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有學過些催眠,所以能控制他們。”
知道口說無憑,我牽引着靈魂與尹熙天的靈魂溝通起來:“比如現在這樣,就是最基礎的催眠術了。”
尹熙天顯然也是愣了一下,隨即衝我點了點頭,表示他相信了。
我收回了靈魂,然後道:“之後的事情,就是打打殺殺,沒什麼可以細說的了。”
“你覺得對方的疑點有多少?又有幾成把握揭穿他們?”
“疑點我也是慢慢發現的,需要再去一次福勝商場才能確認。揭穿的把握……其實很低,且不談能找到多少證據,就是福勝商場背後的老闆,可能也是個不小的壓力。”我思索片刻後說道。
“背後那人我也沒聽說過,不過有事情由我來扛就好了,音音你去查吧。”白翎低沉的聲音傳來。
尹熙天看向了白翎:“這麼大的賭注,不像你的作風,有把握嗎?”
“這小妮子還是挺靠譜的,就當買了彩票好了。”白翎笑道。
我心中有些感動。畢竟直言承擔責任,是有很大風險的。萬一我沒有成功破案,那白家可能就會遭受無妄之災了。
白翎這麼信任我的原因我也知道,只能感嘆命運弄人。
倘若不是和白翎在一起共患難,又恰好和白沐關係不錯,我肯定肯定不會受到這種優待的。
“好吧,音音,你白伯父這麼信任你,你可也別讓我們失望啊。”尹熙天敲了敲桌子,然後輕聲道:“這次英英的事情,多謝你了。”
“我們是朋友,理所應當的,再者,我那也是自救。”我擺了擺手。
這時,會議室的門被人推開,陳局長拿着一大摞檔案袋走了進來。
“這麼多?”
“一百六十三條,怎麼可能少。”尹熙天嘆氣,“這事要是處理不好,老陳,你就完了。”
陳局長將檔案袋放在了桌子上,揉了揉左臂:“完了就完了,剛纔拿檔案袋的時候我也想清楚了,我做的這算是什麼破事兒,這事情處理完了,就算能破案,我也自己辭職。”
破案的可能性有多大呢?
其實在我看來,兇手無非就是自從死神的那個熊孩子了,如今他是真的死了,左右不能再起來殺人了,因此只要把那幾個顯然知道內情的售貨員抓住就好了。如果我的猜想都沒錯的話,破案是很容易的。
但是當我拿起一卷檔案時,我卻皺起了眉頭。
我之前在福勝商場的五樓看過了那幾個售貨員的身份牌,寫的名字與這張卷宗做筆錄的名字上並不相同。
而這張卷宗……這是擺在最上面的,也就是說……
“這是最近發生的一起。”陳局長說道。
果然,日期僅僅相差十天。
十天……
我瞳孔一縮,拿起了底下的卷宗,隨意抽了一張。
筆錄上的姓名,依然不同。
又一張,又一張。
每一張卷宗中筆錄上的姓名,都各不相同。
“不對,現在,馬上去福勝商場,快!”
我心中有一種不好的預感,哪怕知道死神已經死掉了,我還是有這種預感。
哪怕是預感,哪怕只是直覺,是猜想,我也必須把它扼殺在搖籃裡。
這件案子,一定要破!
白翎他們並沒有問爲什麼,和陳局長一起開着警車去了福勝商場。
兩輛警車,我和白翎,陳局長,尹熙天一輛。而後面那輛則是尹落英和白沐所乘,只是開車的人……並不是他們二者之一。
開車的是誰?陳局長的心腹嗎?
想來是的,這件事情,如果不是心腹的話,想必陳局長也不會放心的吧。
一路上,大概是各懷心事的緣故,除了白翎問了我兩句無關緊要的話後,沒有一個說話的。
當行駛至福勝商場後,我立刻下了車,可下車後,我就呆住了。
“招聘:福勝商場五樓禮服專櫃招收銷售員,要求:年齡……”
“該死的!”我咬了咬牙,也不管身後的幾個大佬,看了一眼還停在頂樓沒下來的電梯,直接爬樓梯跑上了五樓。
五樓,擺着琳琅滿目的禮服。
只可惜,沒有售貨員了。
“怎麼會……他不是死了嗎!”我喃喃道。
“音音,怎麼?”
白翎的聲音從身後傳來,尹熙天等人也跟了上來,後面還有白沐尹落英。
只是有一人,出乎我的預料。
“林一笙?”
“嗨,是我。”林一笙打了個招呼。
這個張道陵的徒弟,我還是很有印象的。
我沒再多搭理他,而是看向了白翎:“如果我沒猜錯,售貨員都已經……”
我話還沒說完,一道顫巍巍的女聲便從一旁傳來:“幾位……買衣服嗎?”
我立刻轉頭,正看見上午那個售貨員小妹。
不僅是她,原本已經空無一人的店裡,此刻已經有了五六個店員,而且……都是上午那些人。
“不對……怎麼會……”我眯起了眼睛。
我的話還未說完,身後林一笙便低喝道:“妖孽!受死!”
