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她要發火的樣子,沈如燕上前,挽住了趙芳佳的胳膊,“芳姨,您犯不着跟一個小丫頭生氣的。”
說話的時候,她又瞅了一眼蘇小魚,而蘇小魚擰着眉頭,一臉的憤憤。
趙芳佳聽了沈如燕的勸,冷冷地瞄了一眼蘇小魚,然後在沈如燕的攙扶下往飯店裡走去晨。
在快要邁進飯店大門的時候,沈如燕回頭瞅了一眼,目光落在許西城黑色的、修長的背影上。凝視了一下,又轉回頭,往前走去。
“小魚,你什麼時候見過那婆娘了?”韓衝笑模笑樣的問。
蘇小魚搞不清貴婦人和這幾個人的關係,但聽韓衝的口氣,他們應該不是親戚。
“有一天大雨,她的車子賤了我一身一臉的泥水,還一臉的暴發戶樣,不肯道歉,我就讓她們賠錢,這女人就扔給我一千塊錢。就這個樣子。”
蘇小魚很實在,把那天的事講了一遍,韓衝聽得饒有興味,小秦樂呵呵,佟子華眼中似有笑容。
許西城雙眉微擰,眼神很深,蘇小魚說完,就擡頭看他,他卻只微垂目光瞅着她,沒說話副。
“我是不是做錯了?”蘇小魚有點兒擔心,不知爲什麼,有點在意許西城的想法。
可是許西城卻搖了搖頭,“你沒做錯。”
他伸手拉了她的手邁步下了臺階,一直走向小黃開過來的車子。剛纔幾分鐘之前,他還要她跟他保持距離,一副拒人於千里之外的樣子,這會子又這麼親近了。
蘇小魚任他拉着手,坐進他的車子裡。韓衝小秦也都紛紛鑽進了自己的車子。一輛一輛相繼離開。
許西城坐在蘇小魚的身旁,神情淡淡,一直沒有出聲,蘇小魚猜不透許西城現在的心思,也不敢出聲,只歪頭看了他一眼,他靠在座椅上,一隻手輕揉太陽穴,微閤眼睫,似乎在休息。
“副總,去哪兒?”小寬問。
“送蘇小姐回家。”許西城淡淡的聲音,透着一絲疲憊。
“好。”小寬應着,把車子向着蘇小魚寓所的方向駛去。車子停下後,許西城並沒有下車,蘇小魚問了一句:“你要下來嗎?”
許西城搖搖頭,“不了,改天吧。”
他就這麼淡淡地拒絕了她。
車子開走了,蘇小魚有些恍惚,好像那個攥着她的手上車的男子,並不是眼前的男人。他明明淡得像春天的風,可卻偶爾給她一點陽光。
讓她身在雲裡霧中似的。
回到家,剝開一枚巧克力輕咬了一口,閉上眼睛細細品味那種香甜,然而,腦中卻總是想起許先生。想他淡薄的眼神,也想他和她親密時溫柔的霸道,總之,蘇小魚知道,她的心,已經在不知不覺中淪陷了。
連續數天,蘇小魚沒有再見到許西城,偶爾,她可以在新聞上看到許志城的翩翩身影,但是那些個拋頭露面的場合,貌似許西城都不會出面,不知道他是不喜張揚,還是這些事情有許志城在輪不上他。
這天晚上下班,蘇小魚匆匆地從公司大廈裡出來,一輛白色跑車無聲無息地停在她的面前,車窗打開,沈如燕美麗的臉頰露出來。
“蘇小姐,上車。”
“沈小姐?”蘇小魚意外地看着眼前這位漂亮的大明星。
“是,我想我應該找你談一談。”沈如燕平靜着神情。
蘇小魚想不出,漂亮的大明星有什麼好和她談的,
“有什麼事就在這裡說吧,我有點兒急事等着走呢!”蘇小魚站着沒動。
沈如燕便只得說道:“蘇小姐,你和二哥,是什麼關係?”
“就是你看到的關係。”蘇小魚可不想跟她說,她和許西城是金主與情人的關係。
沈如燕用一種很匪夷所思的神情望着她,“蘇小姐是不肯說了?”
“嗯。”蘇小魚面相坦然。
沈如燕抿起了脣,沒再說什麼,車窗合上去,她不發一言地開車離開了。
蘇小魚邁下臺階,匆匆地往公交站臺走去。
皮卡爾在一家西餐廳等她,那是她的第二個老闆,蘇小魚是趕着去見皮卡爾的。皮卡爾的中文已經有了質的飛躍,用熟練的漢語跟蘇小魚打招呼,“嗨,小蘇,我在這兒。”
蘇小魚走過去,在皮卡爾對面坐下,皮卡爾說:“我準備回新德里一趟,一起嗎?”
