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雲驥用手提起那隻口袋,見上面用金線繡着兩個古篆,“蟲袋”。
“這是什麼?”他自言自語道。
“那是靈獸郎的蟲袋,裡面裝着他豢養的各種異蟲靈蟲。”手心裡面的那隻藍色飛蛾立即說道。
“奇怪,你倒是知道的很清楚?”紅豆麪上帶着疑惑的神情,納罕地盯着那隻蟲蛾。
那藍色妖蛾立時道:“我……我也是……從那裡面逃出來的。這位小哥,能不能放開我呢。所謂上天有好生之德,你就大發慈悲放了我吧。”
丁雲驥用手擺弄着那個小玻璃瓶,對裡面已經僵硬的蟲體很是感興趣,透明的小瓶都已經被這藍色氣體充盈着,這倒好像是他當時在魏府暗室之下,用來淬符的火焰氣體。
“這又是什麼?”他輕輕晃了晃手中的透明藍色小瓶,向藍色飛蛾問道。
“呃……”那飛蛾明顯有匈疑,就在它暗自猶豫該不該將這熾蠶的秘密告訴對方時候,只覺手掌中的真力慢慢傳到過來,待它想振翅飛離此處之時,忽然感到渾身的氣力似乎使不出來。
“怎麼,還沒說完,就想走麼?”丁雲驥懶洋洋地說道。
他心中一驚,蛾型的面上出現了驚慌的神色,急忙辯解道:“小……小哥,我實在是不知道。”
“若是你這靈獸郎都不知道,那麼又有誰會知道?”丁雲驥一語道破他的身份。
“小哥,你……你誤會了……我怎麼會是……呃……靈獸郎呢?再說你不是已經看到了麼,這靈獸郎已經沒有了氣息,已經死得不能再死了。我,我只是……”
還沒等他繼續辯解,丁雲驥伸出手掌輕輕一拍,暗運真力,將火丹和玄冥真氣的力道,恰到好處地融合在一起,將這靈獸郎的化身輕輕滅了。
藍色飛蛾只來得及哼一聲,便沒了聲息。
紅豆驚奇地道:“你怎麼知道這人是靈獸郎的化身?”
丁雲驥道:“我不知道。”
“可是……”紅豆詫異的指着他手中的飛蛾化成的飛灰。
丁雲驥已經輕輕搓手,將那蛾灰散去,笑道:“自然是有人告訴我了。”
他意有所指,紅豆立刻知道是誰偷偷了。不是那珠璣還有誰來?
她指了指他手中的藍色小瓶,道:“你手中的那隻金色蟲子到底是什麼,她也告訴你了麼?”言語之中似乎對於珠璣,頗爲不滿。
丁雲驥搖頭道:“這個,她倒是沒說。”
“哼,她不是萬事通麼?”紅豆輕輕哼道:“不是什麼都知道麼?怎麼會不知道這個?”
“這個我就不知道了。紅豆,你知道麼?”
“我怎麼知道,我又不是萬事通。”紅豆將眼神落到一邊,不去望他。
丁雲驥見她如此這般,知道她是耍了小子。“天下間,還有紅豆美女不知道的事情麼?我猜,紅豆你一定知道。”
紅豆秋波向他一瞥,嘟着嘴巴,小聲道:“我可不知道。”說完,跺腳道:“讓我進去吧,反正這裡也沒有我的事情,看來我倒是多餘的了。”
“誰說你多餘,你可是我的好幫手,我可是離了你不行的。”丁雲驥半真半假地道。
“呸!不害臊!誰是你的幫手?她是吧?”紅豆雲生雙頰,輕輕啐道,滿面嬌羞。
丁雲驥上前拉住她的柔荑,道:“紅豆你快告訴我吧!”他將手中的小瓶,再次放到紅豆跟前。
紅豆凝神望去,此時丁雲驥眼睛定定地望着小瓶中,此時已經有些慢慢蠕動的金色蟲體。
那金蟲回頭望向瓶身之外,瞪大四隻眼睛的兩人,驀然從口中噴出一縷極濃的深藍色氣體。或許是這瓶塞不太嚴密,居然從瓶口溢出一絲藍霧。
紅豆不覺吸入了一絲,立時心中暗叫不好。
與此同時,心中靈光一閃,望向丁雲驥時,對方也以同樣的目光向自己這邊望過來。
兩人眼中露出驚喜的目光來。
“這蟲子是淬符焰的本體。”
“這蟲子能夠口吐淬符焰。”
雖然兩人同時講話,話語不同,但是意思卻是一樣,都明白地告訴了對方。
“想不到這蟲子倒是機靈,原來地震的時候,居然會躲藏起來。一定是那靈獸郎偷偷去找珠璣,才發現的。”丁雲驥將手中瓶塞塞緊,這時候,他面上盪漾出的不僅是欣喜若狂了,更多的是踏破鐵鞋無覓處的意外驚喜了。
紅豆也點頭道:“想不到這果然是熾蠶!我還以爲這些都只是在古書裡面見過呢?居然還有這東西存在。”
“熾蠶?”丁雲驥一愣。
“不錯,這金蟲叫做熾蠶。乃是上古時期活到現在的古蟲了。”
“奇怪!”
