲什麼你不問問你那個僞君子的父親……”
“我爹哪裡對不住你?餵你養你還教你武功……”
“住口……他對我所做的一切也不足以贖他的罪惡,就是他做得再多對我再好,我再吃他的肉喝他的血也不解恨!”
木一龍聽得目瞪口呆,這對師徒間怎麼會有這大的仇恨?
郝紅妹悲憤不已,“我爹到底和你有何仇恨?你卻如此狠毒的忘恩負義恩將仇報?”
“不錯……”午新武手中多了把長劍,“我和他有不共待天之仇嘿嘿想不到吧孟仁德?當年你出賣我爹、殺我全家的時候有沒想到你也會有這一天?你是不是正在後悔沒有斬草除根、趕盡殺絕?”仰天叫道:“哈哈……爹,兒今天能給你、娘和家裡所有人報仇了!”
孟仁德口中再吐鮮血,全身躊躇,“新武……這你都是聽誰說的?事情絕不是你想像的那樣……”
“聽誰說的?嘿嘿若不是五年前我偶然遇到陰老前輩,我還不知道我的身世我的出身來歷呢,我還得一直甚至這輩子都得認賊作父、叫你一輩子師父呢,還得感恩戴德、唯命事從,那我爹我娘我的家人豈不白死?這叫老天有眼……孟仁德,當年你與我爹同是李繼昌守身侍衛,你賣身求榮、投靠宋庭也罷,爲何偏偏欺騙我的父親、設計陷害、滅我全家?你說你說……”午新武雙目都要凸了出來。
“新武,你可別惡人讒言……當年我是和你爹午勝萍手足多年,同爲後周軍將,後投靠李王繼昌反宋,列爲貼身侍衛。你五歲那年恰值李王敗北,脅迫所有軍將卷家攜子既要投靠遼國。我和你得知後都極爲規勸李王,但卻遭遇宋軍追到,領軍的正是陰天晴的哥哥陰天昭,陰天昭下令宋軍無論男女老幼婦孺,一律砍殺,我和你爹既要護主,又要保護家人,混戰中才與家人失散,以致……你爹將去之際把你託付與我,所以才致現在……”
“你糊說……”午新武道,“孟仁德……你再花言巧語我都不會信你!”
“不錯……”陰天晴道,“我們兄弟乃朝廷親封的金銀雙俠,你以爲憑你幾句誣語便能掩飾事實的真相?哈哈事實勝於雄辯,俗話說若想人不知除非已沒爲,你對於午勝萍大俠以其家人的所作所爲能夠欺騙得了天下人嗎?午少俠,我們一起上,爲你爹你娘及家人報仇纔是,何必與他們多費其口舌……”
“就是的午少俠,免得用巧言騙你,那便如何?”陰一虎道。
午新武正在猶豫,陰一虎當先出手,雙鉤撕向郝紅妹。
陰天晴側退後一步,指揮水蛟幫衆一起圍攻。
木一龍本想等着孟仁德再下命令,豈知對方已出手,“郝姑娘當心……”
話音未落,一個黑影在郝紅妹身後閃過,緊接一聲慘叫。
原來高大山不知何時醒來,看到陰一虎雙鉤撕向郝紅妹,情急之下飛身來擋,陰一虎雙鉤撕進高大山後背。
郝紅妹匆忙轉身,大叫一聲:“高師弟……”長劍向後撩出,直削陰一虎雙腕。
陰一虎不敢大意,急忙撒開鉤柄抽手。郝紅妹還想再出手,高大山卻載了過來,郝紅妹只得向前扶助。
木一龍趁此將孟仁德扶到臺階靠着,發現孟仁德呼吸微弱,有如遊絲,對着郝紅妹喊道:“郝姑娘……”
郝紅妹扶着高大山,吃力的將高大山趴着放到臺階上,急忙來到孟仁德跟前:“爹爹……”
水蛟幫弟子已與芒山弟子混戰一起,木一龍起身注視着午新武、陰天晴和陰一虎,這時他們若突然出手,只怕不易防手。
孟仁德的嘴裡吐出白沫,“刀上……有……毒……”孟仁德擠出幾個字後便開始全身劇烈的抽搐,郝紅妹側在一旁“爹爹……”地喊着。
木一龍心如急火,也無可奈何,午新武、陰天晴隨時可能出行。
果然沒肖片刻,陰天晴、陰一虎相互點頭,同時出手攻出。
木一龍不敢大意,恰好腳下踩着兩把大刀,便迅速踢出,兩把刀“嗖嗖”分襲陰天晴、陰一虎。
兩刀飛速如箭,直取眉中,陰氏亦不敢大意,紛紛舉起雙鉤劈出。“*當……”一陣響,火花四測,飛出兩刀劈成數截。
陰氏再次定睛,木一龍手上已拾過孟仁德長劍。
陰天晴陰笑道:“小子……陰某讓你苟活了多日,今天該到下面陪我兒子了吧……”
“爹,讓我替三弟討回血債……”說話中赤手攻向木一龍,他的雙鉤還插在高大山的後背上。
木一龍早有防備,“一劍雙花”分襲陰一虎左右雙肩。
陰一虎只得後退一步避過,豈知木一龍劍又襲到,“一劍萬花”分點陰一虎胸前各大要害。陰一虎再想閃避已是不及,兩腋已被木一龍劍尖點中,頓時兩腋下外衣大開,鮮血外測。陰一虎“啊啊”不斷的慘叫。
陰天晴急忙雙鉤橫遞,直鉤木一龍長劍。
木一龍長劍下沉,又鉤也跟着下沉。木一龍暗笑一聲,長劍傾斜上撩,削向陰天晴手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