尼瑪,什麼意思?難道老孃就這麼沒有看頭嗎?
算了,這貨肯定是吃不到葡萄就說葡萄酸吧。
我仍給他一個白眼,氣哼哼地道,“少廢話,趕緊把簾子弄好吧。”
只見師無玄一擡手,對着牀單隔空一發力,我身下的牀單就被緩緩抽了出來,抽出了一大半時,師無玄的手再一擺動,牀單就懸直在空中。
我揉了揉眼睛,驚奇地看着牀單在空中就在他的操作之下慢慢地附着在了天花板上,垂下來的傳單真好把牀隔開了兩邊。這究竟是怎麼辦到的呢?牀單在沒有任何附着物的情況下,就粘在了天花板上。具有法術真是件好事啊,還真有點羨慕這貨了。
師無玄收回雙手,吐了口氣。
我提醒他道:“還要再簾子上打兩個洞,讓你的手能穿過簾子。”
“那你靠後坐一點,我怕等下氣流會衝擊到你。”師無玄從牀的側邊,走到了牀位。
我艱難的坐了起來,只覺得全身疼痛難忍,痛得我額頭不斷地掉下豆大的汗珠。
看來,選擇療傷的確是件明智的事。不然老孃還得受幾個月的折磨啊。
隔着簾子看不到師無玄,但是他在日光燈下的影子顯示他正在伸出雙手,併攏着食指和無名指,對着簾子發力,動作很像金庸筆下的一指禪,只不過他只是二指禪而已。
在感覺道有臉上有一點點陰風吹到時,簾子上突然現出了兩個蘋果大小的洞。兩塊被破開的碎布掉在了牀上。
嘖嘖,真是太厲害了,如果能讓他讓春節聯歡晚會表演一番,肯定會名震四海的。我在心裡稱讚不已。
師無玄跳上了牀頭,說道:“我已經準備好了,你快點褪去身上的衣物吧。”
全身包着石膏的我,這時候一舉一動都備受艱難。費了好大的力氣,我才把一隻手上的繃帶和石膏給去除了。忍着劇痛,我又把另一隻手的石膏給拆了。然後再慢慢地撕開上身的繃帶,等到上半身的石膏全部都褪去時,我已經是累得喘不過去了。上半身的傷痕又大又多,有烏紫的血瘀,又有鮮紅的傷口。,自己看了都覺得觸目驚心,慘不忍睹。
師無玄倒是顯得頗有耐心,一直靜候着我。
按照電視裡看到到,輸入真氣應該是從背部輸入,那腿上的石膏可以保留吧。再拆下去,我都怕自己會痛暈去。
上身只剩下文胸了,我心裡突然砰砰地直跳起來。
這貨該不會從洞口裡偷窺我吧。
我回過頭從口子裡睨了一下師無玄,只見他正雙眼緊閉,以一個打坐的姿勢正坐着。
我總算放下了心。雖然知道他沒有在看,但手還是不由自主地抖動,顫顫巍巍地解下了文胸。心裡又是一陣莫名的發緊。
尼瑪,老孃竟然在一隻妖孽面前赤裸着上身了,還是一直披着這麼妖豔人皮的妖。讓人不緊張都難啊。
怕師無玄笑話我的緊張,我用盡量自然的語調說道:“我準備好了,你開始吧。”
“都褪乾淨了嗎?”師無玄語氣溫和又帶着幾分嚴肅。
“嗯。”我上身是赤裸的,但是下身保持原樣,電視裡經常這樣演,所以我想都沒想就回答道。
“那我伸手過來了,我會用雙拳推在你的背部上,把真氣輸送到你的體內。”
“嗯,開始吧。”我應和道。等着師無玄做下一步操作。心裡又是一陣發緊。
尼瑪,老孃真的是第一次在肢體上接觸異性啊,緊張也是自然的吧。
突然,感到背上一陣異樣,是師無玄的手放上來了,儘管他似乎是很小心翼翼地放上去的,但他觸摸到的地方,還是引起了我一陣劇痛。
“你似乎很緊張,放鬆一點,不然真氣不好輸進去。”他語氣依舊很平和。
尼瑪,他居然能感覺到我的緊張。也是我現在背部的肌肉幾乎是有點小顫動的。雖然他按壓到的地方很痛,但還是能夠感受到他手心的溫暖和手掌的柔嫩。