“當然奇怪了,我也不知道它靠吃什麼來維持自己的生命,只是知道這種熾蠶的動作極爲靈敏,很少能有人直接捉住它。我已經可以確定這隻熾蠶就是你當時吸取人家口中氣體的那隻了。”
“不,我不是說這個。”丁雲驥一本正經地道,他望着紅豆,“我是說你——奇怪!”
“我?怎麼了?”紅豆納罕地望着自己身上,想看看究竟自己哪裡不妥。
“紅豆,我記得你好像是當時跟着神農一起做先鋒的吧?”
“對呀!”
“沒錯,怎麼了?”紅豆點點頭,滿臉詫異。
“那個時候應該是上古時代吧?”
“是呀!怎麼了?”紅豆依言點頭,面上仍是困惑神色。
“那麼這靈蟲既然是上古時代就有的異蟲,你怎麼會不知道呢?”丁雲驥眼睛定定地望着對方。
“原來你說這個?”紅豆顯然認爲丁雲驥多次一問,“難道你生活的地方的所有事物,你都認識麼?這種靈蟲我只是聽說而已,我又不是研究這些的。更何況,神農氏他老人家怎麼可能研究這種煉製符咒的靈蟲呢?”紅豆頗爲不以爲然地道。
也對哦!丁雲驥想到自己也並不是博聞強記,便點頭道:“看來,你是一個半吊子啊!”
“半吊子?這是什麼意思?”紅豆顯然沒有聽過這樣的形容詞。
“這個半吊子的意思就是……反正就是很好很好的意思了。”丁雲驥含含糊糊的道,唯恐紅豆回過味來,立時用手指着手中的蟲袋。“這個怎麼辦?”
“這個還不簡單?既然這個靈獸郎已經死了。你就乾脆將他的蟲袋也燒了得了。”紅豆漫不經心地道。
“那可不行。”丁雲驥連忙將頭搖的像個撥浪鼓。“這些我要留下。”
蟲袋上面原來被靈獸郎下了禁制,但是人死燈滅,這個口袋現在輕鬆被丁雲驥打開。
他見裡面空間居然很大,估計這是一個儲物袋,就像自己的儲物戒指一樣。
裡面放着一本藍皮書和一個小小的袋子,裡面裝着些昆蟲的卵,安靜地躺在袋子當中。
他翻開這藍皮書,驀然,一隻素白的手掌按到了書上面。
他擡頭看時,是紅豆。
她眼睛從這間蟲室掃過,面上露出一絲厭惡的表情,道:“這裡很好麼?”
丁雲驥匆匆地掃了藍皮書一眼,那上面寫着“蟲經”兩字,看來是驅蟲術,當下也來不及細看,收入袋中,放入了遁天戒裡面。
眼睛望着四周轉了一圈,道:“紅豆,我們走吧。”
伸手向周圍尚未燃盡的地方,再次彈了一絲真火,兩人走出了皇宮。
相信這裡不久之後,就會變成一片廢墟。
“雲驥,我們現在去哪裡?”紅豆問道。
“我們去一個誰都找不到我們的地方。”
“可是,我們不去參加那個‘賽寶會’了麼?”
“難道你以爲現在首腦已經沒有了,皇帝也不會再有誰去控制了,還會允許這樣的事情發生了麼?”
“可是……那賽寶會上,還有很多寶貝呢!”
“你不就是一個寶貝麼?”
“死無賴,你說什麼?”
“我……呃……別打……別打……饒命,我口無遮攔,童言無忌了。”
“不行,今天我非要將你的腦袋打成豬頭。”
“饒命,美女。我不敢了!”
……
據說,在他們離去後不久,廄裡面發生了很多事情。
先是魏府被燒成了白地,裡面居然沒有任何人的屍首,這實在是一件詭異的事情。
第二件,撫寧侯家中傳出本來預備參加“賽寶會”的一件玉珊瑚不翼而飛。
第三件,在皇宮禁城的皇后宮中,居然發現了魏太師和一個稚齡童子,據知情人說,這兩人是被一陣妖風攝來,同時發現宮中居然少了很多妃嬪,皇后病重,醫治無效,芳齡二十五歲。
第四件,冷宮中的一間宮殿,莫名起火,所幸沒有傷人;
第六件,皇帝下令爲太師重修府邸,並且追認皇后爲聖德懿順皇后。
第七件,皇帝將後宮中的瑤妃扶正,做了皇后。
此上述七件事情,被廄中傳得沸沸揚揚,經過了經年,方纔在人們的視線和腦海中逐漸淡忘。
……
“尊主,我們要不要跟着他們?”一個低沉的聲音在暗室中響起。“他們現在已經的到了天方圖,我們要不要……”
“不必,我自有安排,不要輕易壞事!”另一個同樣穿着黑袍的年輕邪魅男子,懶洋洋地閉目調息着。
“可是,尊主,他們好像沒有意思要回去?”
“我當然知道,但是現在還不是時機。”
“……是。”