說罷,他便直接捏住了最近的一個售貨員的手臂,然後用力一扭,只聽咔嚓咔嚓骨頭斷裂的聲音和售貨員小妹淒厲的慘叫。
而後林一笙擡腿,直接將這個售貨員踢了出去。
“一笙,這……”陳局長几人看的目瞪口呆。
我卻靜靜的看着這一切,沒有任何表示。
因爲艾琳娜剛剛已經和我解釋過了……
“這些,都不是人。”
林一笙冷聲道。
白翎,尹熙天和尹落英還算鎮定,白沐與陳局長此刻倒是有些害怕了。
“讓白沐去找這裡燈的開關。五樓的照明全是靠燈光實現的,只要關上燈,這裡就是一片漆黑了。不過讓他先待命,不要關。”艾琳娜在我腦海中說道。
我點頭,看向了白沐:“白沐,去找這一層的電閘,不過先不要動,你就在那裡帶着。陳局長也一起去吧。”
白沐點頭,帶着陳局長一起向後溜去。
陳局長和白沐現在是一個狀態,與其留在這裡拖後腿還不如先去躲着。
我本來也想讓尹落英和尹熙天這兩人先離開,但是看起來他們沒有要走的意思。
“一笙,看出是什麼東西了嗎?”尹熙天問道。
林一笙緊盯着幾個站在那裡呆呆不動的售貨員:“剛纔那女的身體僵硬,肌肉乾癟,像是乾屍。不過和華夏妖師的乾屍有些出入,大概……”
“西方的吧。”白翎說道,“上次我壽宴,就有這玩意出來。還僞裝成了白沐。”
“嗯,應該是西方的東西。我師父最近在研究這玩意,我也看到了一些。她們除了懼怕符咒之外,幾乎沒有別的弱點了。”林一笙低聲道。
果然,剛纔被扭斷胳膊的售貨員小妹此時已經站起身來,胳膊依舊斷着,臉上卻掛着詭異的微笑。
林一笙的手從背後拈出了幾張符紙:“白伯父,你們退後吧,這幾個交給我來。”
林一笙說着話,已經漫步到了一隻售貨員的身前。
可就算是符紙貼到了售貨員的身上,她們也沒有反抗,只是靜靜的站在那裡,似乎是等着被貼。
“爲什麼不反抗,也沒有動作?那要乾屍幹什麼?”白翎低聲喃喃道。
艾琳娜卻忽然在我腦海中說道:“不是乾屍,中計了。”
“什麼?!”
我還沒問完,身體就已經不歸我操控了。
艾琳娜控制着我的身體,轉身便跑向了之前陳局長和白沐消失的方向。
“我早就覺得這個什麼局長有問題,如果是那樣的話……”
“你到底在說什麼?陳局長有問題嗎?”
艾琳娜應聲:“不錯,剛纔那不是乾屍,而是魂控偶,獵魔人的一種低端技巧,和魂戒異曲同工,只不過只能操控死人做一些簡單的動作。陳局長……白沐有危險。”
“他不是應該就在開關旁邊嗎?如果有危險的話,按下電閘夜沐不就能出來了?而且夜沐分明可以直接控制白沐……”
“倘若是在到達電閘之前被劫持的呢?”艾琳娜眯起了眼睛,“比如現在。”
陳局長的胳膊架着白沐的脖子站在我們面前,白沐此刻的面色有些難看。
“我還想去找你們呢,沒想到你們這麼主動的就送上門來了啊。”陳局長冷笑,嘴裡說出的卻是地地道道的英語。
我,認得這個聲音。
“範海辛,果然是你!”艾琳娜冷聲道,“這家店幕後真正的老闆,就是你吧!”
範海辛笑了笑:“是我又如何,血族的王后?你,如今又能奈我何呢?如果我沒猜錯的話,那位可就在這小子的……”
“閉嘴!”艾琳娜忽然低喝出聲,打斷了範海辛的話。
夜沐,果真有問題嗎……
我想起了那日和張道陵的對話,他那時便提醒我,少讓夜沐出來。
只不過,艾琳娜和夜沐,到底有什麼事情瞞着我呢……
一想到連夜沐都有事瞞着我,我心裡就微微不爽。
好容易把夜沐當作真朋友來看待了,卻被人告知夜沐有問題,這種感覺……
之前被張道陵附身的白沐算計,被亦師亦友的艾琳娜玩弄於鼓掌,現在又被夜沐隱瞞真相,難道我的命運就如此多舛?註定要去百合嗎?
不過現在可不是想這個的時候,白沐的脖子可還卡在對面範海辛的手中啊。
“放了他,讓你活着離開。不然下場……”艾琳娜的聲音,已經冷的和夜沐差不多了。
“你以爲我傻嗎?放了他我纔是真的沒有活路了,血族曾經的王啊,這可是我最大的籌碼。”
“我說過了,閉嘴!”艾琳娜又低喝一聲,手一招,刑斧就出現在了手中。
範海辛將白沐推到了身前:“來啊,你砍啊!衝着這裡砍,衝着你丈夫的宿主砍啊!”
我一愣,他說,什麼?
“丈夫的,宿主,那是什麼……”我低低的問道。
這本應該實在心底想的問題,卻被我問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