老孃不能讓他小瞧了,這麼容易就緊張成這樣,於是我深呼吸了幾口氣,想象着自己是在練瑜伽前放鬆身心。
“我開始了,你要一直保持放鬆的狀態。”師無玄說道。
“我知道了,開始吧。”我將深呼吸調成平和呼吸,告訴自己就當自己死了一樣,不要有任何雜念。
很快地,感覺到有一股氣流從他手掌心源源不斷地進入到我的體內,沿着我的經絡在我體內緩慢地流竄,那種感覺很奇特,不是特別舒服,但也不會覺得難受。隨着真氣的流入,感覺自己的體內元氣似乎在慢慢積累。
上身的感覺感覺到體內充滿氣流時,傷口的疼痛感似乎越來越輕。但是,不知怎麼,下身卻感覺越來越熱,很不舒服。慢慢地感覺到腿似乎脹得厲害,經脈骨骼都越來越疼痛,腿傷更是疼痛難忍,爲什麼會這樣,上身這麼舒暢,而下身這麼難受。
腿又痛又脹,讓我感覺自己再也受不住了。
“快停下來……師無玄……我受……受不了了……”我感覺到身上壓了千斤重東西似的,費力地說道。
簾子後的師無玄卻沒有半點動靜。
我體內的氣流竄得越來越劇烈。我的身體更加地難受了。
“師…無…玄……快點…停…下來……”我感覺頭越來越眩暈,似乎全身要虛脫了的感覺。
“我現在停不下來,你體內的真氣往回竄了,我必須堵住,不然恐怕你會力竭而亡的。”師無玄的呼吸聲很沉重,兩隻手掌貼在我的背部,就兩團火球一樣燙。
體內的真氣一部分往師無玄的手掌迴流,一部分在我體內橫衝直撞。我大腦裡產生了一種越來越難受的頻臨死亡的感覺。
尼瑪!不是吧,老孃僥倖沒死在山頂歹徒手裡,卻要命喪在這狐妖的手掌之下嗎?
在我感覺自己就要喪失知覺的時候,“轟”地一聲巨響,伴隨着兩條腿的一陣劇痛,原本綁在腿上的石膏爆開來了,懸掛天花板的簾子被飛濺在空中的石膏片撞擊之後,掉落了下來。
師無玄的手猛地從我背部抽了回去,渾身無力的我沒有了他的手掌做支撐之後,直直地往後仰倒了下去。喉嚨裡感覺涌上來一股腥甜的東西,吐出一口鮮血。頓時只感覺到滿頭的星星在我眼前旋轉。
一雙手緊緊地摟住了我赤裸的肩膀,伴隨着一句無比緊張的聲音:“你沒有事吧?!”
我乏力地半睜開了眼皮,看到了師無玄緊擰着的眉頭,以及焦急的深邃眼光。
雖然已經是半昏迷的狀態,我腦袋卻清楚地知道,自己幾乎在一絲不掛了,腿上的石膏包括穿的小褲褲都被炸掉了,而自己的身體則是一半被簾子遮蓋住,一半卻赤裸裸地呈現在師無玄的眼前。
我吃力地擡起手,示意師無玄將扶在我肩膀的手趕緊拿開。
師無玄馬上反應過來了,一把將我身下的簾子抽了出來,再用簾子包住了我的身子,把我的整個身體都捂得嚴嚴實實。
我渾身每一個地方都在疼痛,腳被爆破的石膏劃破了,流着血。胸腔又疼又緊,幾乎連呼吸都提不上來了。師無玄半摟着我,讓我的靠在他懷裡,儘量令我舒服一點。
如果是在平時,這樣的跟一個美得無法無天的異性(雖然是隻狐妖)緊緊靠在一起,我肯定會心猿意馬,緊張不已的。但是,現在我只有一個念頭,想得就是我是不是我快要死了吧。
所以即便是這樣的肌膚之親對我來說也根本就不是個事了,難怪有人說“除了生死,都是小事”啊。沒有經歷過頻臨死亡感覺的人真不會知道死的感覺有多麼恐怖。
可是老孃真的不想死啊,老孃來到這世界上除了讀書就是守着那破雷登,什麼事都沒幹過,連戀愛都沒有談過一次,死不瞑目啊。但是死之前我想知道爲什麼會死,難道是這隻妖是故意要害我的嗎?要是的話,做鬼我也不能放過他啊。
我提上來一口氣,幽怨地問道:“怎麼會這樣的?你不是說能治療好我嗎?”
