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這裡,左鴆楓眼裡出現了紅色的光亮,他開口道:“我不要多了,5000就夠了。要怎麼用社會輿論呢?”
於昊正揉了揉晴明穴,伸了個懶腰,開口道:“在你出事的現場,有人撿到了一部視頻,那是拍你從垃圾車裡跳出來最好的一部,雖然校方已經把網上的資源刪除了,但是很多人手裡都有,再就是在宿舍裡那女人找你麻煩的視頻,也能弄到,有了這兩個關鍵視頻,你在各大門戶網站和地方論壇,貼吧,BBS上廣泛傳播。”
他喝了口水,接着說道:“當然不要以一個受害者的身份,而是以一個講述者的身份,煽動網民心裡的憤慨,這種事情校方只能封,沒法查的,因爲他們本來就是理虧的一方,而且就算封他們頂多封掉一些區域性論壇裡的東西,再大的地方他們沒有那麼大的能量去幹涉,一定要激起網民的憤慨,民意引領傳媒。”
停頓一下,他接着說:“這時那些地方電視臺,甚至省電視臺都會重視的,那種輿論壓力下,校方一定會想方設法進行補救,因爲沒有證據表明是受害者發的,他們也不好背地裡給你穿小鞋,你再隔三差五以爆料者的身份時刻跟進這個事,等你畢業了,學校裡也就認栽了。”
他說完以後,左鴆楓若有所思。
他點了點頭,旋即又搖了搖頭,開口道:“你說的這個辦法確實能要到錢,但卻會對她的生活產生影響,如果這件事鬧大了,人們肯定會深挖出這件事背後的是非曲折,那把傘自然是人們關注的重點,到時候肯定會波及到她的生活。”說道這,他一停頓。
接着說道:“我不收這錢的本意是爲了不讓她承受昧着心幫人作弊的煎熬,但如果因爲我的做法,讓她經歷到更多的麻煩,那我寧可不選擇這個方法,因爲我是個異類,一旦有人和異類產生聯繫,人們就會把她也當成異類,我知道那種被人在背後指指點點的滋味,如芒在背,如鯁在喉。”
最後,他堅定地表明瞭自己的決心:“所以我寧可去和家裡攤牌,也不想用這種後患無窮,本末倒置的法子。”
其實有一點他沒有說,那就是他的父母,他那上小學的妹妹,也會暴漏在輿論的刀鋒下,被斫得體無完膚。
雖然他們之間有着隔閡,但終歸,血濃於水,在內心深處,他痛恨着父母,也無法割捨的愛着他們,這就是親情,剪不斷,理還亂……
“沒想到你雖然偶爾犯渾,還挺有想法的嘛,要我說,其實這年頭幫別人做個小抄替個考,真不算什麼事,而且穆煙煙是校長的閨女,肯定沒事的,你何必爲了這無關緊要的小事苦了你自己啊。”於昊正這番話其實不無道理。
“因爲在我眼裡她是善
良的,純潔的,沒有污點的,她就是我的陽光,我的珍寶,我不會讓她有一絲蒙塵……”執拗的話語卻顯出少年的決心。
“哎,你倆也真是對極品,都喜歡認死理,根據我多年的經驗,你兩個未必沒有可能走到一起,我有種預感,你們是一路人……”於昊正隨意的話中卻帶着一絲肯定,這個胖子很可怕,他的眼界根本不屬於這個年齡。
而左鴆楓卻搖頭苦笑,並未當真,他實在想不出被人視爲芻狗的自己有哪裡能配得上自己的女神。
他看向韶華音空着的座位,不知爲什麼他的心裡涌動着一絲不安……
第二天這種不安就被證實了,這天劉雲鵬找到了他,告訴他一則口信,初一年紀老大,在社會上認識很多人的張錫銘要見自己。
據說張錫銘的父親張易波是J縣老一輩的大混混,在20世紀80年代橫行J縣街頭,以狠著稱,而且張錫銘本人長得風流倜儻,爲人重義氣,脾氣火爆,打架拼命,開學不到一個月就成爲初一年級公認的老大。
他不知道自己跟這個人到底怎麼扯上關係的,但他聯想到這兩天韶華音的缺課和他找自己的時機隱隱覺得這件事情,跟韶華音有關係,所以他連考慮都沒考慮就跟着劉雲鵬來到了二樓的洗刷間。
洗刷間大門打開,他發現在這狹窄的洗刷間內七個男生站成一排叼着煙,插着兜,那其中爲首的一人身高1米7,身材修長,劍眉星目,玉面堂堂,舉手投足之間放蕩不羈。
見到左鴆楓來了,嘴角露出一絲琢磨不透的笑容,劉雲鵬在後關上了門,隨後也點上了一根菸,對着張錫銘說道:“明哥,人我給你帶來了。”
張錫銘點點頭,星目如炬盯着左鴆楓,抽了一口煙,語氣隨意道:“聽說你們班的韶華音對你很特別?”