“不。”蘇小魚搖頭,她對印度這個地方,好感不起來,而且,她還要工作呢!
“我得上班。”
皮卡爾說:“我家裡人都想見見你,他們都很喜歡你給挑選的禮物,他們說一定要把可愛的姑娘帶回去。”
蘇小魚聽得渾身起雞皮,“皮卡爾,我有那麼好嗎?不要讓你家人以爲我喜歡你吧?不去不去。”
皮卡爾聳聳肩,露出一臉遺憾樣,“好吧。”
在西餐廳和皮卡爾分開,蘇小魚直接回了家,彼時,天氣已經有些涼了,
蘇小魚長袖長褲,雙手插在上衣兜裡走進單元門,斜刺裡忽然閃出一個人來。
“你那個他,沒跟你一起回來?”
涼涼薄薄的聲音,卻是姜志皓。
他穿着一件很時髦的男式夾克衫,牛仔長褲,長胳膊長腿,懶懶散散地擋住她的去路。
“姜志皓,你被打的還不夠嗎?”
蘇小魚沒好氣地問。
姜志皓勾了勾脣角,“我不介意再打一架。哦對了,聽說你的那個他,不是姓韓的,到底是誰呀,不會連人都不敢見吧!”
“他是誰跟你沒有關係,姜志皓,我的事也跟你沒有關係,趕緊回你的姜家去,這裡不歡迎你。”
蘇小魚沉了臉。
姜志皓臉上涼涼薄薄的笑意不減,瘦瘦高高的身形在蘇小魚的面前來回走動起來,“讓我猜猜,他爲什麼不敢見人。嗯……他是有婦之夫?一個貪官?”
“你夠了!”蘇小魚簡直是受夠了姜志皓,“我不想再見你,滾!”
蘇小魚說完,頭都不回地顧自去按電梯的門。
姜志皓就站在她身後不遠處,一雙清亮的黑眸若有深意地望着她的背影。
夏暮秋初,暑氣盡消,蘇小魚在華視已經工作了小半年了,這半年裡,她離開了大學同學的視線,那些關於她被包養的流言蜚語也似乎從她的耳邊消失了,再一次回到大學校園,蘇小魚作爲一爲已經畢業的學姐,心頭很是感慨。
辦完了一些遲遲未辦的畢業手續,蘇小魚從教務處出來,迎面有幾個女學生從面前的走廊上經過。
“哎,那不是蘇小魚嗎?她還有臉回學校,什麼時候當情婦的都這麼光明正大了?”
“哎,你知道什麼?年輕當情婦,攢夠了錢,人照樣找個傻小子嫁了!”
“喂,嘴吧放乾淨點兒!”蘇小魚忍無可忍地開口了。
那兩個女生回頭瞅了她一眼,“怎麼着,當個情婦還有臉了?什麼時候,情婦都這麼光明正大,揚眉吐氣,無法無天了?”
蘇小魚憤憤地道:“誰無法無天了!你們嘴吧是不是太賤了?我當情婦又怎麼了,有本事你們也去呀?”
兩個女孩兒立刻大叫,“哇,真是不要臉了,當情婦還當得這麼理直氣壯,哎喲,我的三觀呢!”
“小魚,別理她們,她們那是吃不着葡萄說葡萄酸!”黎素素走過來,拉了蘇小魚一把,眼裡露着諷刺對着那兩個女生。
兩個女生也不是什麼善茬,此刻上前要打架,正好教務處有老師出來,兩個女生纔沒敢上前,黎素素便拽着蘇小魚走了。
蘇小魚心裡很不舒服,可是又無法斷絕這種罵聲,因爲她必竟真的是個情婦。
回到寓所,早早地就悶頭躺下了。
許西城推門進來的時候,寓所裡很安靜,他不由向着臥室的方向瞟了一眼,隱約可見蘇小魚躺在牀上,蒙着被子,不知道是睡着了還是怎麼。
他換了鞋,往浴室走去。
衝完澡換上睡袍,他走進了臥室,蘇小魚已經掀開了被子,眼睛睜得很大地望着他。
“想什麼呢,一聲不吭的。”
許西城走過來時問。
蘇小魚深擰着眉頭,一副鬱鬱不樂的樣子,“我是不是很賤啊?”
許西城一怔,身形在牀上坐下,才問:“怎麼了?”
“沒怎麼。”
蘇小魚背過身去,聲音鬱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