“你下身的衣物沒有褪盡,導致肌膚不能很好的散熱,使得真氣過熱而不受控制。我是妖,原本體內的真氣是冷的,但是因爲修行了近千年,有一半的仙體,所以真氣就偏熱了,你們凡人身體的體溫,介於妖和仙之間,當我的熱真氣輸入到你體內,必須要將衣物全部都去掉,以方便散熱,這樣我能自如地控制真氣。但若沒有及時散熱,會使你體內的真氣比我體內的還要熱,這樣的熱真氣就會不受我控制,甚至倒流回來。”師無玄耐心地向我解釋道。
原來是這樣,尼瑪,電視害人不淺啊。難道老孃命中註定要經歷此劫嗎?
正當我想着要留個什麼遺言時,外面傳來一陣急促的腳步聲夾雜着說話的聲音。
“剛纔爆炸聲就是從這裡傳出來的,我們也沒敢去看。”
“先去看看發生了什麼事情吧,沒有接到裡面的警報電話啊。”
看來,是其他病房的人聽到了這裡的爆炸聲,找來醫生來看個究竟了。
現在病房裡已經被我們弄得一片狼藉了,地上到處都是石膏碎片,繃帶也亂了一地,牀上血跡斑斑,要是被醫生看到我們了,肯定要大吃一驚打報警電話了。
我使出吃奶的力氣對師無玄說道:“想辦法先躲避一下……。”
話音剛落,師無玄雙手橫抱起來我,從牀上輕輕一個縱躍跳到了陽臺旁邊。
我在的病房是在這家醫院的六樓,每間病房都有一個衛生間和一個裝有一米高鐵欄杆的小陽臺。
門外,傳來了更大的腳步聲以及門鎖開動的聲音。外面的人馬上就要進來來。
我怔怔地看着師無玄,現在一切都只能靠他了。
只見師無玄劍眉一斂,一隻手緊緊地抱住了我的腰,另一隻手則握住了陽臺上的欄杆,如同運動員翻轉單槓一樣,我被他抱着360度從陽臺之上翻到了陽臺之外。
緊接着,師無玄鬆了鬆抓握欄杆的手,將手迅速地滑到了欄杆底部。一下子我們兩個完全懸在了空中。師無玄的手臂力氣很大,如同鐵箍一樣,緊緊地套在我的腰上,我一動都不能動。
低頭一看,我們的位置距離地面有十二三米高,下面就是一個停車場,停放的車輛很少,其他都是水泥坪,萬一師無玄沒支撐得住,我們摔下去了肯定是肝腦塗地,血肉模糊,當場小命嗚呼。
原本昏昏沉沉的我在這樣危險的處境下,頭腦立即清醒了兩分。
尼瑪,敢情在拍007一樣,這麼危險的事情都讓老孃碰上了。
雖然看不到病房情形,但聽聲音知道里面進去了好幾個人。
“天吶!這是怎麼回事?”一聲尖叫。
“人不見了,牀上又有血,難道發生了謀殺毀屍案嗎?”一個男人的聲音。
尼瑪,想象力也太豐富了點吧。
“趕快報警吧!”