果然!果然和韶華音有關係,當下他琢磨不定他的意圖,只能說道:“點頭之交,談不上特別。有什麼問題嗎?”
“你也不必隱瞞,如果不是這樣,我也不會把你請到這裡來了,我就開門見山的說了吧,我從小學就對韶華音有意思,今天找你來,是想讓你幫我個忙,當然不會讓你白幫,這件事辦好了,以後在這個初一年級甚至這個學校裡,沒人敢欺負你。”
張錫銘一手叼煙,一手扶着左鴆楓的肩膀。
左鴆楓面色陰沉,這個人從小學就對韶華音有意思,但卻需要自己幫忙,那說明韶華音並不喜歡他,他是想利用韶華音對自己的特別對她下什麼套嗎?
這麼說,韶華音的缺課和他有關係!
見他半晌未言語,張錫銘只是微笑地看着左鴆楓,靜靜等待他的答覆。
但是他能等,他
背後的人不願意了,當下就有人罵道:“你啞巴了?能替張哥辦事是你的榮幸!你拉耷個臭臉給誰看啊?張哥,我看他不識擡舉,讓我們教教他做人吧。”
而張錫銘依然是笑容可掬,擺手道:“不要那麼粗魯,事要辦,朋友也要交啊!再說他也是雲鵬的同學,大家更得好好噶胡,相互幫忙纔是,對吧。”同時對劉雲鵬使了個眼色。
劉雲鵬會意,當即道:“是啊,這事辦好了,以後在9班,誰敢找你麻煩,我兩耳子垛死他,要不的話,這事可有點難辦了,要知道張哥脾氣好,可他身後的弟兄們可脾氣火爆的狠啊!”
隨即張錫銘身後那些人都投來凶神惡煞的目光,凳子腿從袖管滑落,露出一腳,而張錫銘依舊是一臉笑意,顯然是默認了劉雲鵬的話。
這時,左鴆楓終於是開口了,但他不是問需要自己做什麼,而是:“韶華音這兩天沒來,是不是跟你有關係,她去哪了?”
“裝什麼呢,問你幫不幫,哪來那麼多廢話!”
“紅眼狗,給你面子叫你紅眼,不給面子叫你紅狗!你以爲自己鑽個火就牛了?告訴你,也許你那天那一下能嚇住那些人,但在我們眼中你的行爲就是傻貨!再囉嗦今天讓你進去七天下不來牀。”
而張錫銘這時眼也微眯,通過剛纔左鴆楓的話,他知道這個男的,對韶華音也有點想法。
但他並未如同身後人那般叫囂,而是心平氣和道:“這倒是你誤會我了,我就和你說了吧,韶華音的弟弟是殘疾加精神病,昨天在精神病院想不開從三樓翻下來了,沒死,但也差不多了,現在他躺在縣醫院的重症監護室裡,她和她父母都在!”
“昨天她走頭無路跟我借錢,我幫她弟弟墊付了全部的費用,現在他弟弟脫離危險了。昨天她着急我也沒逼她,今天我和她說只要做我女朋友,錢就不用還了,但是她死活不同意,說一定會想方設法把錢還給我,但我和你說吧,我之所以爲她墊付幾萬塊錢的醫藥費,就是想得到她!這個錢送出去我就沒打譜收回來,因爲我一定會要了她!”
“我要你幫忙的,就是利用她對你的信任,把她約到一個隱秘的地方,給她喝下一杯東西,就這麼簡單,事成之後,我會給你一大筆報酬,以後我罩着你,在五中沒人敢欺負你……”
左鴆楓的身體不住地哆嗦,雙拳緊握,上了她,利用,喝下,報酬,這一個個骯髒的字眼如同尖刀刺痛了他的心,韶華音是他心中聖潔的代表,這些人竟敢……
“混蛋!”左鴆楓徹底狂暴了!
張錫銘如果知道自己今天的話將醞釀什麼樣的血禍的話,恐怕他打死都不會說的,這就是不作死就不會死!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