幾秒安靜之後,“喂,是警察局嗎?我們這裡是市中心醫院,懷疑一間病房裡發生了命案,請趕緊派人來調查。”
我汗,居然真報警了。要不還是出去跟他們說清楚吧,這麼晚了還麻煩警察叔叔白跑一趟也不好啊。但是,怎麼跟他們說清楚真氣療傷的事呢,要是如實交代不就暴露了師無玄的身份嗎,那以後哪還會有安寧日子過,要是不如實交代,那些警察叔叔怎麼可能輕易放我們走。沒準還要拘留我們幾天,好好拷問個清楚,老孃已經身受重傷了,可不想死在牢裡啊。
算了,警察叔叔,就當做是鍛鍊下你們的查案能力吧,平時看你們的破案能力也不怎麼樣嘛,估計,這些警察最終要把這事打入千古懸案中了。
過了一會兒,在房門哐嘡一聲之後,病房裡安靜了,看了那些人已經走了。
師無玄稍微一提氣,一個縱躍,我們瞬間回到了陽臺。
病房裡的狼藉原封沒動,看來是這些人故意要保持現場,等着警察來破案的。
“這裡不能呆了,等下警察來了我們就走不掉了。”靠在師無玄身上的我,虛弱無力地說道。
“嗯,那我帶你回雷登吧。”師無玄低頭看着我的眼睛,鳳眸裡閃現出微微星芒。
“可是這麼晚了怎麼回去呢?又沒有車了。”我疑惑道。
“這個你不用擔心。”師無玄說着蹲在裡地上,扭頭道:“你到我背上來。”
看來這貨又要大用妖術了。平時我是阻止他用妖術的。但是現在的情形也不得不這樣。
於是我趴在了他的背上,身上接觸到他的地每一個地方都痛徹透骨。我幾乎要昏迷了過去。
師無玄揹着我慢慢地站了起來,似乎很怕弄疼我,他走到了陽臺邊,叮囑我道:“等下你只需要牢牢抓住我就好,如果害怕的話就閉上眼睛。”
“嗯。知道了。”我虛弱無力地迴應到。
隨即,師無玄揹着我飄了起來,低言一聲:“抓緊我。”就縱身一躍,飛躍到茫茫夜色中。
我驚得閉上了眼睛,只感覺到耳邊的風呼嘯而過。
尼瑪,老孃本來就有恐高症,長這麼大從來沒坐過飛機,現在居然直接就被師無玄揹着飛在了空中,着實有些嚇人啊。
但是很快我又適應了這樣的高空環境。
師無玄的背很結實,也很溫暖,始終以平穩的速度飛行。他整個身體都在我身軀之下,緊握着我環在他脖子的手,讓我感覺到這樣的飛行很安全。
那一刻,我甚至有點可惜他不是一個男人,而只是一隻美得無法言說的狐妖。如果他是一個男人,那絕對可以不需要任何特技就去演好萊塢大片中的超人。幸好,現在是半夜三更,沒有人會看到夜空飛行的我們,否則明天一早肯定要上頭版頭條,從此不得安生了。
慢慢地,我感覺到身上越來越冷了。身受重傷,流血較多,身體本已比較怕冷,加上身上除了裹着一個薄薄的牀單,什麼也沒有穿,又是在高空飛行,一會兒工夫就冷得我打了幾個寒顫,果真是高處不勝寒啊。
師無玄似乎感覺到了我的動靜,沉聲道:“我調整下方向,飛低一點,你抱緊我。”
我應了一聲之後,他緩緩地放慢了飛行速度,以四十五度角往下飛去。
正在他斜身不斷降低高度時,一陣很大的風從側邊吹過來。我們兩個的平衡一下子被打破,在空中翻了一個空翻之後,我的身體從他背上掉了下來,使出了吃奶的力氣,靠着兩隻手抓住他的衣服纔沒掉小去。尼瑪,實在是太恐怖了。
風像是跟我們作對似的,每次師無玄伸手來抓我的時候,風就吹了過來,我們連着在空中打了幾個漩渦。持續幾秒之後,我的手忽地一鬆,就從他衣服上滑落了,整個身體直線往下掉。
救命兩個字都沒來得及喊出來,我已經離着師無玄好遠了。
完了完了,我閉着眼睛等到落地時的一刻。
沒想到,我雷瑪麗沒餓死沒病死竟然是從空中活活摔下來摔死的。
尼瑪,老天,如果有下輩子,請不要讓我再遇到這隻妖孽。
老孃原本可以平平穩穩過一生的,這所有的一切都是這隻狐妖帶給我的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